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顾一代枭雄山内溥带领下的任天堂
原任天堂社长山内溥于2013年9月19日去世,享年85岁。山内溥是日本游戏界的教父,在其铁腕领导下,任天堂创造了红白机时代的辉煌,并成为引领游戏界潮流的电玩巨头,对于中国的70后、80后而言,超级玛丽、大力水手、魂斗罗这些经典游戏记录了幸福的童年,现在让我们重温一下这些游戏背后的故事:山内溥带领下的任天堂
小个子山内溥一直保持着端庄的绅士作风:银色的头发向后整齐地梳理,戴着一副淡茶色的眼镜,喜爱穿着紫色的西装和领带。他反应机敏而又直言不讳,常常向业内的竞争者、供货商以及记者发火。很明显他对于遵循日本传统的经营方式(和外貌)不感兴趣,甚至在漫长的任期内都不愿意选择接班人。山内溥总让人猜不透他的想法,2002年山内溥退休,任天堂开始不再由一个人说了算,而是由一个领导集体来经营。
任天堂的起源:
1889年9月,山内溥的曾祖父山内房治郎在京都创建了一家经营花札扑克牌的公司,并起名为“任天堂骨牌”。随着当时纸牌禁令的终结,山内房治郎极富美感的“花卉纸牌”也销路大开。不久销量就超过了其他竞争对手。使用这种高品质纸牌来进行的赌博活动逐渐流行开来,尤其是那些黑社会成员,每次游戏他们都想用一副新牌。
1949年,山内溥成为了任天堂的社长,此时日本开始战后重建。他的母亲是山内喜美(山内房治郎的孙女),父亲是稻叶鹿之助(为了继承任天堂的家业才入赘山内家的京都手工艺人)。父母的所作所为使他不得不迅速成长。
山内溥的父亲在他6岁时便离开了家,而他的母亲把他交给外祖父母抚养后也离开了他。山内溥没有享受到父母的疼爱,也不知道承欢膝下是什么滋味。在山内积良(山内溥的祖父)中风去世之前,他指定尚在早稻田大学学习法律的山内溥继承其衣钵,希望这位性情急躁的后起之秀可以为这个已经六十周岁的纸牌公司注入现代化的新鲜血液。
在决定辍学接任之前,山内溥要求祖父解雇其他的家庭成员,以此表明只有他才是公司里唯一说了算的人。接过帅印之后,由于年龄和管理方式的原因,山内溥很快就变得不受欢迎(甚至令人畏惧)起来——虽然在接下来的几十年中他常常以这种粗鲁无礼的管理方式为荣。他逐步替换掉经理和老员工,以扫清可能的反对者及不完全效忠者。同时,他开始寻找新的商机,一个可以让公司的业务做到京都甚至日本之外的商机。
但是,任天堂的增长和全日本的经济环境一样,都是从很低的起点开始。事实上,山内溥曾经因为在各种副业(比如方便米饭和情人旅馆)上的失败尝试而差点导致任天堂的破产。
新上任的社长山内溥于1951年将公司的名称改成了“任天堂骨牌株式会社”,希望借此增加主打产品带来的收入,也方便与当时的同行业的巨头——美国公司做生意。20世纪50年代末的时候,他与迪士尼签订了一份关键的合同,这份合同允许任天堂在纸牌(此时已是塑料涂层的了)上使用迪士尼的标志性卡通人物。这个做法后来被多次参照使用,并使任天堂得以打开儿童和国际市场。
山内溥追随日本传统,在一家人的安排下与稻叶美智子结婚,成立了自己的家庭。这次婚姻是京都的两大工匠家族的结合,并为山内溥带来了一儿两女。可是他的家人却很难看到这位忙碌的社长,因为他总是一心扑在工作上,想要做出点成绩。
扩张
与迪士尼的合约带来了令人难以置信的丰厚利润,纸牌的年销量居然超过了60万套。不过,山内溥很快就意识到,美国的纸牌生意虽然璀璨,却只是一颗流星,在20世纪的后半叶不太可能成为利润中心。1962年,胸怀巨大扩张野心的山内溥将公司上市以筹集新的尝试所需的资金,其后不久,他将公司的名字精简成了一个词,也就是我们今天熟知的“任天堂”。然后他便开始了扩张的行动,总部仍设在京都。不过,他决心已定,不只要攻占日本市场,还要将任天堂的产品卖到全世界。同时,他还推动了公司从纸牌到玩具及电子娱乐产品的转型——这个转型将在20世纪70年代成为公司的救命稻草。
设立游戏部
山内溥设立了一个新的研发部门——“游戏部”,并任命了年轻的工程师横井军平来主导研发。
横井军平在1966年所研发的“超级怪手”是任天堂最早的热卖产品,这个剪刀一样的塑料抓手可以帮助小孩(还有任天堂)从家长的口袋中掏出钱来。这个玩具在其第一个假期销售期狂卖了120万个。到了20世纪70年代,任天堂开始大步向高科技迈进,这个时期的产品包括横井军平的“爱情测试仪”以及激光枪射击游戏。激光枪游戏先是放在任天堂旧有的保龄球场中,后来经过了改进发展使人们也可以在家中玩。
为了满足日益增长的需求,任天堂在京都府的宇治市设立了一个工厂。这个举措不但增加了产出,也使任天堂可以更好地掌控自己的命运。 1983年,北美电子游戏市场崩盘,多家游戏研发公司破产,雅达利也于1984年被出售。其失败的原因之一是由于未能独家控制软件的开发和发行权,导致劣质游戏充斥市场。任天堂以此为鉴,采取了严格的开发授权制度,并推出了“任天堂品质保证印章” (Nintendo Seal of Quality),用于宣传经过合法授权的游戏和附件。
任天堂就这样一步步地进入游戏和游戏机产业。在和零件供应商和软件开发商的谈判中,利益的天平总是会倒向任天堂。第三方开发的热门游戏的大部分利润都归于任天堂,而风险和义务却常常由软件开发商自行承担。这种不平等为后来的软件开发商们的变节埋下了伏笔。
20世纪80年代早期,任天堂登陆美国,打头阵的是山内溥的女婿荒川实。公司最先设立在纽约,后来搬到了华盛顿州大西雅图地区的雷蒙德市,电子游戏的历史从此开始。美国扩张中,最重要的一个产品是《大金刚》的诞生,由当时还是初级游戏设计师的宫本茂研发。任天堂凭借这个游戏(以及宫本茂后来的成名作“采蘑菇”,即《超级玛丽》)占领了先机,从此在北美成为游戏的代名词。同时,宫本茂还不断创造出新的游戏,使得任天堂可以更多地销售廉价的游戏机硬件。
1983年,上村雅之设计的Family Computer(在日本称为Famicom)游戏机正式登场,成为任天堂历史上的重要分水岭, 到1987年,NES已经是美国销量第一的玩具,而宫本茂的新游戏《塞尔达传说》成为了第一个销售量达百万的家用电子游戏,像《超级玛丽》一样名垂电子游戏史。从那时起,各式游戏层出不穷:游戏主角包括水管工马里奥、他的弟弟路易吉和各方神圣,地点则是在“蘑菇王国”或者其他游戏世界中,还有多种职业以供选择,从做医生到当司机无所不包……这一切的一切,在超过25年的时间中,一直引领着全球的游戏销售,数以亿计年轻或者年老的人们都在宫本茂的带领下走进了电子游戏的世界。
1989年,任天堂进军便携式游戏机市场,此时正好是任天堂一百周年庆。横井军平设计的掌上游戏机Game Boy(游戏小子)重新定义整个游戏业界,让任天堂的销售再攀新高。虽然在山内溥的授意下任天堂并没有纪念其百周年庆,但是这并不妨碍它成为主导全球娱乐行业的公司,同时它也成为了日本盈利最多的公司。
但是,任天堂在N64之后推出的128位游戏主机GameCube(游戏魔方)却在索尼PS2的阴影下步履维艰。
GameCube的发布正好赶上了微软时价300美元的Xbox。两家公司都想从排名第一的索尼所占的约70%的市场中分一杯羹。一直以来,任天堂都是把主机的价格控制在成本价的附近,而把赚钱的希望放在软件上。而这次,在山内溥的压力下,任天堂对GameCube采取了同样的策略。
虽然任天堂似乎对2001财年的销售情况非常满意,但是复杂而昂贵的技术所能带来的回报确实极为有限,而且在N64发布的时候,就已经有员工称走技术路线是错误的。由于使用的技术越来越先进,任天堂主机的CPU处理能力在不到5年的时间内翻了一倍,但是与之相对的用户需求却没有随着增长。有流言称,任天堂也许想要再继续突破CPU的极限,甚至可能转型成为一个纯粹的硬件生产商。
虽然GameCube出师不利,而且还有着各种各样的问题,这个被称为“便当盒”的主机和它寥寥无几的游戏软件用现实告诉了山内溥,他无法高枕无忧地享受退休生活。
这台使用光碟承载软件并且可以直接连接互联网的主机在发布的时候,随之发布的软件很少。任天堂为了保证这些软件能尽量与主机同步上市而推迟了主机的发布,以至于比竞争对手的主机发布时间还要迟。任天堂希望的是GameCube能夺回被索尼的PS2蚕食的市场,但是此时PS2已经销售了1500多万台了。同时,任天堂还得阻截微软那台初出茅庐就名声大噪的Xbox主机。
对于美国软件业巨头进军游戏产业这件事,山内溥还是保持一贯逞强的态度,说自己对此毫不在乎。
“我们没有把微软作为竞争对手,”他说,“微软只不过是在跟风而已,他们并不明白,游戏靠的是软件。任天堂的……是最先进的游戏机,这和他们的完全不同。二者就像相扑力士和摔跤选手一样不具备可比性。”
玩家流失
山内溥领导下的任天堂表现出了一贯的傲慢,它从未成为CESA的正式会员,而其竞争对手索尼电脑娱乐(SCE)和微软以及几乎所有帮助任天堂开发软件的日本软件供应商都加入了这个组织。同时,任天堂的盈利也下降了不少,但是山内溥抱怨的却是日元对美元汇率的上涨造成了这个结果,而不是决策的失误。
当然,没人为这位京都老人伤心,也没人会为任天堂担忧,因为大家已经习惯了这位傲慢而又对竞争对手不屑一顾的“蘑菇王国”国王。还有些人可能还记得当初任天堂是怎么对待世嘉、索尼以及众多软件供应商的,所以认为现在是老天有眼,任天堂终于掉下神坛,被迫从头开始,甚至必须低下高昂的头颅来重建和其他公司的关系。
直到1997年的时候,山内溥还是认为任天堂的霸主地位无人可以撼动。他大肆攻击索尼的32位游戏机PS上的游戏,说它们粗制滥造。但是,此时PS已经销售了超过1亿台,这个势头也延续到了索尼的下一代游戏机PS2的身上。这个游戏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占了任天堂和其他竞争对手的市场,山内溥也无言以对。
山内溥并不是一个游戏玩家,但是他却和他的前辈们一样,都是登峰造极的营销者和战略家。他似乎已经感觉到摆在面前的难题:任天堂在IT、娱乐和电子游戏三个战场同时陷入了僵局,不但如此,这些行业的消费者们还都是出了名地费力不讨好而且喜新厌旧。
从20世纪90年代后期开始,山内溥就强调任天堂的与众不同,称任天堂不会涉足电脑、互联网以及音乐电影这些与游戏玩家无关的生意。按照任天堂的游戏和主机设计天才们的话来说,这就是追求“纯粹的游戏乐趣”,而山内溥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快乐游戏”的代言人。
“我们的重心是游戏,这与索尼、微软之辈不同,”他说道,“玩家们不需要那些复杂的东西,什么华丽的画面或者逼真的音效,其实都是浮云——他们玩游戏是为了得到快乐。”
世嘉停止硬件业务使得任天堂开始着手修补两家公司之间长久以来的裂痕。不过,山内溥同时也否认了任天堂将要收购这个正处于颓势的老对手的传言。(这些传言曾一度让世嘉的股价暴涨。)世嘉从这一高风险行业出局也让大家开始密切关注任天堂的动向,不过山内溥却仍是信心百倍地说:“虽然很多公司都挂了,但是任天堂会继续活下去。”
这样的说法并不能让每个人都相信。
任天堂在电视游戏机市场的地位不断受到冲击。到微软进入游戏行业的时候,任天堂的市场地位已经在二三流之间摇摆了。有些市场观察员和机构投资者认为,任天堂可能会重蹈雅达利、Coleco甚至世嘉的覆辙——这些曾经的大亨们都尊重玩家的需求,都曾孤注一掷地想要设计出最好的主机,但是最后却因为各种原因而遭遇滑铁卢。
山内溥退休前最后的决定是抽离山内家族对任天堂的掌控。除任命岩田聪接下日本任天堂社长一职外,并逼退了女婿荒川实,将美国任天堂总裁的位置交由专业经理人掌舵,让山内家族势力彻底退出任天堂,给予未来者更大的空间挥洒。从而基本定下了未来革命性产品NDS与Wii的发展。
前阵子任天堂刚刚发布了2DNS(相关文章:任天堂的奋斗史(有奖活动)),未来任天堂会如何走下去,让我们拭目以待!
以上内容选自:《任天堂传奇:游戏产业之王者归来》第一章:成事在天 《超级马里奥:任天堂美国市场风云录》有更多精彩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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