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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生命里还会不会有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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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dahe.cn 大河报 B13 都市倾诉 2007年0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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５年前的那个春天，２２岁的我少女时代的梦还未醒，怀揣着满腔热情来到郑州，可现实与理想的差距、找工作的四处碰壁、上当受骗后的沮丧……使我的生活很快陷入困境。我整天像无头苍蝇似的在大街小巷乱窜，希望有奇迹发生。就在那些茫然失措的日子，我认识了他。 那时他在旧货市场卖二手家电，每天四处奔波收家电，店里没人卖东西，想找一个营业员。第一次见到他，是他的同行把我介绍去的。当时他的母亲和孩子就在店里，我们在店里等了大概有一个小时之后，领我的人说：“他回来了！”满心不悦、正嘟嘟囔囔的我回头看到了他。他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头发乱糟糟的，一身土气的西装也有些邋遢。他正用毛巾拍打着身上的灰尘，见我回头，他便笑了起来。他的笑让人觉得发自内心，散发着温暖。我也尴尬地笑了一下。时值中午，他说：“走，吃饭去！”我推托着不去，可他们两个前拉后推地让我去。 在饭店里，漂泊在外的我第一次感到了来自陌生异性的关怀。他点了四个菜，他们两个要了啤酒，却给我要了一瓶雪碧。也许是那段时间的落魄吧，这个不经意的举动让我感动不已。席间，他小心翼翼地问我菜好吃不好吃，还想吃什么，吃饱了没有之类的话。饭毕，他打包带回去半斤饺子给母亲和孩子吃。直到我要走了，他才说：“如果你找不到活儿，就来我这儿吧。肯定让你吃好吃饱！”记忆中，那顿饭是我到郑州之后吃得最饱、最好的一顿。 第二天，依旧没着落的我又去了他那儿。他不在店里，他母亲和孩子在。从他母亲那儿，我得知孩子的妈妈已离他而去。我很快就和这个可爱，有点腼腆、害羞的两岁男孩混熟了，一上午，我们玩得很开心。中午，我自作主张地给他们做了一锅鸡蛋面条，没想到他回来又买了两大碗烩面，结果我们都吃得很饱也没有吃完。下午，他哪儿也没去。我说店里挺脏的，打扫一下吧。可他什么也不让我干，只让我坐着玩。店里生意很冷清，他就跟我聊天。从他的话里我得知，这个店是刚接手的，生意不好，其实并不需要营业员。我有些失望。不知不觉已是傍晚，他又拉我去吃饭。还记得那天吃的是砂锅，后来我再也没有吃过那么多、那么好吃的砂锅，当时怎么吃也吃不完。我想，吃过这顿饭，我们就一点关系也没有了，各走各的路了。 和他分别后，每天我依旧忙着找工作，看招聘广告、去人才市场……可几天过去了，我依然一无所获。说来也怪，虽然每天都不闲着，但我总会莫名其妙地想到他。于是，鬼使神差地，我又去找他了。和他在一起我觉得很轻松，就像每天都在铆足了劲儿攀登一座山，一直往上爬，很累很累，见到他，却有了一种飘飘然下坠的感觉。他像大哥哥一样关心着我，让我暂时忘掉了所有的不快乐。一来二去，我跟他们一家人已经很熟了。他母亲对我印象不错，孩子一见我便欢快地跑过来。 在我们交往十几天后，有一天，他突然拉住我的手说：“跟我过吧！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我震惊了，因为我们之间的差距太大了。他比我大１１岁，有孩子，又没文化。我机械地说：“不行。”他却不由分说地把我拉进了怀里。 这是生平第一次一个男人抱我，我逃也似的离开了。我想我再也不会去找他了。正好自学考试开始了，我便回了老家。但是我已无法将他忘掉。他就像用了什么魔法似的，把他深深地刻在我脑子里，使我每天魂不守舍。 思念愈演愈烈，在家待了十几天，我便归心似箭地回到了郑州。可再见到他，他却一副失魂落魄、无精打采的样子。原来他的小店因资金周转不灵而关闭了，欠了一大笔外债，人家正跟他要账呢。顿时，我觉得他很可怜，同情心再一次把我留在了他身边。这一次，我不仅用自己一直舍不得花的两千元钱替他还了债，还把自己交给了他。 那时他母亲带着孩子回老家了，在他租住的小屋里，我们俨然过起了小两口的幸福生活。他每天四处奔波挣钱，我也不想找工作了，专心伺候起他的起居生活。而这一切，在家的父母全然不知，他们还以为自己的女儿在郑州打工。 和他在一起时间长了，他的毛病也渐渐暴露出来了。他爱喝酒、赌博，而且脾气暴躁，小心眼。每天不干活时，他宁愿去打牌、喝酒，也不愿和我在一起。即便在一起，也是相对无言，无话可说。和他在一起，我觉得闷极了，甚至比我自己一个人还要闷。 更令人难以忍受的是他的猜忌、多疑。他说我能轻易跟了他，就一定也能跟别人。我们开始争吵了。有一次喝酒后，他第一次动手打了我。在他眼里，我不温柔，无理取闹。在断断续续的争吵与厮打中，我们分分合合。我曾经以为自己是一个什么都不在乎的人，可以轻易离开他，但和他在一起后，我觉得我再也不能接受另一个人了。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溜走，２００４年春节，我发现自己怀孕了。纸终究包不住火，父母知道了一切。在一番争吵、哭泣、抗拒之后，善良的父母最终还是让步了。我一厢情愿地认为，父母的宽容、小生命的降生，会使我从此过上平静的生活，但是我错了。 随着小家伙的出生，我们本来就十分拮据的生活显得更加捉襟见肘。我的积蓄早已花光，他也四处借债，但仍入不敷出。他又做了几次生意，但屡战屡败。没有多少文化的他只能重操旧业，但那根本给我们带不来多少收入。生活的压力使他变得更加反复无常，有时一句话不顺他的心，他便摔锅摔碗。喝酒之后，更使他理智全无，常常不分青红皂白，伸出巴掌便向我打来。无数个寒冷的夜晚，我一个人抱着孩子绝望地走在街头，泪流满面。真想有一辆车冲过来把我撞死，哪怕是有一个骗子把我们母子拐到天涯海角也好。 由于嫁给他觉得脸上无光，我和所有的朋友都失去了联系，所以我们吵架了，我也没有地方可去。当然，我也不能回家，不能和父母说。当初我不顾父母的反对，自作主张地嫁给他，如今过成这样，父母知道了，该为我难过了。在他们面前，我只能强装笑脸。所有的结局我只能独自承受，自咽苦果，一个人偷偷在夜里哭泣，或者把痛苦发泄在日记本中。 如今孩子已经两岁多了，由于我们至今还没有领结婚证，孩子的户口也不能上。新的一年到来了，我们的生活依旧如此。 我有时很后悔，一个愚蠢的女人，在对未来没有任何计划时，便把自己的命运交到别人手里；在还不知道男人是什么东西时，便被他们的言谈举止所迷惑；在还没弄清爱情是什么时，却已走进了婚姻的围城，以为那叫轰轰烈烈，其实那只不过是一杯自酿的苦酒而已。 有时我也想重新来过，可总觉得自己已经走得太远，生命里不会再有春天。 ●倾诉人：飘月 女 二十七岁●采访人：记者 申丽洁 ■记者手记 冬天已经过去春天还会远吗 飘月说她是个不善言谈、什么事都爱装在心里的女孩。她倾诉的初衷，一是想说说心里话，二是想用自己的经历告诉更多的女孩子不要像自己一样傻。 我倒觉得飘月其实并不傻，至少不是那种愚昧的傻。在叙述的过程中，她不是只停留在故事本身的一地鸡毛上，而是可以从自己的经历中跳脱出来，清楚地看到自己的问题所在，并准确地表达出来。 要怪只能怪她当年太年轻，年轻而善良的她还不懂得拒绝。再加上求职路上的坎坷遭遇与涉世之初的孤立无援，那时的她潜意识里是渴望爱的，所以，即便是来自一个陌生男性微不足道的关怀，也足以让情窦初开的她感动并铭记。再次见面时，“他”的落魄进一步激发了她的同情心与母性，她决定留下来，拯救他，爱他，成就自己的爱情梦想。 但是现实给飘月上了沉重的一课，如果说捉襟见肘的生活尚可忍受的话，两人之间不可逾越的文化差异则使她的心渐渐变成了沙漠。 飘月说她也想过从头再来，可又觉得自己已经走得太远，不知生命里还会不会再有春天。是的，人生是条单轨道，只能往前走，不能返回来，但只要你愿意，随时可以选择另一条轨道。不要把自己的命运寄托在别人身上，其实生命的四季就在自己手里。冬天已经过去，春天还会远吗？ 插图牛妞 网络版编辑：陈要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