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兰斯基』最具桃色争议的电影大师

 

他曾以悲天悯人的《钢琴师》获得过奥斯卡最佳导演奖；他曾因“强奸幼女”而逃离美国30年；他是好莱坞最恶名远扬的“花花公子”……但他却说：“在许多人眼里我是一个放荡不羁、阴险狡猾的侏儒。对此，我的朋友以及我生活中的女人自会有一个客观的评价。”尽管争议如斯，波兰斯基却全然不理，埋头只顾拍摄他认为的好故事。“争议”性反而成为了电影里的主旋律。

       2008年10月25日，电影大师、导演波兰斯基出现在北京“2008波兰电影节”开幕式现场，面对涌动的人潮，一头灰白头发，精神矍铄的波兰斯基略微有些惊讶：“我不知道自己在中国有这样的知名度，我也从未在别的国家受到这样隆重的礼遇。”这句话不禁让人们喜欢起这个有些矮小的可爱老头，然而他眼中的犀利与严肃又不断提醒我们，这是拍出《苦月亮》、《钢琴师》的电影大师。

       矛盾与冲突在他身上似乎融合得恰到好处，在电影上，他素有“罪恶大师”的头衔，而与“罪恶”有关的故事给他的生活铺上了一层阴影，犹如宿命。他注定身处名利场的是是非非中，被不断怀疑、诘问甚至否定。2003年，《钢琴师》的巨大成功使整个好莱坞可以原谅与重新接纳波兰斯基。在当天北京的采访中，波兰斯基就说：“《钢琴师》是我迄今为止最满意的作品，如果能够带一部电影进入坟墓的话，那就是《钢琴师》。”

       有人认为，无论波兰斯基的丑闻如何，他终究是伟大的艺术家，因为道德问题从来不能成为评价一个艺术家才华的障碍，如王尔德、拜伦等无数艺术前辈早已用自己的经历与才华宣告。但是，对于普罗大众而言，或者对于艺术圈里另一些讲究道德感的人士来说，道德败坏的嫌疑终究是艺术家人格魅力的死穴。波兰斯基表妹在她的回忆录中说：“波兰斯基是个不会屈从于家庭生活的人。他没什么教养，相当好斗，爱做各种各样的恶作剧，希望得到别人的注意。在我眼里喜欢出风头的波兰斯基在现实生活中或许永远跟媒体有一种难以化解的恩怨。”

       不过，这些负面评价对于意志坚定、幽默风趣的波兰斯基来说，似乎丝毫不会起到打击他的作用。争议归争议，显然，对于波兰斯基的粉丝们来说，任何争议都不会阻碍他们欣赏波兰斯基的电影与他传奇的一生。

《周末画报》& 罗曼·波兰斯基

MW=《周末画报》 RP=罗曼·波兰斯基

MW：距离你的上一部电影已经有4年的时间了。现在你在忙什么？
RP：现在我正在准备一部新电影的过程中。这部电影的名字叫做《幽灵》。它是根据同名英语小说《幽灵》改编的，作者是罗伯特·哈里斯。你大概知道他的其他一些小说，例如《祖国》、《恩尼格玛》。

MW：既然你现在准备拍摄电影《幽灵》，你是否有灵感来拍摄这部电影？你的灵感是不是来源于你不平凡的生活？
RP：通常来说，我常常受到电影材料的启发。一个导演行动的动力首先来源于电影的内容，如果他受到来自外部的启发，他就只能模仿他所看到的东西。导演最主要的灵感应该来自电影所要讲述的故事。

MW：你说过，在你的电影当中，还没有一部可以让自己满意的作品，为什么这么说？
RP：我得说，电影《钢琴师》是一部让我感到满意的作品。我得说，它让我感到十分满意。在《钢琴师》之前，我所做的一切，就像是在彩排。

MW：你是不是认为《钢琴师》是对你从前生活的一种反映？
RP：是，的确如此。在我从事我的艺术工作时，我总是想着哪一天我能够拍摄一部电影，是关于我过去岁月的电影，关于战争的电影，或者关于战争刚刚结束时的电影。在拍摄《钢琴师》之前，我从来没有看到那些有关“最终解决”的文件。直到有一天，《辛德勒名单》的导演斯蒂芬·斯皮尔伯格给了我一些资料。但是这些资料和我的经历并不同。斯皮尔伯格的资料是关于克拉科夫大屠杀的，发生在犹太人贫民窟当中，离我住的地方相当近。就发生在瑞奇·霍洛维茨（随行摄影师）住的街区。瑞奇就是辛德勒救下来的人之一。实际上，他就是那群跳入粪坑当中的儿童，好逃避纳粹的检查。不过，我并没有这段经历，因此做不到再现这些历史。通过后来的一些回忆录，我对这一切开始熟悉起来。这个时候，我才敢说，我可以拍摄这样一部（反映华沙犹太人二战经历）电影。如果说，我能把我拍摄的哪部电影带入坟墓，我会选择《钢琴师》。

MW：许多西方或者好莱坞导演，例如奥利弗·斯通，他们喜欢表达一个变幻的世界，你却总是聚焦在你的内心世界。这个说法正确吗？
RP：我认为，通过自己的情感印象和幻想表达出一个变化的世界，对于一个人来说，是一种极大的满足。但是我觉得，像镜子那样反射出一个真实的世界，写实是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这样能够给予人们容纳真实的空间，并改变他们的行为。

MW：你现在怎么看待好莱坞？是不是好莱坞已经渐渐失去了你在《唐人街》里使用的那种讲故事的艺术？
RP：好莱坞现在的情况让人感到可惜。许多从好莱坞出来的剧作家带出来伟大的概念，例如《麦当劳的汉堡》。但是对于好莱坞来说，他们越来越沉迷于故事的细节。从一方面来说，他们将注意力集中在年轻的观众身上。这些年轻人都是可靠的观众，经常去电影院看电影。好莱坞现在给这些观众的食粮都是可以即时消化的，或者说，是已经消化了的。他们知道年轻人现在很难集中注意力。年轻人最容易集中注意力的时段通常集中在夹在两段广告中的电视节目。好莱坞会展现出大量火爆的场面，然后用长篇对话来解释这些场面的愚蠢之处。好莱坞现在缺少好的剧本创意，只好使用非常多的视觉效果来掩盖不足。现在视觉效果可以模仿一切，带来梦幻效果。但是视觉效果是一种手段，它不仅仅只能使用在一系列爆炸或者追车场面当中。

MW：你看过电影《the Wanted and the Desired》吗？这是关于你生平的一部纪录片。
RP：这部电影我看过了，在戛纳看的。这是一部非常好的纪录片。我想这是第一部真正说出了事实的真相，而又没有任何歪曲的电影。这部纪录片试图解开我在美国发生的那些风波的谜底，并用一种客观的语气表达出来。

MW：你有退休的计划吗？
RP：我现在还没有老到动不了，我没有这样的感觉。电影已经成为我生命的一部分，我对它怀有激情，它给我带来欢乐。我生命中的一切乐趣都来源于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