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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dahe.cn 大河报 B15 都市倾诉 2007年0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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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和很多农村的女孩一样，初中毕业后，我就开始到郑州打工，一晃，五六年的光景就这样过去了。从洗碗工到领班，这是这个城市给我的收获和成长，但我更看重的，还是打工生涯里结识的姐妹们，和她们的友谊是朴素而真诚的，因为我们有着一样的背景，怀抱着一样的理想：靠自己的双手和勤劳分担家庭的负担。即便有一天，我们会嫁人，回到生养我们的家乡，这些打工的日子也会成为最美好的回忆。这里有我们最青春的笑颜，最无忧的笑声，最值得记念的纯真友谊。
齐齐是我众多朋友中的一个，虽然她晚两年才成为我的同事，但我们却成了最好的朋友。我们的确有着他人不可比的、坚不可摧的深厚友谊基础，同龄、同乡加上相同的爱好，如果不成为好友反而会有些不合常理呢。同宿舍的姐妹都知道我们无话不谈，天天泡在一起，一起工作，一起逛街，在秋日的艳阳下海阔天空地聊天，在下雪的日子嬉笑着堆雪人。我们之间从未有过秘密，我和男友之间的甜蜜与纷争会毫无隐瞒地告诉她，她对未婚夫的牵挂与不满也都会对我全盘托出。她订婚已经两年，婚期也已经选好。虽然这在农村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但我常常会略带忧愁地对她说：“唉，如果你结婚了，会不会就不和我们大家联系了，会不会忘了我？”当然，不用她回答，我也知道她不会。这样问她有时只是出于闺密间娇嗔，有时是为了逗她玩，当然也真有些担忧。结婚对一个女孩的改变确实太大了。如果她结婚了，就是开始一种全新的生活，会以自己的小家庭为中心了。不过，只要她幸福，作为好朋友，我宁肯被她忘记。不过，在她成为新娘之前，还是好好享受这无忧无虑的少女时光吧。
齐齐是个浪漫的女孩，偏偏她的未婚夫是个内向的人，不擅表达，没有太多的甜言蜜语，她常为此向我埋怨，觉得自己的爱情似乎有些平淡。我也觉得那男孩太不会宠女孩了，居然很长时间都不打来电话，可当我打抱不平地问齐齐：“你男朋友真的有点差劲，怎么不见他打电话来？”她就会很生气地解释：“谁说没打，他打的电话只是有些短，知道我挺好就行了。”呵呵，不管平时怎么埋怨，她到底还是爱他的，我觉得很有趣。
［她居然有了秘密］
２００６年９月，齐齐回老家参与爷爷去世三周年的祭奠活动，在我们老家，这种事情是很隆重的，乡里乡亲都会到场，还要请唢呐班谢客。在热闹的祭奠活动中，齐齐遇到了同村的一个男孩，一个据说和她有过一面之缘的男孩。齐齐长得很漂亮，亭亭玉立的修长身段让这个男孩一见倾心，他向她索要电话号码，她没好意思拒绝。因为有人说曾经撮合过这男孩和齐齐认识，齐齐也见了他，但外出打工后，相亲之事就没有了下文。齐齐几乎忘了曾经有过这样的事，但她的家人证实了这种说法。当晚，齐齐就接到了男孩狂热的电话和短信，那些滚烫的话语搅乱了齐齐的心。这一切，都是在我的“逼供”下，齐齐告诉我的。因为她从老家回到郑州后，我就发现她有些不对劲，这个在我面前从不隐藏的挚友一定有什么心事不肯对我说，不然，她为什么突然变得不爱说笑了，眼神也总是躲闪着我，接电话时也有遮遮掩掩。夜里，我上厕所，隐隐约约看到她在厨房接电话，我一直猜不透她究竟有什么事。
那是她回郑后的第五天，因为巨大的工作压力，我的情绪也非常低落。我拉着齐齐到了一个小饭馆，如果朋友也不肯分担你的忧愁，便只能借酒浇愁了。我要了一瓶啤酒，齐齐也要了一瓶，我知道她原本不喝酒，一点点的酒精就可以让她满脸通红。但我没有制止。女孩子在酒类面前从来就是弱者，只消一瓶啤酒，我们就都微醉了。那酒喝得有些闷，她的心事、我的压力，我们都有些言不由衷。最后，在酒精的帮助下，我终于说出压抑了几天的话：“你还当我是你的朋友吗？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啊，你居然不肯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的逼问令她无路可退，也许一个人面对这样的情感纠葛也太累了。齐齐哭了。我才知道那几天她一直在那个男孩和未婚夫之间徘徊、抉择，那个男孩有着未婚夫没有的浪漫，这正是令她心动的地方。我问她：“如果你结了婚，再遇到一个你喜欢的男孩，怎么办？”她没有回答，但她说她真的很痛苦。那个男孩也已订婚，但他表示可以为她马上退婚，这个炽热的表达令她感动，却又无力面对。因为她要面对的是家人的指责、乡邻的讥笑，这些她更无法承受。
我分担了齐齐的秘密，却发现这是令人痛苦不已的负担。因为她是我的好朋友，因为不希望她痛苦，我却陷入了痛苦，这些痛苦源于我那些无济于事的劝解。晚上，我能听到她压抑的哭泣，声音虽小，却像咚咚的敲击声搅得我难以入眠，可第二天，我想问问她，她的眼神却是躲闪。我可以递上拭泪的纸巾，却不能做到让她不再为此流泪。我甚至和那个男孩子通了一夜的长途，希望他不要再来打搅齐齐。可问题没有任何的改善。从苦口婆心到三缄其口，我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做了。朋友们说我有些多管闲事，可我怎么能看着她就这么陷入情感的漩涡里，我一定要拉她出来。我不能看着我最好的朋友——一个原本活泼开朗的女孩，为着一段虚幻的爱情夜夜哭泣。
［我的努力你可理解］
我竭力想把齐齐从这段感情漩涡中拉出来，我不能接受她的“移情别恋”，我认定这段感情是不切实际的。因为齐齐和他所谓的交往只有电话联系，短信沟通。她对他的了解也只是听他的“自我介绍”，这种了解太肤浅了，何况，那个男孩自己说过，他曾经喜欢过一个女孩，还为了她拒绝了很多人的提亲。可现在突然对齐齐发动如此猛烈的追求，那段所谓的痴情又该作何解释？而且，他已经订婚，一个有“曾经沧海难为水”经历的人终于答应订婚，也一定是有爱才同意的吧，却因与齐齐的相逢提出退婚，这样轻易的爱与不爱又怎能让人信赖？但这些问题都不能令齐齐清醒，她甚至向父亲提出了退婚。自然，这遭到了全家人的反对。
也许我不应该武断地评判一个人的爱情，毕竟，作为旁观者，我是无权评说别人的爱情的。但现实问题是，齐齐的理智已经选择了未婚夫，将兑现对他的承诺，在那个早已选好的日子成为他的新娘。可情感上，她却无法摆脱对那个男孩的思念，不能切断和他的联系。她说过，做出那样的选择只是基于她对退婚后果的恐惧，家人的责难、乡邻的谈论还有对未婚夫的内疚，任何一样都能把她压垮。可我多想告诉她，这样的选择是正确的。毕竟，生活不能只靠甜言蜜语。
那个不擅言词的未婚夫对她是真的爱。他们去拍婚纱照，一下子支出数千元，这在农村是个巨大的数目，连齐齐自己都觉得有些高了，未婚夫说：“只要你开心，我就高兴。”其实，他也是个收入不高的打工者。他来看齐齐，请一帮姐妹吃饭，我再次以齐齐好友的身份解释：“女孩都是浪漫的，你不要怪她花那么多钱。”他真的是不善于表达，老老实实地说：“我妈是有些嫌贵了，可我说过，毕竟我要和齐齐过日子，我们开心就好。”说完了，才发现自己泄露了母亲的不满，慌忙去看齐齐。他走后，我对齐齐说过，一个人爱不爱你，不光是听他会不会说话，还要看看他怎么爱护你。我请她回想一下未婚夫对她关心的点滴，不要轻易把自己的幸福丢掉。
齐齐马上要走进婚姻了，我希望她能忠贞于她的爱人，不要再把心留一半给别人，那样，她会更加痛苦，会给她的婚姻埋下不幸的种子，殊不知，平和、安宁才是幸福的根基。我们马上就要分开了，也许她离开后会不再和我联系，可我还是想让她带着快乐和平和的心情和我道别。在我做了诸多努力都无效的情况下，我只能通过她最爱看的“倾诉”告诉她，每个女孩都是喜欢浪漫的，但我们毕竟长大了，不能一直生活在虚幻中，无论面对怎样的诱惑，我们总要守住些东西，我期望我最好的朋友能体谅我的苦心，也希望我身边的一些女孩能明白这一点。
齐齐，请一定把握住你的心，把握住你的幸福，让我放心地与你挥别，即便你因此生我的气，我也想让自己做最后的努力，让你我都不后悔。让我的“倾诉”成为你这段虚幻情感的句号。祝你快乐、幸福，直到永远。
倾诉人：豆豆女２１岁采访人：记者端子（ｄｕａｎｚｉ２００４０４１７@１６３．ｃｏｍ）
记者手记
如果豆豆留意，她应该会注意到，我始终带着微笑听她讲。这微笑里有我的赞许和欣喜，为着她这份纯真的友谊，还有对爱情理性的解析。这个刚刚进入２１岁的女孩不单有着生活造就的老成持重，更不失这个年龄应有的热忱和农村女孩的质朴、率真。她让我想起那些迷失在感情漩涡里的打工女孩，那些女孩比齐齐陷得更深、走得更远，也许就是因为没有像她这样的挚友在身边吧。
而对于齐齐来说，困惑本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抉择之后的迷茫。勇敢地承担自己的选择是成熟的标志，尤其在感情的问题上，一旦做出抉择，就必须真心以待，如若不然，只能是自伤并会造成他伤。
■插图牛妞
网络版编辑：李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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