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之---我的童年少年时代(续)

初中记事

小学的事情，零零散散的说完了，终于到初中了。人越大，乐趣就越少。到了初中，不自觉的就跟别人比较起成绩，认真读起书来。很快老师便发现我还算可造之材，于是也对我重视起来，联合着家里对我进行管制。

 

我的学习没落下，但我跟班上那些所谓坏学生关系都很好，走得比较近，觉得他们很讲义气。于是到初二开始上晚自习的时候，每天晚上我都陪着3个美女同学一起骑车回家：青梅竹马的娟、小学同学春和父亲好友的女儿梅。我充当护花使者，和她们一起过不安全的那一段路。偶尔的确可以碰到几个流里流气的同学，但他们都还给我面子，不惹是生非的。

 

记得有一次在邻村交界处放牛，正好碰到隔壁班的一个女生，她居然知道我的名字，一聊才知道原来我们都入了代表学校去参加市里作文竞赛的名单，我们把牛赶到空旷的草地上，互相探讨着作文的技巧，各门功课学习的方法，意犹未尽的直到黄昏的来临。很可惜的是，没过多久，这个女孩居然就辍学了，因为她父母不让她继续念书。那时候身边的同学，特别是女孩，好多都不得不接受这样的命运，这也让我更加珍惜读书的机会。

 

那时候也很顽皮，经常做些现在想来匪夷所思的傻事。

 

班上点火

曾经在教室里用蜡烛点火烧木头，班主任进来的时候，我赶紧捂熄，还居然掩藏住了，但是我的同桌——外号“老鼠”的同学却被捉了，很不幸的是这没义气的家伙很快就把我供出来，被班主任拉到外面罚站。

 

几个同桌

我初一的时候很矮很瘦（其实一直都不高不壮），但“老鼠”更瘦，也生的尖嘴猴腮的，所以跟我斗他总是输多赢少。那时候和老鼠经常课上、课下都斗得不可开交。上课时谁的肘子过界了，谁的东西放过了，一见机会就是一掌或一拳。下课就干脆找一无人的地方干一架，几乎都是我把他放倒在地，他却依然不依不饶，一直纠缠。这种死缠烂打、永不服输的个性也让我有些害怕，有时候便故意让他几下，自己吃点亏，他才算能罢手。

 

后来又换一同桌（名字已忘记），总觉得这家伙挺猥琐的，所以有事没事就欺负他，他也不是吃素的，每次也回击，这更逗起我的性子了。记得有次放学了，我骑着车逼住他，让他摔一跤，他便开口骂，我便用脚蹬踏他的自行车。正好同学梅骑车过来，我瞬间脸红了，偏过头停了下来，梅昂着头经过我们，一副不屑的样子，也不说什么，直接过去了。我有些恼羞成怒，等梅一走远，就又开始新一轮的欺负。

 

同学威是我最讨厌的同桌，他喜欢在我课本上随意写字或者画几笔，我特别讨厌别人这么做，因为自认为字写的好，只欣赏字好的人，允许他们在我的书上面写字。但是无论怎么说威，甚至警告他都没用。我很想打他一顿，也试过几次，可惜的是，发现不是他的对手，只能作罢。好在除了这，别的地方他还不跟我斗。

 

骑车上学

放学的铃声刚响，我们就急冲冲跑去取车，然后争先恐后的往校门口冲，骑的那叫一个快。有时候知道后面有自己讨厌的同学，便使个坏心眼，在校门口车龙头突然变向，后面的自行车便擦在我的车后轮上，那同学就要摔跤了，我却继续骑着，摔了一跤的同学怒气冲冲的追上来理论，我只做无辜状，说不知道后面有人。

 

每次放学，不宽的马路上是我们庞大的自行车队伍。还记得一次，骑车太快，对面正好也有

自行车快速冲来，闪躲不及，只能撒了手让两车相撞了，但2个车却是轮胎对碰，然后都停了下来，真是巧的不行啦。

 

漂亮的女同学

刚入初中的时候，突然发现1个很让我心动的女同学敏，她眼睛很大，总是一副含情脉脉的样子，真可以说是明眸善睐、顾盼神飞；个子也高，走路摇曳生姿，很多大人笑她走路的姿态，但我却觉得很有韵味。在突然喜欢她的时候，还作过严重的思想斗争，因为小学时喜欢的同学春也在我们班。经过一段时间的内心纠结和梦里的纠缠不休，终于说服自己，开始喜新起来，当然也没厌旧，只不过感觉变了。那时候敏坐在我后排，我上课的时候甚至突然傻傻的回过头来，冲她叫着她的外号“喜鹊”，她只似笑非笑、似怒非怒的一个嗔怪表情，我却一边发痴一边后悔自己愚笨的行为，脸发烧不已。

 

当时护送几大美女回家，我想应该是大家艳羡的。前几年还见过娟，她几乎没怎么变，瓜子脸、长发披肩，典型的乖巧可人的美女。她嫁的不错，老公听说是老板，待她也很好，她全家早已跟去她老公那边。父亲好朋友的女儿梅，齐耳短发，个子很高，皮肤很白，只是眼睛较小，但是她的整体搭配弥补了眼睛上的缺陷。而同学春到初中则没有小学时漂亮，脸变大了一些，但却稳重又不乏活泼，应该是淑女类型了。那时的我心里只有同学敏，旁边的这几位都没作它想。可能我比较喜欢聪明的女孩子吧，娟从小和我青梅竹马，她比我大，却总是叫我哥，我们一起做作业，一起玩游戏，我方方面面都超过她，就觉得她不够聪明，当念高中时娟到我家来玩，二叔暗示让我追她，我明知二叔的意思，却只故意装作不解，娟的母亲也只笑笑。那时候春和梅成绩也都很好，除了娟。

 

然而我发现我喜欢的敏，一直明里暗里好像有人在追，而且出现了一个较厉害的角色，那小伙子人长的帅，成绩也好，我便自惭形秽起来。虽然自始至终我都是暗暗的喜欢着敏，从来没有表露出来。我那时候都不修边幅、不梳头，很久洗一次头，跟那打扮帅气时髦的心目中的情敌相比，自我感觉是差远了，便第一次有了自卑的感觉。于是更加用功的读书，用学习成绩来弥补心中的失落感。

 

不得不提的几位老师

虽然有些调皮，但是功课的事情我却从不马虎，非常自觉，自然学习成绩也好。几乎每个老师都对我很好。

 

郭老师和钟老师

郭老师是班主任，教我们英语；钟老师是郭老师妻子，教我们数学。

还是初一刚入校的时候，钟老师第一次主持开班会，她在讲台上讲话，让我们不要写作业，专心听她讲。我却仍然在做，被她叫到讲台上，并要我复述刚才她讲的内容，等我一字不差的全讲出来，钟老师哈哈大笑，说原来我是可以一心二用的。

 

我的数学成绩一向都很好，每次练习册上的作业都是超前很多完成，钟老师便对我更好了。有时候和同学淘气了，被郭老师弄到教室外罚站，我们几个人外面站成一排。每次钟老师看到，就会问我怎么回事，我稍微作下解释，她便让我进教室，郭老师也不好说什么（明显郭老师比较惧内。。。J）。当然我不会无缘无故闹事，做事也都有一定道理，这也是钟老师直接让我进去的原因。别的同学则眼红了，特别是一个叫武林的同学，经常在班上直接用讥讽的语气讲我如何了得，如何让老师喜欢等。我也只不作声，因为我也知道他们真的是喜欢我的。

 

郭老师对我也很好，算是亦师亦友。他教英语，喜欢让我们背诵课文，每次放学前最后一节课便让我们背，谁能背下来就去找他，背完一个回去一个，先背完的可以提前走，背不完的则放学后留下来直到背完。我当然是经常提前走的那种了。

 

课内郭老师对我们很严厉，课余的时间则很亲切。他会和我们下象棋，甚至允许我们去他家看电视（放三国演义的时候，每晚去他家看一集，然后再上晚自习）。我会怕钟老师，却从来都不怕他，也经常和他开玩笑，甚至弄的过分了，他也会动手打我一两下。记得打的比较重的那次，是因为往前排女生帽子里偷偷放石子和砖头，被告发了。

 

语文老师

语文老师姓李，跟我父母非常熟，对我也是相当好。他经常拿我跟他以前的喻同学作比（喻同学是我们那里百年难遇的奇才，一个读书从来不用花钱，全部由国家供着的家伙，曾经的世界奥林匹克竞赛金牌得主，清华北大哭着喊着抢的主，只可惜，被国家送美国培养就再也没有回来，当时的自己还鄙视过他，认为忘恩负义，辜负国家的培养。现在想想换做自己，说不定也会作同样的选择。），希望我能跟喻同学一样，可天才是没那么容易复制的。他平时管我也比较严，有什么动向，便向我父母反应。我暑假钓鱼就是终结在他的反应上，不过我也没有恼他，因为知道终归是为我好嘛。

 

校长兼化学老师

初一从没和校长打过交道，每次看他都是板着一张脸，总觉得很凶。第一次跟他接触，就让我恨起他来。本来市里的作文竞赛，语文老师选了4个人，其中有我。结果考试那天才发现只能去3个，他问我叫什么名字，然后就让我回去。我当时真是又怒又恼的，还得家里人安慰我。

 

没想到到了初二，他教我们化学的时候，对我可好了。看我每天晚自习后很晚还要往家里跑，他就说他不住宿舍的，让我住他的宿舍好了，我当时还当是开玩笑，没想到后来他就非让我住进去不可。中午吃饭的时候，他从食堂打完饭，自己先不动筷子，到他的宿舍找到我，就拨很多热菜给我（当时家里穷的，一般不买食堂的菜，都吃自己带过去的腌萝卜、白菜之类的）。

 

爱护可以成为动力，当被那些老师称赞和保护着的时候，我会非常努力地学习，以得到更多的喜欢和信任，我喜欢那种感觉，甚至在疯狂学习的初三，更是被人称作书呆子。也许是太投入了学习，以前的那些所谓坏学生，不知不觉的疏远了。我也做不出无任何理由见人就打的那种事情，甚至在看到那种场面的时候，自己不自觉的惶恐起来，也许是久疏战阵的缘故，也可能是因为那时的打斗再不会像小学时那么小儿科，很多人在打斗中甚至使用木棍、铁链子等工具。我也准备过铁链一条系在腰间以防万一，但却从来没遇到过需要它派上用场的时候。

 

因为我和以前那些坏孩子的交情，基本上在当地是没有人会碰我的，所以也就从没感觉到危险的信号，虽然那时乱七八糟的人也不少。甚至去市里参加中考的时候，坐我后排的一位高个子眼镜女生，一进考场就威胁我，要我给她传条，我只不理她，作不屑状。考的过程中，她又不停用笔捅我、丢纸条到我桌上，我只一一吹落。考后我对同学的牢骚恰巧被巡考的老师听到，她便受到了下一场监考老师的警告。她认为是我的告发，于是在考前，我又受到了几个染了红毛的流氓痞子的警告和威胁，我也是无动于衷。校长得知这个状况，更是考前考后和几个男老师护送着我们。

后来这帮痞子还真的到我们住的旅社，一间房一间房的找我，当时很多同学都在我房间里，他们只说我不在这，不让那些人进来，而我正在最里面，只听到到外面吵吵嚷嚷的，根本就不知道外面什么状况。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这场危机就这么过去了。

 

见硬的不行，那位女生又来软的，在考前又和我软声细语的说，她家里在市一中有关系，只要能考一点点分数，她就能进一中，希望我可以帮帮忙，可能见不得女生求情吧，我便说要我做完才行阿，考试的时候也是试卷展的很开，可惜的是这眼镜妹妹眼睛真的不好，她没看到什么，还是一个劲的捅我、丢纸条。最后终于考完，老师又是护送着我们回去。

 

当爱护太过，成为宠幸的时候，人就往往会自我迷失。因为初中时候老师都像对待儿子一样地照顾和关心自己，当升到高中的时候，发现再没有老师那么真诚的关心自己，有的甚至想的是如何从学生家长手中捞得更多的好处。本来最喜欢数学了，但当一次高一的数学老师非常傲慢的帮我答疑解惑之后，我便再也不请教他任何问题了，我甚至还用不听他的课，在他的课上睡觉，故意不做作业等这些低劣的手段来报复他。最终的结果当然只是对我不利，而对他毫发无伤。所幸高二、高三又碰到不错的数学老师，才又重燃起我对数学爱好的希望。

 

那些往事大都在洗澡的时候记起的，洗澡真是回忆的好时候！水珠由喷头从头顶沿头发落下的时候，脑中的影像一闪一闪的，记忆深处的那些小片段就逐渐变得清晰，那些鲜活的往事和和蔼亲切的形象都浮现出来，历历在目。

 

文章临近尾声，欠债终于可以还清，作业也算有了交待。那些儿时的开心的或者遗憾的点点滴滴和自己欣赏或感激的一些朋友、老师的面容却仍然萦绕在眼前。稀稀疏疏的文字最终作结，不论好坏，终于可以作为儿时生活的一个纪念，也算是对曾经的那些伙伴的亲谊之情和对那些教导我的老师的感激之情的一种缅怀。未来老来的时候，看到这些文字，想起那些曾经一起生活过和被关心过的人，会是怎样一份感动和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