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城里,那公园,那旧屋,那曾经一起走的路,都还在,可那人儿,已经不在了
今天在栈桥,在拍照的时候,突然被一个人叫住:“你好,可以帮我拍一个照吗?”“嗯嗯 好的。”跟我说话的是一个长者,一开始以为只有40、50岁,等拍照的时候摘下口罩,才显示出那面容,大概60、70岁的样子。给老先生大约拍了10张,一个老者,背后是一片海,没有多余的场景。
给老先生拍完后,老先生对我说“谢谢你啊,我这是给我儿子看的,他让我多出来走走。”起初,我还以为只是为了拍景。说这把他的手坏给我看,“你看看,已经跑了这么多了——13850”。大概是这么个数字,记不得了。然后他和我一遍说,一边往回走。“你是今天我第一个说话的人。”当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心里颤动了一下,仿佛我已经知道了一些事,他说着,我听着,我们往回走着。
老先生给我说,“医生和我说,多让我走走。” 此时,已经明白,那景,不是为自己,只是为了,让儿子放心,我今天出来散心了。
“嗯嗯,多出来走走,散散心蛮好的。”
然后聊到,老先生的事。“我原先在北京住,现在已经80岁”“您的身体真好,看着一点不像80岁”“已经不行了,自从她走了,身体和情绪已经不行了。我北京和青岛都有房子,儿子在北京工作了,他也调不回来,现在就一个人在青岛住,大多是附近的学生照顾我。原先我也住在北京,自从她走了,我就回到青岛,已经一年了,走不出来。那里是个伤心地。我有一个朋友是信佛理的,但是我是个理性的人,我不信轮回,不信彼岸,所以走不来,放不下。”
“我以前是教书的,教中学生,因为我当时是民主党派,后来就到民主党派那里工作了。”
此时我大多是听的,“您可以尽量不去想,就像医生说的,多出来走走,多和人聊聊天。” “嗯嗯,道理我都明白,慢慢等时间吧。”
回来的时候,老先生还问了一些关于我的事。关于学业,关于工作。
一边走,一边聊,到了路尾。“好,那就这样,我回去了,谢谢你。”“您慢走。”其实,我想说,也谢谢您。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在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想,不知,若干年后,自己能否释怀。
我似乎已经想到,那北京城里,那公园,那旧屋,那曾经一起走的路,都还在,可那人儿,已经不在了。珍惜眼前人,一辈子太短,别留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