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拉马佐夫兄弟（下）》读书笔记

《卡拉马佐夫兄弟》，陀思妥耶夫斯基 著 荣如德 译

1.善妒者是最能姑息宽容的，这一点凡是女人都知道。善妒的男人宽恕的特别快（最初自然免不了要大闹一场），他们能宽恕例如几乎已经坐实的不忠，宽恕他们亲眼目睹的拥抱和接吻，只要他们同时能够相信这是“最后一次”，相信他们的情敌从此将到天涯海角去销声匿迹，或者他们自己将把女的带往可怕的情敌再也去不了的地方。当然，这种委屈求全的妥协只是暂时的，因为即使情敌真的销声匿迹了，他们明天又会心造出另外的，新的情敌来作为自己忌妒的对象。--第460页

2.“只有寂静在说悄悄话，”--第472页

3.清醒了，该明白了——其实反倒傻了。

   喝醉了，该糊涂了——其实变聪明了。--第567页

4.学生们在课余时间玩战争游戏或强盗游戏——这也是萌芽状态的艺术，是青少年心中萌生的艺术需要，这种游戏有时甚至比剧场里的演出构思更精妙，差别仅仅在于人们上剧场去看演员表演，而青少年做游戏自己就是演员。这很自然。--第647页

5.眼下《流言报》上这篇报道的题目是：《牛栏市讯，卡拉马佐夫案件花絮》。（唉，我们这个小县城的名称实在不雅，因而以前笔者一直秘而不宣。）--第693页

6.我自己也知道这样不好，我一直在撒谎，其实我一点也不生他的气；当时我心血来潮，主要是心血来潮，觉得这一场景一定很精彩······。--第696页

7.Lise：“我想把我的一个愿望告诉您。我希望有人虐待我；希望有人先是娶我，然后虐待我，欺骗我，抛弃我，最终一走了之。我不愿得到幸福！” 阿辽沙：“喜欢上一团糟的局面了？” --第701页

8.“喜欢他杀了父亲？”

   “喜欢，大家都喜欢！人人都说这太可怕了，但私下里喜欢的要命。我就第一个喜欢。” --第704页

9.米嘉：现在我身上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定能压倒一切，战胜一切困难，为的只是对自己说一句并且不时加以重复：“我活着。”即使有千灾百难——我活着，遭受酷刑拷打——我活着！哪怕幽闭在与世隔绝的塔中，我还是活着，看得见太阳；纵然看不见太阳，我仍然知道有太阳。而知道有太阳——不正是生命的全部意义所在吗？阿辽沙，我的天使，各种各样的哲学搅得我晕头转向，这些该死的哲学！ --第715页

10.某些人如果是你的敌人，可能比是你朋友更有利。 --第717页

11.米嘉：“上帝保佑，亲爱的好兄弟，无论什么时候你可千万不能向所爱的女人认错。尤其不能向心爱的女人请求宽恕，这尤其要不得，不管你多么对不起她！因为女人——小弟，鬼知道女人究竟怎么回事；女人的脾性至少我是摸得准的！你要是向她认错，说：’是我不对，原谅我，对不起，‘——责备和埋怨立刻会像大雨倾盆！她决计不会爽快地原谅你，一定要把你贬得连一块抹布也不如，把陈芝麻、烂谷子甚至压根儿没有的事统统倒腾出来，什么也不会忘记，还要添油加醋，那时候才会原谅。这还算是她们当中最好的！死活也要把一肚子恶气从五脏六腑中挤出来，一股脑儿撒到你头上，否则决不罢休。我告诉你，她们都有一种活扒男人皮地爱好，这些天使没有一个例外，尽管没有她们咱们活不下去！” --第717-718页

12.这简直不是一个人，我可以告诉您，整个儿是一头顽固地骡子：他压根儿没看见，只是以为自己看见了，——那您就甭想使他改口。 --第759页

13.这等性格随和地绅士食客多半善讲趣闻轶事，能够凑成牌局；如果有人硬要他们办成什么事情，他们绝不乐意接受；他们通常都是单身，或光棍，或鳏夫，也可能有孩子，但他们地子女照例寄养在很远的姑姑或姨妈家里，而绅士本人在体面人圈子里几乎从来不提起这样的亲戚，好像有失面子似的。 --第766页

14.但是要知道阳光照到地上也得花上整整八分钟， --第772页

15.没有反派充当对立面就没法展开批评，而没有“批评专栏”地杂志根本不成其为杂志。没有批评岂不是一片歌功颂德声？但生活中不能光唱赞美诗，必须让赞美经过怀疑地熔炉接受试炼， --第774页

16.倘若天下太平，一切顺利，那就什么事也不会发生。没有你，不可能出事，而需要的正是出事。--第774页

17.因为苦难就是生活。没有苦难，生活还有什么乐趣？······岂不成了一场没完没了地教堂礼拜？尽管很神圣，可也太乏味了。 第774-775页

18.让人牵着鼻子走耍总比有时候连鼻子也丢了好些， --第779页

19.伊万：良心！良心算什么？我自己就会做良心。我为什么苦恼？那是习惯。那是七千年形成的全世界人类的习惯。将来戒掉了这种习惯，咱们就成了神。 --第788页 %尼采！

20.要么在真理之光照耀下重新站起来，要么······因为服从于他所不信地道德准则而向自己和所有的人进行报复，最终在仇恨中毁了自己， --第790页

21.要面包，要看戏！ --第826页 %民众地两大核心诉求：生理上吃饱穿暖，精神上有戏可看。--第826页

22.当她（卡嘉）叫嚷米嘉为了那一躬到地地往事而瞧不起她时，她并非故意污蔑！她自己相信这一点，或许正是从那次一躬到地时起，她就深信不疑：当时把她视为女神地米嘉在嘲笑她，蔑视她。仅仅是出于傲慢，由于自尊心受到了伤害，她才向米嘉倾注爱情——歇斯底里、怪诞反常地爱情，——这甚至不像爱情，而像报复。哦，这种怪诞地爱本来或许会演变成真正地爱，或许卡嘉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愿望，但是米嘉地负心伤害了她，一直伤到灵魂深处，灵魂不能宽恕这种侮辱。 --第832页

23.希望他在道德上不致走向蒙昧地神秘主义，在政治上不致陷入冥顽地沙文主义 --839页

24.实际上很可能是这样：他第一次表现的是货真价实的高尚；第二次表现的则是同样货真价实的卑鄙。为什么？因为他具有大起大落的卡拉马佐夫性格——这正是我要讲的核心问题——这种性格能兼容千奇百怪的相反极端，能同时看到最高处和最深处，既看到直上云端的崇高理想，也看到极端堕落的万丈深渊。请回忆一下对卡拉马佐夫全家从近处作过深刻洞察的一位年轻评论家拉基津先生刚才说出的精辟见解：’这些放荡不羁，肆无忌惮的主儿需要下流堕落的感觉，同样也需要高尚脱俗的感觉。‘ --第841页

25.我可以想象，他当时的心情有点儿像被押赴刑场绞决的罪犯：先得乘囚车通过十里长街，接着是徒步行经成千上万的人群，然后拐上另一条街，在这条街的末端才是可怕的刑场！据我估计，这段历程刚开始，罪犯坐在示众的囚车上，一定觉得在他前面生命之路正未有穷尽。然而，屋宇不断后退，囚车仍在前进——哦，不打紧，离另一条街的拐弯处还远着呢，他还若无其事地向成千上万盯着他瞧热闹地人群左顾右盼，依旧臆想自己是跟他们一样的人。但已经到了折上另一条街的拐弯处，哦，没事儿，没事儿，还有整整一条街呢。不管已走过了多少房屋，他老是在想：’还有好多房屋呢。’如此终于走完最后一间房屋，一直来到刑场。 --第861页 %刻画了犯人、罪人在即将接受惩罚前对自己的劝慰，或者说，用来解释米嘉在犯案后去找格卡及时行乐的心理。尽管害怕结束，但还有一段时间呢！喝醉了不也是这样的吗?

26.真实的事情总是包含着丰富的细节，表面上看来微不足道，完全是鸡毛蒜皮，所以常常被那些不幸而又无奈的说谎者所忽略，只要在这些他们连做梦也不会想到的细节上提几个问题，自鸣得意的编故事先生就会狼狈不堪，原形必露。因为他们无暇顾及这些细节，他们的头脑只知构筑宏伟的框架，以为无人敢在这样琐屑的小事上与他们纠缠！可人家偏在这上头把他们逮住！ --第865页

27.生了儿女的还不算得父亲，生了儿女而又尽到责任的才算是父亲。 --第892页

28.但只要我们回忆起我们曾为伊柳沙送葬，在他最后的一些日子里我们是多么爱他 --第927页

29.是的，当初我曾经那么善良、勇敢和正直。 --第927页

30.“啊，孩子们，亲爱的朋友们，不要害怕生活！当你做了正义的好事的时候，会觉得生活是多么美好！” --第929页 全书共929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