消弭于无形

郑昀  20101120

    当灾难发生在你身边（而不是千里之外），当你的同事朋友遇到车祸（而不是一个干巴巴的每个月交通事故死亡千人的数字），当你亲眼目睹了灾难现场（而不是通过新闻联播剪的七零八落的几个镜头），你才有可能从密不透风的房子里走出来，走到大街上去。这与户籍无关，这与地域无关，这是正儿八经的社会心理学。

    记得多年前我的同事度假时开翻了车死了人，我没有目睹灾难现场，只是听其他同事转述，饶是如此，回家的路上，踩油门时腿仍一直哆嗦个不停。而多年前我坐在中巴车上，从一辆被铲车从中间劈为左右两半的面包车旁缓缓经过，看着满地满车座的鲜血，没有目睹伤者，我也能安之若素。当灾难发生在你朋友的朋友，当灾难发生在你触目所及之处，当媒体用真人实名报道逝去者的生活细节，你会受到前所未有的震动。这就是社会心理学。

    看了不少媒体报道上海大火头七，都是把逝去者当成一个一个真实的人，围绕着他们生前的生活展开。包括当年5·12地震有大量这种细节描写，这种报道的冲击力，官方是很清楚的。所以以往种种不透露死亡者名单、不报道细节、减少直击镜头、填充以干巴巴的数字和湿乎乎的领导关怀名单，确实能消弭一切大灾难对人心的颠覆于无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