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醒来是早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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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dahe.cn 大河报 B19 都市倾诉 2007年01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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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的开场]稀里糊涂嫁人 2003年“非典”前的一天,我无意中翻开一张过期报纸,里面有一篇关于免费红娘的报道,上面还登有她的电话,我闲来无事,就拨通了她的电话。这位刘大妈给我介绍了一个人,她给我安排了第一次见面。见面地点就在郑州文化路与东风路交叉口。 我第一眼看到他,心里就暗暗喊了一声:天哪,怎么这么丑!我没有相中他,当时就想撤,可他提出走走,我也说不出拒绝的话。转了十来分钟后,我们分手各自散去。我想,我和他再也不会见面了。 但没有想到,他第二天就给我打电话,约我出去玩,我找借口推了,第三天、第四天,他天天给我打电话,我实在推不掉了,就去见了一面。这一次,他似乎准备得很充分,给我讲了很多他工作的事情。他是在一家事业单位做财务工作的,很稳定,单位还分有一处房子。这让我有些动心,因为几年来我在郑州没有固定的工作,整天奔波,和弟弟一起租住在陈寨,父母也不放心。我打电话给家里说了他的情况,我妈说:外貌不重要,条件差不多就行了。我想,他就是长相难看点,先处处看吧。 接触了几个月后,他突然发短信说:我们结婚吧。我没有回。之后,他又发过几次这样的短信,不过,他从来没有当面说过这个话题。我想他可能是不好意思张口吧,我没有回短信,也算是默许了。 那一年的中秋节,他开车和我一起回了趟老家见我的父母。家里人自然是欢喜的,我们返回时,我妈甚至把她给我提前做的作为嫁妆的8条新棉被一块儿带来了。回郑州后,他说我租房子的地儿太小,干脆把棉被直接放他那儿。我来到他的住处。新房子还没有装修,只有一张床。说笑间,我无意中翻到一册影集,刚要打开看看,他突然一把抢过去,慌张地说,先出去吃饭,以后再看吧。我虽然有些疑惑,但很快就把这事忘了。 不久,在弟弟出差的一天,他到我租住的地方找我,经不住他的死磨硬缠,我稀里糊涂把自己交给他了。 那年的国庆节,我随他回他的老家见他的家人,他家里人对我很好,新房早已给我们布置好了。11月,我们结婚了。我虽然对他的长相和一些生活习惯并不欣赏,但此时的心态已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把自己的下半生就依托给他了。[美梦生变] 婚后他夜不归宿 结婚时我就已经怀孕了。婚后,他说新装修的房子要散散味,还让我住在原来的租房处。每次,他送我回来后,我安排他到家后给我打个电话,但他十有八九不会打。我有时候会生气,但是心里却只当他太粗心,没有往别处想。 春节过后,他终于同意我搬到新房住。这时,我才发现,他每天很晚才回家,而他的工作单位就在楼下的院里。我问他去了哪里,他开始总是说他要抽烟,我怀着身孕不方便,才出去跟朋友玩。后来,他慢慢发展为一个月总有几天夜不归宿,我整夜给他打电话找不到他在哪里。我安慰自己,等孩子出生了就不会这样了吧。 那年春天,我们的女儿出生了,我就辞职在家专职照看孩子。可是他却没有如我所愿地带给我家的温馨,仍然每天深夜才归。月子还没有坐完,婆婆因家里有事先走了。有一天,他回来时都快到凌晨时分了,我以绝食对抗,非要他说清楚到底去了哪里,去干什么了。我两顿不吃饭,他真是害怕了,做了荷包蛋跪在床头苦苦求我。至于出去的事,他只说是与朋友一块儿打台球、洗澡了。最后,我心软了,事情不了了之。 带着女儿,我每天特别瞌睡。有一天早上,我醒来后发现他竟然一夜未归,这是女儿出生后,他第一次夜不归宿。我打他的手机,他挂断不接,我又给他的一个朋友打电话,让他帮我打电话。联系上他时已是中午时分,我约上他的朋友一起到一个饭店,想让他对我说清楚。当着朋友的面,他一脸诚恳,说是去打台球了。并向我道歉,说不该那么贪玩。我不相信,可他说来说去,只有这几句。最后,那位朋友劝我再给他一次机会。 女儿两个多月时,我妈过来帮我照顾。她看不惯我们俩天天为晚归的事吵闹,带着女儿在不远处租了房子住。[噩梦开始] 他另有女人 他总说自己去跟朋友玩了,可是他身边也就那几个朋友,有时候我把那几个朋友的电话打遍了都没跟他在一起。他明显是在说谎,可就是嘴硬得很。我想跟踪他,到他快下班时,我站在阳台上,可以看到他骑着车子出大院,根本连往家看一眼都不看。 我就跑下楼,拦个出租车去跟他,可是跟了好几回都跟丢了。一次,我与他的一个同事聊天,无意中听他提到,他常常去西郊一个小学。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我决定去那个学校,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谜底就在那里。 傍晚时分,我拉着弟弟陪我一块儿来到那个学校。我拿出老公的照片让看门的人看,问他认不认识,那人摇了摇头,但我从他的笑容里看出几分暧昧。我跑到后面教师宿舍处,挨门挨户地敲门问。有一个人一看照片就认出来:他是我们的家属啊!这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把我震得晕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我再问是谁的家属,对方觉出什么,不再跟我讲。 我不死心,继续敲门,终于有一个大姐悄悄把我拉进屋里,她告诉我,他们这些老师1996年搬到此处住时,我老公就随一个女老师一起搬来住了。老师们都把他们当成一家人,有时候学校搞家庭式聚会,我老公也会参加。“我一看你这样子,就明白咋回事了,小妞妞,你真是可怜!”当时,天气是很暖和的,但是我坐在这位大姐家的沙发里感觉从里到外冷,浑身不停地发抖。 我不记得是怎么从学校走出来的,我整个人木了、傻了。第二天,我想知道那个女的究竟长什么样,又偷偷去了学校两次,远远地等在大门外,想亲眼看到他们在一起,但一次也没有见到。从那以后,我就没再回家住,和我妈挤在一处,他也没问过。 我爸得知这事也从老家来到郑州。一家人为我发愁,商量着该怎么解决。几天后,他突然给我打电话,让我出去说件事,语气非常客气。 他就在楼下,车停在一个树阴下的背光处。我刚走到车边,一个女人打开副驾驶车门:“你就是小雪吧,我们都好很多年了,也不知道你们结婚的事,我可不是第三者。”我一愣,这才意识到她就是那个藏在我老公背后的女人。她坐在车里,光线很暗,我看不清她的面容和表情,但能感觉到她不年轻了。 我老公在车后排坐着,他开车门让我上车。他不说话,我也不说话。那个女的头也不回,说起话来滔滔不绝:“我跟 了他这么多年,谁知道他竟背着我和别人结婚。原来的那些山盟海誓不知跑到哪里去了。我想好了,我退出,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现在我们学校都知道了这事,我也是受害者,我们都是女人,我能理解你,相信你也能理解我。”当时,她给我留下的印象就是,她比我还可怜。以至于最后,她说要走的时候,我对老公说:“那么远的路,你把她送回家吧。” 他们走了,我回到家里等他回来,看他怎么解释这一切。他居然到第二天凌晨两点才到家,然后,往沙发里一缩,用一种很无奈的语气对我说:“你看着办吧,如果还愿意跟我过下去,我再也不会去她那里了,咱们守着妞妞好好过。如果不接受我了,我也无话可说。” 听他这么一说,我倒没有脾气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知道我在逃避着,不敢面对生活的真实。 爸妈看我没主意,把婆婆家里人也都叫来了。他们一家人当着我的面把他骂了个狗血喷头,还表示,如果我跟他离婚,他们也不会接受那个女人。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两家人还是劝我们好好过日子。[醒不了的噩梦] 他们结婚了 可是好景不长,不到一个月,他又开始回家很晚,有时候他就是在办公室打游戏也不回家。有一次,我实在找不到他,就给那个女的打电话,电话里,那女人一改原来的温和,对我喊道:“你有本事看好自己的老公!你是我们之间的第三者,你知道不知道?” 我和他吵架的时候,他也说,因为我到学校去问,把那个女人的名声弄得不好,几乎没法在那儿生存。我明白了,那女人原来所说“退出”的话都是假的,他们根本没有分开。每天到下班时间,我就会浑身发冷,担心他能不能及时回家,担心打电话找不到他,我整个人都快崩溃了。那一天,我实在受不了,揣了个水果刀找到她家。她打开门,并不宽敞的屋里只有她一个人,家里除了电视机是新的外,家具都很旧。我第一次看清她的长相,在我看来她长得非常一般,40多岁的她与普通中年妇女没有什么两样。我心里有些后悔来找她,但也不想表现出来,我们说着说着,嗓门都大了起来,她说:“你至少还跟他风风光光结了一次婚!”我气得大喊:“你们为什么不早点结婚呢?如果你们结婚了,我怎么也不会卷进来!”这种电视剧中才会出现的情节做梦也想不到会在我的身上发生。 回来后,我问老公:到底是为什么要跟她在一起。他说,他也想摆脱她,跟我好好过,但是他借了她5万元钱还没有还。我说:“咱们把房子卖了,把钱还给她,你跟她一刀两断吧。”他却又说,这不是最好的办法。他向我承诺,他会尽快把钱还了,我们一家三口好好过日子。 我想他可能也没有脸再去学校了,就姑且相信他们已经分手了。可是事情没有我想像中那样简单,他照旧夜不归宿,打电话回避我等,种种迹象表明他们还是藕断丝连。我常常赌气地把离婚挂在嘴边,2005年11月,气话成真,我们俩真的跑去领了离婚证。拿着离婚证回家的那一天,我心里空落落的,他也很沮丧。在一起丁丁当当过了这么长的时间,这一刻我们都平静下来,想到年幼的女儿更是不忍心。他不让我搬走,说过一段时间去复婚。 不久,他跟我商量要开一家美容店,让我去做。经过艰苦努力,到去年4月份,店终于装修好了。一天傍晚,我父母带着孩子和我一起正在店里忙着,准备过两天就正式开业。他突然开车回来,然后,那个女的从车上下来,一看到她我的头就嗡地响一声。我原以为她已从我的生活中消失了。她先走到我女儿身边,摸摸她的头亲切地说:妞妞!然后又走到我面前,面无表情说了句:“你已经和他离婚,我已经和他结婚了!”我和我的父母一下子全都愣住了。这时候,他才慢慢走进店里,低着头不说话。那女的催促他:“你快跟她说说吧!”我脑子里像飞进了数万只蜜蜂,嗡嗡地响个不停。看我脸色不对,我爸、妈抱起我女儿,拉我回家。我走的时候,听到他对那个女的吼:“你还不走啊?” 深夜11点,他还没有回来。我疯了一样不停地拨电话,我不相信,他一边天天劝我复婚,一边又去跟那个女的结婚。凌晨时,终于拨通了,电话那头他喝醉了:“刚才她给我打电话了,说不该去店里闹,你别生气!”我问他:“你们真的领证了?”他停了半天才说:“嗯,领了。”我问他为什么,他说开店借了那女的12万元。说到这里他几乎哭了,他说他在高速上,要回老家,不想待在郑州了。听了这话,我又心疼又担心,怕他酒后驾车出事。让他在那里别动,我打车去找他。他却不愿让我过去,我们争了半天,最后他同意回家。 凌晨快4点时,他终于回来了,样子很狼狈。我爸责问他到底怎么想的,他只是低着头,让我再给他一点时间。[终于醒来] 我庆幸不算太晚 过了几天,他突然又对我说,既然这样了,那就这样吧。听了他这话,我没有原来那种伤心欲绝的心痛感觉,我的心已经死了。我把自己的东西搬出来,和父母住在一起,那个店,我也没再去过,那个地方只能带给我痛苦的回忆。 他还时不时会来这边找我,虽然没有一个人给他好脸色,但碍着女儿,也不能不让他来。有一次,他又问我还有没有复婚的可能。我说:“这个问题得问你自己,你现在是已婚的人,她会跟你离婚吗?”他竟说:“我怎么跟你离的,我就能怎么跟她离。”这话让我后背直冒冷汗。我想,他再回来,我也不可能要他了。 □倾诉人:小雪31岁□采访时间:2007年1月4日□采访人:记者毛磊 网络版编辑:实习编辑连岳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