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兄文

　　八月的清晨，迷迷糊糊的我突然接到了你亲兄长的电话，听到你已撒手人寰的噩耗，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人也立马惊醒了过来，连续大声地确认了好几回，才大致知道你离开人世的原因，但还是感觉不可思议。于是我赶紧打电话给我老爸，叫他回老家去看一下。在上班的途中，接到另外一个亲戚的电话，同样是关于你的噩耗，这时我才相信这件不幸的事情是真的发生了。坐立不安地呆在办公室里，发现自己根本没法静下心来，思虑再三，决定晚上搭火车回家去奔丧。

 　　早晨，打的赶在了奔丧的队伍出发之前。抱着你那刚满周岁的小女儿，走在队伍的中间，年幼无知的小侄女用她那双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周围的人群，偶尔会因为抱的不舒服、或者爆竹声太震耳、或者太阳晒的太厉害，而“哇哇哇、、、、、”地大哭几声，听得自己心酸的眼泪直打转。可怜的小侄女啊，你的父亲实在没有资格走的这么早，这将是三代人的不幸！年迈的父亲失去了一个好儿子，年轻的妻子失去了位好丈夫，年幼的女儿失去了位好爸爸！

　　 堂兄弟四个当中，算你最勤恳和能干。你用那勤快的双手讨回了一个好媳妇，你用那宽大的双手盖起了一幢两层的小楼，可你也用那粗糙的双手让自己走上了黄泉不归路。你是个干农活的能手，也是个顶聪明的人，即使你不会的活，也只要多瞧上几眼就会了。如下田种地、开荒种果树、砌墙、粉刷、扎钢筋、焊接、装机关逮兔子、电鱼、、、、、、以致家里的每件东西都留下了你的痕迹，每当伯父指着你的杰作时都会泪流满面，花白的鬓发之间更多增添了一份辛酸与苍老。

 　　你也是个善良和孝顺的人，记得在见爷爷生前最后一面时，爷爷亲口对我讲述你的孝顺：每当你从外地干完一阵子活回家时，都会上老屋帮忙爷爷砍柴、跳水、买东西，还给老旧的屋顶补过漏，修理过电线、、、、、、让爷爷孤独凄惨的晚年多了一盏灯的温暖。六年前，我们一起操办过爷爷的丧事，想不到今日你却成了爷爷的邻居。你走的是那么的突然、那么的蹊跷，以致乡下人都说你是被鬼给寻到了。

 　　就在你踏上黄泉路之前的那个上午，你还跟亲人提议一起去杭州当焊工，并讲述当年我们在杭州一起爬过宝石山，看过西湖，吃过麦当劳、、、、、、还记得小时候，爷爷带着你们兄弟俩到我们家过年，那也是最热闹的一年，是你的聪明与眼锐，让我在山上第一次挖到了冬笋，第一次摘到了那么多鲜嫩的白蘑菇。还记得你给我讲过很多好听的故事《一幅壮锦》、《皇帝的新装》，还记得你送给我很多《星星》文摘、、、、、、都让我历历在目。呜呼！人去已不复返矣，我失去了位好兄长，愿来世咱们再继续当一辈子的好兄弟！

 　　你的亲兄长在路上对我讲：你们全家整整努力了十年，兄弟俩终于都讨上了媳妇，生了小孩，并盖起了一幢新楼，外面也没有了负债，日子稍微有了点盼头。然而就在这时，你这根主梁却突然倒塌，让整个家顿时陷入了绝境。我恨自己无能，帮不了你们多少，只好在心中愿死者安息，生者坚强，穷苦人的日子还是那么一天天熬下去的！

 

2010-8-25晚

于天湖公寓碧藤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