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译本便宜过白纸？

虽然从前就经常笑中译本翻译质量差，但其实也觉得奇怪，为何费时费力翻译出来的译本通常会比影印版的原典便宜得多？甚至有时译本的定价还低过外面随便买一沓白纸，难道真是印上译文会使白纸贬值？实在是离谱离奇。后来机缘巧合之下，在YouTube 发现了noclip 团队制作的一部CD Projekt 纪录片，我才对这种定价模式有了新的理解。

上世纪九零年代，波兰初开国门，建立了版权制度，一群年青人因应时势创立了工作室CD Projekt，主营游戏翻译引进的生意。当其实，波兰的生活水平较之欧洲其他国家还是低了很多，所以对于EA 之类的游戏发行商而言，如果在波兰市场保持和欧洲其他市场相当的定价，波兰百姓肯定负担不起，而有CD Projekt 来负责翻译制作发行波兰语单一语言版本，不但发行商可以省下大笔翻译费用，而且也使得低价供应波兰市场有了可能，因为欧洲其他地方基本不讲波兰语，不必担心波兰版游戏会流向其他高价市场。这里波兰版游戏就和我们的中译本一样，本身定位就是低价市场商品，所以基础价格会低于更容易流通的英文版或者多语言版，加之制作发行成本低，所以最终价格亦更能适合当地市场的接受能力。

除了游戏书本，近年国内购买电脑时预装的Windows 系统也显示出了同样的定价策略。其实预装系统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世界各地都有这种服务，但你会发现，中国市场预装的Windows 10 Home 其实是简体中文单一语言版本，如果你想使用其他语言作为系统语言，甚至是繁体中文，你都要另外重新购买家庭版或花钱升级到专业版，无他，也是为了防止低价市场的产品流向其他市场。

如此看来，对于书本、游戏、系统这类“知识产权商品”，如果原本就是面对低价市场，那么当地语言版较之其他语言版更为低价就不足为奇，个中原理和影印版、小字版、mass market paperback 能低价发行其实差不多，无非都是在功能、质量上有所降低。如果要整理个价格阶梯，就书本而言，应该是原版 >= International Edition >= mass market paperback >= 影印版 >= 当地语言版。不过即使是单一语言版，洛阳纸贵是因为内容而贵，定价低始终是反映了成本低，至于为何译本的成本普遍低，是不是适时可以推出更加高质的出版物，那就是出版、翻译行业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