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来运转
经历了一路的担惊受怕,五个小时后才来到这座大山里的县城。两条明澈的溪河从东西方合拢来,象上帝用晶莹的项链装饰在城厢镇的脖子上,显的妖娆美丽。巫溪,山环水绕,是大山深处的一颗明珠。
更让我惊奇的,是后溪河一侧那又宽又长的滩头,全是亮晶晶的各色各式的鹅卵石,在阳光的映照下,象满地的黄金和宝石熠熠闪光。
我是长江边长大的人,并不稀罕鹅卵石,但从未看见样式这么多,色彩这么全的。眼前的景致着实让我大开眼界:这溪水怎一个清字了得,它象玻璃般的透明,唯一可与之媲美的,是九寨沟圣洁的雪水。
卵石在水里可一眼见底。似乎在招呼你去亲近它。于是,我脱了鞋,赤脚踩进水里,去捞我喜欢的宝贝。我喜欢卵石的晶莹,小巧,惟妙惟肖。
河滩上只几个浣衣妇,在水中玩水赏石的就我一人。我弯腰从水中捡起一小块浅黑色的卵石,上面有白色的线条组成的图案,酷似一头小猪,我不由一喜:这就是所谓的生肖石吧,我的属相不是“猪”吗,我一路风尘赶来这里,是不是就为接受这个上帝对我的稿赏?
我有了兴致,接下来,一路淌着水寻找,捡了好些带各色图案的鹅卵石,足足有小半盆吧,我把它们带回旅馆,用清水养起来,一个个水灵灵的十分可爱。
听说巫溪上游的宁厂镇在搞皮艇漂流,我爱冒险,午后便独自上路,半小时的车程就到了目的地。
可是,我来的不是时候,刚刚放漂了一个皮艇,由于不是旅游旺季,工作人员说,没有人来这里打组合了。
这宁厂镇是巫溪的灵魂,历史渊源最久。在先秦时就十分繁荣,盛产巴盐,这“盐巴”二字就得名于此。鼎盛时有盐灶三百三十眼,熬锅一千零八口,巴国就靠这盐兴旺发展起来。
宁厂镇既出盐巴,也出美女。当地民谣:“门洞的南瓜,溪口的风。四道桥的女子,韭菜园的葱”。这四道桥就在宁厂镇。
我就是活媒子,在饭馆前打听放漂的事,接话者是位坐门口腰系围裙的山妹子,那个美丽,把我惊的忘了说话,我见过美女无数,这么纯美如天仙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如今的宁厂镇已衰败凄凉了,古镇那条临水的半边街,狭小局促,几乎看不到人走动,吊脚楼和依崖而建的木屋破损不堪,崖壁上流出的盐泉,象伤口里淌出的浊水,自流自淌。紧挨的一座索桥显的了无生气。
不过,桥下浅浅的卵石滩却比巫溪城的更宽更长,我不能放漂,总不能白来一趟。有笑话说,小偷进屋,偷不着,灶灰也要抓把走。我就捞几块卵石吧。
在等客车的间歇,我去到河滩。这时,烈日下,白炽的阳光象钢针般扎着皮肤,偌大的滩头上空无一人,我显的形单影只。
一看到水底里那些色彩斑烂的卵石,我就来了精神。把脚浸进水里,那凉幽幽的感觉,如同在品着冰琪淋般爽快,脚底板在溜圆凸露的大小卵石上摩挲,如同在享受大自然特殊的按摩健身,让人开心极了。
水下的卵石,全是养在深山人未识的精灵,个个漂亮动人。我心里暗忖,一定要花中选花,选出个“花魁”来。
我在百步之内,划出几个区域,每个区域进行地毯式的搜索。结果只迭了几枚差强人意的卵石。班车来了又走了,下一班还没来,我决定做最后一博。这次超出了搜索范围,奇迹就在此刻出现了。
尽管这儿的水清澈见底,我还是收窄了肚腰的弯度,调大了一双贼眼的亮度,头几乎是贴着水面在搜寻了。
突然,我发现水底仿佛有座浮雕,看上去象个头像的东西,我赶忙伸手捞起来,想看个究竟,一拿出水面我就惊呆了:这是块巴掌大小的扁平卵石,光滑,细腻,亮泽。
令人称奇的,是黑色平面上的图案,用白线条勾勒出一个侧脸的美女肖像:小巧的嘴,妩媚的眼,挺秀的鼻,一头长发,如瀑布般绕过脖子,嘎然收止于胸前。那神情,半作凝视,半作羞态。更奇的是背面的画面也一模一样。
这块卵石约一公分厚,边缘为园弧形,我惊叹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两年后,在我的情感生活中真的出现了这么一个美女,难道她是上天的有意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