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面积分笔记
原文发表于 \(\text{2022-05-18 21:13:02}\)。
论一个 OIer 对分析和几何的理解能有多差。
第一型曲线积分
正则的 \(C^1\) 的参数曲线 \(\bm x\) 的弧长为
若 \(C^1\) 函数 \(t=t(s)\) 满足 \(t[\alpha, \beta]=[a, b]\),则
说明对任意正则 \(C^1\) 函数 \(t\), \(\bm x\circ t\) 的弧长都相同。弧长与参数化形式的选择无关。
记 \(l(t)=\int_{[a, t]} \|\bm x'(s)\|\mathrm ds\) 为曲线 \(\gamma\) 的弧长参数。
若 \(\bm x\) 以弧长参数 \(l\) 为自变量,则 \(\|\bm x'(l)\|=1\)。
设 \(f:\gamma \to \mathbb R\) 为连续函数,\(\bm x(t)\) 为曲线 \(\gamma\) 的任意一个 \(C^1\) 的参数化表示,记
称为 \(f\) 沿 \(\gamma\) 的积分。同理,根据积分的换元公式可知,上述积分的值与参数化表示 \(\bm x\) 的选取无关。
考虑在不同坐标系下的弧长。在欧氏空间直角坐标系下,
\(\mathrm dl=\|\bm x'(t)\|\mathrm dt=\sqrt{\langle \bm x'(t), \bm x'(t)\rangle}\mathrm dt=\sqrt{\sum (\mathrm d\bm x^k)^2}\)
若有坐标变换 \(\bm x=\varphi(\bm u)\),则
其中 \(\Gamma(v_1, v_2, \ldots, v_k)\) 称为 \(\textrm{Gram}\) 矩阵或度量矩阵,为
定理 \(\sqrt{\det \Gamma(v_1, \ldots, v_k)}\) 是由 \(v_1, \ldots, v_k\) 张成的平行多面体的 \(k\) 维体积。
对 \(k\) 做数学归纳法,用内积的双线性性和行列式倍加不变即可。
定理 设 \(A_{(m \times m)}\) 是可逆方阵,则 \(\det A\) 是由 \(A\) 的所有列向量张成的平行多面体的 \(m\) 维体积。
例 平面极坐标 \((r, \theta)\),\(\frac{\partial \bm x}{\partial r}=\begin{pmatrix}\cos \theta \\ \sin \theta\end{pmatrix}, \frac{\partial \bm x}{\partial \theta}=\begin{pmatrix}-r\sin \theta \\ r \cos \theta\end{pmatrix}\),\(\Gamma=\begin{pmatrix}1 & 0 \\ 0 & r^2\end{pmatrix}\),故 \(\mathrm dl=\sqrt{(\mathrm dr)^2+(r\mathrm d\theta)^2}\)。其几何解释为,在 \([\theta, \theta+\Delta \theta]\) 转成的小扇形区域,微弧长可以看作直线,\((r, \theta),(r, \theta+\Delta \theta), (r+\Delta r, \theta+\Delta \theta)\) 可以看作小直角三角形,在其上应用勾股定理。
第一型曲面积分
二维曲面
\(\mathbb R^m(m \geq 3)\) 中的二维曲面 \(\Sigma\) 的 \(C^1\) 正则参数是一个单射
\(\bm x:D \to \mathbb R^m, \bm x(u_1, u_2)=\begin{pmatrix}x_1(u_1, u_2) \\ x_2(u_1, u_2) \\ \ldots \\ x_m(u_1, u_2)\end{pmatrix}, (u_1, u_2) \in D \subseteq \mathbb R^2\)
满足 \(\frac{\partial (x_1, x_2, \ldots, x_m)}{\partial (u_1, u_2)}\) 是列满秩矩阵(也即不会在任何地方退化为一条线),它的列空间即为曲面 \(\Sigma\) 在 \(\bm x\) 处的切空间。
\(\frac{\partial \bm x}{\partial u_1}\mathrm du_1, \frac{\partial \bm x}{\partial u_2}\mathrm du_2\) 形成的无穷小的平行四边形的面积为
在物理上常写作
\(\sqrt{EG-F^2}\mathrm du_1\mathrm du_2\),其中,
\(E=\left\langle \frac{\partial \bm x}{\partial u_1}, \frac{\partial \bm x}{\partial u_1}\right\rangle, F=\langle \frac{\partial \bm x}{\partial u_1}, \frac{\partial \bm x}{\partial u_2}\rangle, G=\langle \frac{\partial \bm x}{\partial u_2}, \frac{\partial \bm x}{\partial u_2}\rangle\)
称 \(\mathrm d\sigma\) 为 \(\Sigma\) 的面积微元。定义 \(\Sigma\) 的面积为
考虑不同参数变换下的面积微元。若有正则的参数变换 \(u_1=u_1(t_1, t_2), u_2=u_2(t_1, t_2)\)(\((t_1, t_2) \in \Omega\)),即它是 \(\Omega\) 到 \(D\) 的微分同胚,则考虑 \(\tilde {\bm x}(t_1, t_2)\) 变换到 \(\bm x(u_1(t_1, t_2), u_2(t_1, t_2))\) 的过程。
所以 \(\mathrm d\sigma\) 与 \(\Sigma\) 的正则表示选择无关。
例 求有界闭区域 \(D \subset \mathbb R^2\) 中 \(C^1\) 函数 \(f:D \to \mathbb R\) 的图像 \(\Sigma=\{(x, y, f(x, y))|(x, y) \in D\}\) 的面积。
\(\Sigma\) 的两个切向量
\(\bm v_1=\begin{pmatrix}1 \\ 0 \\ f_x(x, y)\end{pmatrix}, \bm v_2=\begin{pmatrix}0 \\ 1 \\ f_y(x, y)\end{pmatrix}\)
\(E=\langle \bm v_1, \bm v_1\rang=1+(f_x)^2, F=f_xf_y, G=1+(f_y)^2\)
\(\mathrm d\sigma=\sqrt{1+(f_x)^2+(f_y)^2}\mathrm dx\mathrm dy =\sqrt{1+\|\nabla f(x, y)\|^2}\mathrm dx\mathrm dy\)
几何解释为,\((1, \|\nabla f(x, y)\|)\) 为切平面与 \(xy\) 坐标形成的直角三角形的两边长度。
设 \(f:\Sigma \to \mathbb R\) 为连续函数,\(\bm x:D \to \mathbb R^m\) 为二元曲面 \(\Sigma\) 的任意一个 \(C^1\) 的参数化表示,记
称它为 \(f\) 在曲面 \(\Sigma\) 上的积分。同理,上述积分的值与参数化表示 \(\bm x\) 的选取无关。
任意维数曲面
\(\Sigma\) 是一个 \(k\) 维的 \(C^1\) 正则曲面,\(D \subseteq \mathbb R^k\) 是一个区域,\(\frac{\partial \bm x}{\partial u_{1\sim k}}\) 线性无关,则 \(\Sigma\) 的 \(k\) 维体积微元为
设 \(f:\Sigma \to \mathbb R\) 为连续函数,记
\(\int_\Sigma f\mathrm d\sigma=\int_D f(\bm x)\sqrt{\det\left( \left\langle \frac{\partial \bm x}{\partial u_k},\frac{\partial \bm x}{\partial u_l}\right\rangle\right)_{k \times k}}\mathrm du_1\mathrm du_2\ldots \mathrm du_k\)
称它为 \(f\) 在曲面 \(\Sigma\) 上的积分。同理,上述积分的值与参数化表示 \(\bm x\) 的选取无关。
例 设 \(\Sigma\) 为 \(m\) 元函数 \(f\) 的图像 \(\{(x_1, \ldots, x_m, f(x_1, \ldots, x_m)|(x_1, \ldots, x_m) \in D\}\),则
证明
设 \(e_1, e_2, \ldots, e_m, e_{m+1}\) 为 \(\mathbb R^{m+1}\) 的标准基,则 \(\Sigma\) 的切向量为
故 \(\left(\langle v_i, v_j \rangle\right)_{m \times m}=I+\nabla f(\bm x)\nabla f(\bm x)^T\)。
任意与 \(\nabla f(\bm x)\) 正交的向量,都是特征值为 \(1\) 的特征向量。
而在 \(\nabla f(\bm x)\) 上的单位向量 \(u=\frac{\nabla f(\bm x)}{\|\nabla f(\bm x)\|}\),有
\((I+\nabla f(\bm x)\nabla f(\bm x)^T)u=u+\|\nabla f(x)\|^2 uu^Tu=(1+\|\nabla f(\bm x)\|^2)u\)
故特征值为 \(1\)(\(m-1\) 重),\(1+\|\nabla f(\bm x)\|^2\) (\(1\) 重)。
故 \(\det (\langle v_i, v_j\rangle) = 1+\|\nabla f(\bm x)\|^2\)。
第二类曲线积分
\(\bm F: \mathbb R^m \to \mathrm R^m\) 是一个向量场,它在空间 \(\mathbb R^m\) 的每个点 \(\bm x\) 处给出一个向量 \(\bm F(\bm x) \in \mathrm R^m\)。为了区分位置和向量,我们分别使用 \mathbb R^m
和 \bm R^m
。
定义向量场 \(\bm F:\R^m \to \mathrm R^m\) 沿 \(C^1\) 的(分段 \(C^1\) 也可)连续路径 \(\bm x:[a, b] \to \mathbb R^m\) 的积分为
例 \(\bm F\) 是一个力场,它在空间每个点 \(\bm x\) 给出一个力 \(\bm F(\bm x)\),其对质点做的功为
\(W=\int^b_a \langle \bm F(\bm x), \bm x'(t)\rangle\mathrm dt\)
例 如果 \(\gamma\) 是 \(\mathbb R^m\) 中一条 \(C^1\) 曲线,\(\bm T:\gamma \to \mathrm R^m\) 是 \(\gamma\) 的一个连续单位切向量场,则称
为向量场 \(\bm F\) 沿曲线 \(\gamma\) 的单位切向量场 \(\bm T\) 的环量。
例 如果 \(\gamma\) 是平面上一条 \(C^1\) 的简单封闭曲线,\(\bm n: \gamma \to \mathrm R^2\) 是单位法向量场,称
为向量场 \(\bm F\) 沿曲线 \(\gamma\) 的法方向 \(\bm n\) 的通量。
而我们知道 \(\bm k \times n=\bm T\),其中 \(\bm k\) 是平面的单位法向量场,\(\times\) 是叉积。
故
我们来复习一下
叉积
叉积(又称向量积、外积、叉乘)是一种在向量空间的二元运算。定义为
\(\theta\) 表示它们在所定义的平面的夹角,而 \(\bm n\) 是一个与 \(a, b\) 所构成的平面垂直的单位向量,方向根据右手定则确定。
将右手食指指向 \(a\) 的方向,中指指向 \(b\) 的方向,拇指便指向了 \(\bm n\) 的方向。
设基向量为 \(\bm i, \bm j, \bm k\),则 \(\bm i \times \bm j=\bm k, \bm j \times \bm k=\bm i, \bm k \times \bm i=\bm j\)。
叉积有以下代数性质:
- \(a \times b = -b \times a\)
- \(a \times a = 0\)
- \(a \times (b + c) = a \times b + a \times c\)
- \((a+b) \times c = a\times c + b \times c\)
- \(\lambda a \times b = \lambda(a \times b)=a \times \lambda b\)
- \((a \times b) \cdot c = (b \times c) \cdot a = (c \times a) \cdot b\)
叉积没有乘法结合律。
若两个向量为 \(\bm u=\begin{pmatrix}u_1 \\ u_2 \\ u_3\end{pmatrix}, \bm v = \begin{pmatrix}v_1 \\ v_2 \\ v_3\end{pmatrix}\),则 \(\bm u \times \bm v = \begin{vmatrix}\bm i & u_1 & v_1 \\ \bm j & u_2 & v_2 \\ \bm k & u_3 & v_3\end{vmatrix}\)。
更一般地,给定了 \(\mathbb R^m\) 中的 \(m-1\) 个线性无关的向量 \(\mathbf u^1, \mathbf u^2, \ldots, \mathbf u^{m-1}\),一个与其全部正交的向量是
\(\mathbf v=\begin{vmatrix}\bm e_1 & u^1_1 & u^2_1 & \ldots & u^{m-1}_1 \\ \bm e_2 & u^1_2 & u^2_2 & \ldots & u^{m-1}_2 \\ \vdots & \vdots & \vdots & \ddots & \vdots \\ \bm{e}_m & u^1_m & u^2_m & \ldots & u^{m-1}_m\end{vmatrix}\)
因为对任意向量 \(w\),根据行列式一列的展开公式可知 \(\langle \mathbf v, \mathbf w \rangle=\begin{vmatrix}w_1 & u^1_1 & u^2_1 & \ldots & u^{m-1}_1 \\ w_2 & u^1_2 & u^2_2 & \ldots & u^{m-1}_2 \\ \vdots & \vdots & \vdots & \ddots & \vdots \\ w_m & u^1_m & u^2_m & \ldots & u^{m-1}_m\end{vmatrix}\)
故 \(\langle \mathbf v, \mathbf u^i \rangle=0\)(\(1 \leq i \leq m-1\))。
叉积只能在一些特殊的维数上定义。因为在一些维数上不存在比较良好的运算。
第二类曲线积分与曲线的同向正则参数表示的选择无关。设可微函数 \(t:[\alpha, \beta] \to [a, b]\),\(t(\alpha)=a, t(\beta)=b, \tilde {\bm x}(s)=\bm x(t(s))\),则
而反向参数表示得到的结果为相反数。
同向指的是起点和终点一致,不要求 \(t\) 递增。因为会抵消掉。这也是沿路径和沿曲线积分的不同。
一般地,我们固定地使用一种统一的方向。自然正向是曲线右手冲着无界区域的方向。
我们把内积式展开
\(\bm F=\begin{pmatrix}F_1 \\ \vdots \\ F_m\end{pmatrix}, \bm x=\begin{pmatrix}x_1 \\ \vdots \\ x_m \end{pmatrix}\),则有
称 \(\omega=F_1(\bm x)\mathrm dx_1+\ldots+F_m(\bm x)\mathrm dx_m\) 为一个一阶微分形式。
一个一阶微分形式是空间中的一个线性函数场,它在每点 \(P\) 处指定一个线性函数 \(\omega_P\)。\(\omega\) 作用于一个向量场 \(X\) 得到一个函数 \(\omega(X)\)。
故
在寻找通用计算方法之前,先考虑一个特殊的情况。
如果 \(\bm F\) 存在 \(f\) 使得 \(\bm F(x)=\nabla f(x), \forall x\),则称 \(\bm F\) 为梯度向量场或有势向量场,\(f\) 为 \(\bm F\) 的一个势函数。
根据链索法则的矩阵形式(\(J\) 为 \(\textrm{Jacobi}\) 矩阵)
可知
\(\int_\gamma \langle \nabla f, \mathrm dl \rangle=\int^b_a \langle \nabla f(\bm x(t)), \bm x'(t) \rangle \mathrm dt=\int^b_a \mathrm df(\bm x(t))=f(\bm x(b)) - f(\bm x(a))=f(B)-f(A)\)
这说明,梯度向量场沿任何 \(C^1\) 路径的值只与路径起点和终点的位置有关。
称积分与路径无关的向量场为保守场。可知梯度向量场都是保守场。而保守场也同样都是梯度向量场。证明将在 \(\textrm{Green}\) 公式处提及。
\(\color{green}{\textrm{Green}}\) 公式
设 \(\Omega\) 是平面有界闭区域,边界 \(\partial \Omega\) 由有限条 \(C^1\) 曲线组成,自然正向。则对任何 \(C^1\) 函数 \(X, Y\),都有
证明 考虑将 \(\Omega\) 拆成若干个区域 \(D\),每个区域是 \(x=a, x=b, y=\varphi(x), y=\psi(x)\)(\(\varphi \geq \psi\))围成的区域,或是 \(y=\alpha, y=\beta, x=f(y), x=g(y)\) 围成的区域。
若在 \(D\) 上 \(\textrm{Green}\) 公式成立,则我们可以将 \(\Omega\) 分成若干个 \(D\),\(\int_{\partial \Omega}\mathrm dl=\sum \int_{\partial D}\mathrm dl\),\(\iint_{\Omega} \mathrm dS=\sum \iint_D \mathrm dS\),故 \(\Omega\) 上也成立。
仅对第一种情况证明。第二种同理。
类似的,
例 \(\Omega\) 的面积为
旋度、散度
对平面向量场 \(\bm F\),称 \(\textrm{curl } \bm F=\textrm{rot } \bm F=\frac{\partial Y}{\partial x}-\frac{\partial X}{\partial y}\) 为 \(\bm F\) 的旋度,\(\textrm{div }\bm F=\frac{\partial X}{\partial x}+\frac{\partial Y}{\partial y}\) 为 \(\bm F\) 的散度。
环量-旋度公式
通量-散度公式
有势场:\(\bm F=\nabla f\)。
保守场:\(\int^B_A \langle \bm F, \mathrm dl \rangle\) 与路径无关。
无旋场:\(\textrm {curl }\bm F=0\)。
无源场:\(\textrm{div } \bm F=0\)。
线性向量场的 \(\textrm{Helmholtz}\) 分解:一个向量场能够分成一个无旋场和一个无源场的和。
\(A=\begin{pmatrix}a(x, y) & b(x, y) \\ c(x, y) & d(x, y)\end{pmatrix}\)
则 \(\textrm{curl } \bm F=c-b, \textrm{div } \bm F=a+d=\textrm{tr } A\)。
令 \(\bm F_1=\frac{A+A^T} 2, \bm F_2=\frac{A-A^T}2\)。
则 \(\bm F_1\) 无旋,\(\bm F_2\) 无源。
定义 集合 \(A \subset \mathbb R^m\) 是单连通的,如果 \(A\) 中任何闭曲线都可以在 \(A\) 中连续变形为一个点。
定理 有势场 \(\Leftrightarrow\) 保守场 \(\Leftrightarrow\) 任何沿环路积分 \(=0 \Leftrightarrow\) 区域单连通的无旋场。
-
保守场 \(\Leftrightarrow\) 任何沿环路积分 \(=0\),显然。
-
有势场 \(\Rightarrow\) 保守场,微积分基本定理。
-
有势场 \(\Leftarrow\) 保守场
考虑固定一点 \(A\),令 \(f(x)=\int^x_A \langle \bm F, \mathrm dl \rangle\),可知积分值与路径无关。
\[\begin{aligned}&\lim_{t \to 0^+}\frac{f(x+t\bm e_k)-f(x)}t\\ =&\lim_{t \to 0^+}\frac{\int^t_0 \langle \bm F(x+s\bm e_k), \mathrm d(x+s\bm e_k) \rangle}t \\ =&\lim_{t \to 0^+}\frac{\int^t_0 \bm F^k(x+s\bm e_k)\mathrm ds}t\\ =&\lim_{t \to 0^+}\frac{t \bm F^k(x+\xi\bm e_k)}t & 0 \leq \xi \leq 1 \\ =&\lim_{t \to 0^+}F^k(x+\xi\bm e_k) & 0 \leq \xi \leq 1 \\ =&F^k(x)\end{aligned} \]
其中上标为取其在一维的坐标分量。
这说明,\(\nabla f=\bm F\)。\(\bm F\) 是有势场。
- 区域单连通时,有势场 \(\Leftrightarrow\) 无旋场。代入 \(\textrm{Green}\) 公式即可。
不单连通的无旋场并不能推出其是有势场。考虑
是无旋场。但
这是因为 \((0, 0)\) 处 \(\bm F\) 没有定义,有流量在偷跑。
一阶微分形式确定的微分方程
称 \((x(t), y(t))\) 是这个微分方程的一个积分曲线,如果
当 \((X, Y) \neq 0\) 时,上述微分方程可以写成
\(\frac{\mathrm dy}{\mathrm dx}=-\frac XY\) 或 \(\frac{\mathrm dx}{\mathrm dy}=-\frac YX\)
此时方程的解是一条曲线。
如果存在函数 \(f\) 使得 \((X, Y)^T\) 平行于 \(\nabla f\),则微分方程可以写成 \(\nabla f=0\),也即 \(f(x, y)=c\) 的形式,也即 \(f\) 的任意等高线都是微分方程的解。
如果存在函数 \(\mu\) 使得 \((\mu X, \mu Y)^T\) 平行于 \(\nabla f\),则微分方程 \(\mu X\mathrm dx+\mu Y\mathrm dy=0\) 可以写成 \(\nabla f=0\),也即 \(f(x, y)=c\) 的形式。称 \(\mu\) 是微分形式 \(X \mathrm dx+Y\mathrm dy\) 的积分因子。
第二类曲面积分
二维曲面
定义 设 \(\Sigma \subset \mathbb R^m\) 是一个 \(m-1\) 维 \(C^1\) 正则曲面,称 \(\Sigma\) 是一个有向曲面,如果存在连续的单位法向量场 \(\bm n: \Sigma \to \mathbb R^m\)。有向曲面记为 \((\Sigma, \bm n)\)。
例
- 超平面 \(\langle a, x-x_0 \rangle = 0\) 是可定向曲面,\(\bm n=\frac a{\|a\|}\)。
- 球面 \(\sum (x^i)^2=R^2\) 是可定向曲面,\(\bm n=\frac xR\)。
- \(F\) 是 \(m\) 元 \(C^1\) 函数,\(F\) 在高度 \(C\) 的等高线 \(F^{-1}(C)=\{x|F(x)=C\}\) 若没有临界点,则是可定向曲面,\(\bm n=\frac{\nabla F}{\|\nabla F\|}\)。
- 若参数曲面
是一个 \(U \subset \mathbb R^{m-1}\to x(U) \subset \mathbb R^m\) 的微分同胚,则曲面为可定向曲面。
记
其中 \(\hat x^i\) 表示去掉第 \(i\) 行。
由于是微分同胚,\(N^i(x)\) 不均为零。
- \(\textrm{Möbius}\) 带 \(\begin{cases}x=(4+t \cos \frac \theta2)\cos \theta \\ y=(4+t\cos \frac \theta 2)\sin \theta \\ z=t \sin \frac \theta 2\end{cases},\ -1 < t < 1, 0 \leq \theta \leq 2 \pi\) 是不可定向曲面。因为在 \(\theta=0, 2\pi\) 时对应了同一排点,法向量恰好反向,不满足微分同胚一一对应的条件。
定义 设 \((\Sigma, \mathbf n)\) 是一个定向曲面,对连续向量场 \(\bm F: \Sigma \to \bm R^3\),称 \(\int_\Sigma \langle \bm F, \bm n \rangle \mathrm d \sigma\) 为向量场 \(\bm F\) 沿曲面 \(\Sigma\) 的法方向场 \(\bm n\) 的积分,称为向量场 \(\bm F\) 关于有向曲面 \(\Sigma\) 的通量。
定理 对 \(C^1\) 正则的参数曲面 \(\Sigma \subset \mathbb R^3\),\(\begin{cases}x=x(u_1, u_2) \\ y=y(u_1, u_2) \\ z = z(u_1, u_2)\end{cases}\ ,\ (u_1, u_2) \in D \subseteq \mathbb R^2\),满足 \(\frac{\partial \bm x}{\partial u_1}\times \frac{\partial \bm x}{\partial u_2}\) 与 \(\bm n\) 的方向一致。则对于任何连续向量场 \(\bm F:\Sigma \to \bm R^3\),
其中 \(\textrm d\sigma\) 为 \(\Sigma\) 的无向面积微元。\(\bm n \mathrm d \sigma=\frac{\partial \bm x}{\partial u_1}\times \frac{\partial \bm x}{\partial u_2}\mathrm du_1 \mathrm du_2\)。如果反向则为 \(\frac{\partial \bm x}{\partial u_2}\times \frac{\partial \bm x}{\partial u_1}\mathrm du_1 \mathrm du_2\)。
证明 考虑行列式的几何意义,其是两个无穷小和 \(\bm F\) 张成的平行多面体的三维体积。
定义 二阶微分形式是一个反对称、双线性函数场 \(\omega\):
它作用于一对向量场 \(\xi, \eta\),得到一个函数
反对称:\(\omega(\xi, \eta)=-\omega(\eta, \xi)\)
双线性:对任意 \(a, b \in \mathbb R\),\(\omega(a\xi+b\eta, \zeta)=a\omega(\xi, \zeta)+b\omega(\eta, \zeta), \omega(\zeta, a\xi+b\eta)=a\omega(\zeta, \xi)+b\omega(\zeta, \eta)\)
称反对称、双线性的函数为一个2-形式。
定义 设 \(\omega_1, \omega_2\) 是两个一阶微分形式,它们的斜积(楔积、外积、wedge product)是一个二阶微分形式
可知 \(\omega_1\wedge \omega_2(\xi, \eta)\) 关于 \(\xi, \eta\) 反对称、双线性。
特别地,取 \(\omega_1=\mathrm dx, \omega_2=\mathrm dy\),设 \(\xi=(\xi^1, \xi^2, \xi^3)^T, \eta=(\eta^1, \eta^2, \eta^3)^T\),有
类似地可以有 \(\mathrm dy \wedge \mathrm dz=\begin{vmatrix} \xi^2 & \eta^2 \\ \xi^3 & \eta^3 \end{vmatrix}, \mathrm dz \wedge \mathrm dx=\begin{vmatrix}\xi^3 & \eta^3 \\ \xi^1 & \eta^1\end{vmatrix}\)。
它们分别是由 \(\xi, \eta\) 构成的空间有向平行四边形在 \(xy, yz, zx\) 坐标平面中投影平行四边形的有向面积。
对任意二阶微分形式 \(\omega\),
所以 \(\mathbb R^3\) 中任何二阶微分形式都是 \(\mathrm dx \wedge \mathrm dy, \mathrm dy \wedge \mathrm dz, \mathrm dz \wedge \mathrm dz\) 的线性组合。
定义 二阶微分形式 \(\omega\) 在有向曲面 \((\Sigma, \bm n)\) 上的积分,定义为
其中 \(\partial_u \bm x, \partial_v \bm x, \bm n\) 构成右手系。
考虑不同参数变换下的面积微元。设 \(u=u(t, s), v=v(t, s)\) 是保定向微分同胚(\(\frac{\partial (u, v)}{\partial(t, s)}> 0\)),记 \(\widetilde {\bm x}(t, s)=\bm x(u(t, s), v(t, s))\),则 \((\partial_t \widetilde {\bm x}, \partial_s \widetilde {\bm x})=(\partial_u \bm x, \partial_v \bm x)\frac{\partial (u, v)}{\partial(t, s)}\),
所以 \(\mathrm d\sigma\) 与 \(\Sigma\) 的正则表示选择无关。
我们可以将通量转化为二阶微分形式。
例 \(\mathrm dy \wedge \mathrm dx=\mathrm d(r\sin \theta) \wedge \mathrm d(r \cos \theta)=(\sin \theta \mathrm dr+r \cos \theta \mathrm d\theta) \wedge (\cos \theta \mathrm dr - r \sin \theta \mathrm d \theta) = r \mathrm d \theta \wedge \mathrm dr\)
二阶微分形式的换元公式,推进与拉回
设 \(\Phi: \mathbb R^3 \to \mathbb R^3\) 是一个 \(C^1\) 映射,\(\Phi(x, y, z)=(X, Y, Z)\),设 \(\omega\) 是 \((X, Y, Z)\) 空间中的一个二阶微分形式。
对于 \((x, y, z)\) 空间中的两个向量场 \(\xi(x, y, z), \eta(x, y, z)\),
是 \((X, Y, Z)\) 空间中的向量场,记它们为 \(\Phi_* \xi, \Phi_* \eta\)(推进)。定义
(拉回)
则有
证明
可以推广到高维。
任意维数曲面
\(k\) 阶微分形式
\(k-\)形式是一个作用在 \(k\) 个线性函数场,\(k\) 重线性的反对称函数:
\(\omega(v_1, \ldots, v_k)\) 对每个 \(v\) 是线性的。
\(\#\sigma\) 表示排列 \(\sigma\) 的逆序对数。
设 \(\bm e_1, \ldots, \bm e_m\) 是基底向量,\(v_i=\sum_{j=1}^m a^j_i \bm e_j\),则
设 \(\mathrm dx^1, \ldots, \mathrm dx^m\) 是对应基底向量 \(\bm e_1, \ldots, \bm e_m\) 的坐标函数,记
\(\mathrm dx^{j_1} \wedge \ldots \wedge \mathrm dx^{j_k}(v_1, \ldots, v_k)=\begin{vmatrix} \mathrm dx^{j_1}(v_1) & \ldots & \mathrm dx^{j_1}(v_k) \\ \vdots & \ddots & \vdots \\ \mathrm dx^{j_k}(v_1) & \ldots & \mathrm dx^{j_k}(v_k)\end{vmatrix}\)
那么其是一个 \(k-\)形式,且对于所有 \(k-\)形式,有
这说明所有的 \(k-\)形式组成了 \(\binom mk\) 维的线性空间,所有 \(\mathrm dx^{j_1}\wedge \ldots \wedge \mathrm dx^{j_k}\) 构成了空间的一组基。
设 \(\Sigma\) 是 \(\mathbb R^m\) 中的超曲面,\(\Phi: \left(\mathbb R^{m-1}\supset \right)U \to \mathbb R^m\) 是 \(\Sigma\) 的 \(C^1\) 正则参数表示,
是 \(\Sigma\) 的连续单位法向量场。
设 \(\bm v=(v^1, \ldots, v^m)^T\) 是 \(\Sigma\) 上的连续向量场,\(\bm v\) 沿有向曲面 \((\Sigma, \bm n)\) 的通量为
其中 \(\widehat{\mathrm dx^k}\) 表示去掉这一项。
散度、旋度
在直角坐标系中,我们定义向量场 \(\bm X=(X^1, \ldots, X^m)^T\) 的散度为
\(\textrm{Gauss}\) 公式
设有界闭区域 \(\Omega \subset \mathbb R^m\) 的边界 \(\partial \Omega\) 是一个分片 \(C^1\) 正则曲面,\(\bm n\) 方向朝向无界区域。则对 \(\Omega\) 上的任意 \(C^1\) 向量场 \(\bm X\),都有
用微分形式表达,对任何 \(m-1\) 阶微分形式 \(\omega\),都有
其中
\(\omega=\sum_{k=1}^m (-1)^{k-1} X^k \mathrm dx^1 \wedge \ldots \wedge \widehat{\mathrm dx^k} \wedge \ldots \wedge \mathrm dx^m\)
证明 分三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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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 \([0, 1]^m\) 上成立。
-
在 \(\Phi([0, 1]^m)\) 上成立。
- \(\Omega\) 分成若干个 \(\Phi\) 的并。
例 阿基米德定律:全部或部分浸没于流体中的物体 所受到的浮力的大小等于它所排开流体的重量。
设 \(\Omega\) 是物体在流体中所占的区域,\(z\) 是深度,则 \((x, y, z)\) 处的压强为 \(\rho gz \bm n\),\(\bm n\) 是单位外法向量。
在直角坐标系中,我们定义向量场 \(\bm X=(X^1, \ldots, X^m)^T\) 的旋度为
想法来自
\(\frac 12(\mathrm D\bm F-(\mathrm D \bm F)^T)\) 的 \(i, j\) 两行两列的子阵
描述了向量场 \(\bm F\) 在 \(x^ix^j\) 坐标平面中的旋转。
\(\textrm{Stokes}\) 公式
设 \(\Sigma\) 是 \(\mathbb R^3\) 中的二维 \(C^1\) 有向曲面,\(\partial \Sigma\) 是逐段 \(C^1\) 曲线,其方向为左手指向 \(\Sigma\) 区域。设 \(\bm F\) 是 \(C^1\) 向量场,则
用微分形式表达,对任何一阶微分形式 \(\omega\),都有
后者可以推广到任意维数。
证明 同样分三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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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 \([0, 1]^m\) 上成立。\(\textrm{Green}\) 公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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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 \(\Phi([0, 1]^m)\) 上成立。
-
\(\Sigma\) 分成若干个 \(\Phi\) 的并。
可知在任何维数,有势场 \(\Leftrightarrow\) 保守场 \(\Rightarrow\) 无旋场 \(\stackrel{区域单连通}\Longleftrightarrow\) 有势场。
场论
\(\nabla\) 算子,对函数 \(f\),\(\nabla f\) 是 \(f\) 的梯度,对应的微分形式为 \(\mathrm df\),在笛卡尔坐标系下为坐标偏导数组成的向量。
对向量场 \(\bm F\),\(\nabla \times \bm F\) 是 \(\bm F\) 的旋度,\(\bm F\) 对应一阶微分形式 \(\omega\),则 \(\nabla \times \bm F\) 对应 \(\mathrm d\omega\)。
由行列式的形式,我们可以理解为什么使用叉乘 \(\times\)。
\(\nabla \cdot \bm F\) 是 \(\bm F\) 的散度,\(\bm F\) 对应二阶微分形式 \(\omega\),则 \(\nabla \cdot \bm F\) 对应于 \(\mathrm d\omega\)。在笛卡尔坐标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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梯度场是无旋场:\(\nabla \times \nabla f =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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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度场是无源场:\(\nabla \cdot(\nabla \times \bm F)=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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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述两式的统一:对任何微分形式 \(\omega\),有 \(\mathrm d\mathrm d \omega=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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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bla, \nabla \times, \nabla \cdot\) 都是线性的。
\(\textrm{Leibniz}\) 公式
- \(\nabla(fg)=f\nabla g+g\nabla f\)
- \(\nabla \times (\mu \bm F)=\mu \nabla \times \bm F + \nabla \mu \times \bm F\),其中 \(\mu\) 为线性函数场。
- \(\nabla \cdot (\mu \bm F)=\mu \nabla \cdot \bm F + \nabla \mu \cdot \bm F\)
- \(\nabla \cdot(F \times G) = G \cdot(\nabla \times F) - F \cdot(\nabla \times G)\)
用微分形式写成统一形式:对任何微分形式 \(\omega_1, \omega_2\),
其中 \(\#\omega_1\) 为 \(\omega_1\) 的阶数。
当 \(\omega=f\) 是函数时,可以视其为 \(0\) 阶微分形式,规定 \(f \wedge \omega=\omega\wedge f=f\omeg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