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美术大家借鉴软件开发
从美术大家借鉴软件开发
0x00 摘要
最近学习了胡佩衡先生的《我怎样画山水画》，感到收益颇多，其中很多经验智慧可以和软件开发互相借鉴，所以整理出来，与大家共享。
因为各个行业中，其背后的底层逻辑，或者说世界观方法论非常类似，可以彼此借鉴。也就是佛门中的万法归一。之前就有人把软件开发与建筑设计作对比，也有众多软件大师推崇《万里任禅游》这样讨论生命真相、生存本质的书。
其实软件开发的顶尖高手就相当于艺术家，所以艺术行业的经验我们完全也可以借鉴过来。
0x01 胡佩衡先生
1.1 简介
胡佩衡（1892.6—1962.3），谱名锡铨，又名衡，字佩衡，号冷庵，外号胡涂克图，以字行，蒙古族，原籍河北省涿县，因祖辈做粮商，迁居北京。先后在北平师范、私立华北大学、北平师范大学、北平艺专任教职，主办过“中国山水画函授学社”，又在北京琉璃厂创办豹文斋书画店。历任中国画学研究会和湖社画会评议，华北大学教授，北京师范大学讲师，北平艺术专科学校教授。新中国成立后，先后任北京中国画研究会常务理事、北京画院画师兼院务委员。
秦仲文在谈到1962年8月在北京举办的“胡佩衡遗作展览会”时，用两句话概括胡佩衡前期作品：
- 一是“精细可爱”；
- 二曰“不断致力于继承古人和吸收先进笔精墨妙的技法”；
前一句是讲画法风格，后一句是指出它们与传统的密切关联。能粗能细，而无论粗细，都流溢着纵逸奔放的气质。
1.2 教育方法
胡先生艺术成就非常高，但是其教育能力同样非凡。这点是最令人受益的。
钱葆昂《胡佩衡课徒画稿序》曰：
“先生之为人也如春风，冬日即之也温。其教人也懃懃不倦，探骊得珠。
其言尤能深入浅出，古人千百言所不能说明者，先生不十余言，即能使深奥之精义昭然若揭。
前人立言，惟恐其不玄，先生则一以科学之方法治之，所以受教育者莫不事半功倍。”
0x02 智慧借鉴
2.1 临摹和阅读源码
从某一角度说，在某一个领域能成为大师，一定是深入了解了该领域有史以来的问题、解决方案以及最终效果，最终能够基于整个领域的历史去开展工作，其工作的参照系统是人类在该领域完整的技术经验和思考沉淀；
学习绘画中，非常重要一点就是临摹。而软件开发中，与其类似的就是源码阅读。
所以临摹的理念和经验就可以完全应用到软件开发中。我们来看看胡先生的经验智慧。
2.1.1 临摹目的
临摹的目的是向古人学习，接受笔墨和遗产。
古人作品不是十全十美，要分析批判的吸收和接受，临摹不等于复制。要经过细心选择，汲取有益的成分。要批判其错误和缺点。
我们在阅读学习源码时，也应该持类似的目的，要有辨识的研究源码。
掌握了基本技巧，看过临过很多名画，一看就知道笔墨优劣，知道绘画理论，至此才应该多写生。
现在开源软件大量使用，用起来确实舒服，但是万事万物都是有代价的。用到开源软件的困境就是：一旦遇到问题，你只能自己解决。当然可以上网求助，但并不是所有问题都能在网上找到答案。
所以程序员需要具备这个能力：迅速上手不熟悉的代码，当你使用一个开源项目时如果在解决Bug/性能问题/稳定性问题时，可以立刻下载其源码，快速理解/分析其原理，并且可以动手修改实施。
这能力来源之一就是大量阅读源码，并且深入其背后机理。
2.1.2 临摹原则
不必希望乱真，要看技法和精神
汲取经验和技法，把技法掌握在自己手中。为了写生和创作打基础。
一次临摹步满意，就继续临摹，越不相似的地方，研究不像的原因。
我们也可以借鉴此原则。
阅读源码的问题是：你即使知道每一行代码的意思，但是也不明白作者为什么要这样实现。
阅读代码的精髓是：你依据代码可以了解作者在实际开发领域中面临的问题，并且可以在纷繁复杂的逻辑中查找出作者解决此问题的关键。
所以，要汲取经验和技法，而且要 “研究不像的原因“，总结变化中那些不变的永恒的东西。
2.1.3 临摹前分析
先对临摹的画进行分析和研究，其主题是什么，通过什么内容表现出来的，其构图怎样，笔墨，着色的优点是什么，应该汲取的是什么，应该废弃的是什么。
这样才能知道什么是优秀遗产，什么是糟粕，这种分析是通过仔细观察得来的。
也需要研究内容分类：点缀物品，树木，山石。这样问题就清楚了。
这样才能开始临摹。
我们在阅读源码之前，也应该理清楚该源码的主题，表现方式，目录结构，优点，缺点等等。
2.1.4 临摹技巧
掌握了临摹的技巧之后，又看了不少古人的画幅。这样就可以临摹全幅。
看绢，纸；
看笔，狼毫，羊毫...；
看各部分用墨浓淡变化；
碳条勾稿，糟粕部分不要或者修改
原画的笔画人物山石等
画淡墨，山石阴暗，树木干部等等
画着色
胡先生把临摹过程分得非常细致，也把一幅画的结构分离出来。我们在阅读源码时，也要采取类似办法。
2.2 写生与开发
美术中的写生其实和我们实际开发就非常类似。或者可以认为美术的写生就是软件领域内自己动手练习 & 开发的结合。
2.2.1 写生的必要
之前人很多不对路。只是搬运，以为是创作。
应该体验生活，总结素材，再艺术加工进行创作。
广师临摹，不谈写生，是钻入牛角尖。
2.2.2 古人与写生
宋人之前没有很多稿本可以临摹，宋人大多写生为主。汲取自然，用熟练的技法来大胆发挥剪裁，每人章法作风不同，因为宋画绚烂。
范宽 ：与其师人，不如师造化。纵览山川。
元以后，临摹居多。明之后更差。清朝更注重临法。笔墨深，但是章法千篇一律。
了解美术的朋友就知道，明清之后的衰落与只临摹少写生有直接原因。
2.2.3 写生原则
多游名山大川。多次练习。
但是随地可以写生，家附近有山有树即可。
参证古人画作，比如王维的：石看三面，路看两头等等，古人如何取景构图，和我今天写生有啥异同，有什么汲取的，有什么需要继续研究的。
处处留意，寻找素材，遇到一个树，从各面去画，才有收获。
处处有素材，就看自己会不会拣去取。
这就是我们平时工作中，总是抱怨业务太多，不容易磨练技术。
但是人家大师也说了，处处有素材，就看自己会不会拣去取。没有机会开发阿里大促，你也可以在自己业务中玩出花来，就看你是否有心。
2.2.4 写生技巧
收集素材，分目：树木，山石，人物
每张稿子，记明季节，地点，时间，其他特点，比如夕照晚霞等，最好能即时着色，因为文字不明确。
这样眼和手熟练，有创作的基础。
对应到软件开发，就是自己的作品要整理归类，也可以把写文章作为一种整理方式。
2.2.5 写生问题
自然景物和古人技法不能结合
自然景物太繁琐，一幅画不能容纳
琐碎不画，要有自由取材的能力，有特点才画。
随机变化，比如从中间挪到旁边。
2.3 临摹 vs 写生
只谈写生，不讲古人技法，则缺少中国画风格。临摹多了就掌握了古人技法和风格。
只谈技法，就陈陈相因，是变相临摹
不敢放胆就是因为临摹古人太少，古人怎么处理必须现有深刻体会，自己才能创作，才能推陈出新。
掌握基本技法----> 临摹名画 ------ 写生 ------ 临摹 ----- 写生
完全掌握了技法 ---- 研究名画，体会用笔用墨精神 ---- 写生
交互为用
研究过几年之后，才能批评一种学问。
虽然技法非常好，但是知其当然，不知其所以然，就离不开古画的圈子，就谈不到创作和构图。
对应到软件行业，就是开发和阅读源码学习要紧密结合，螺旋式上升。
临摹的目的是为了升华，而不是单纯模拟。
吴昌硕说过：“学我，不能全像我。化我者生，破我者进，似我者死”。
齐白石也说过这样的话：“学我者生，似我者亡”。
临摹和阅读阅读代码都要提取其精髓，如果阅读一份源码不能让你思想发生变化，不读也罢。
0xFF 参考
胡佩衡《我怎样画山水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