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珊瑚虫”引發的軟件侵權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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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一位電腦教師日前因被指控侵犯知識產權而遭逮捕

。這一事件引發了一場關於使用攔截網絡廣告的外掛程序是否正當的激烈討論。

這名被捕的教師名為陳壽福﹐現年28歲。事件的起因是他對中國流行的聊天軟件──QQ進行了修改﹐並製作出名為“QQ珊瑚虫版”的外掛程序。

QQ的軟件著作權是由騰訊控股有限公司(Tencent Holdings Ltd.)所有﹐然而陳壽福對QQ作出的多項改動得到了許多用戶的喜愛。

這些改動包括攔截正版QQ的廣告﹐然而他卻為了自己牟利而在珊瑚虫版上捆綁了其他網絡公司的一些廣告和垃圾信息。此外﹐珊瑚虫版QQ還能顯示聊天對方的IP地址﹐用戶能查出對方發送信息的電腦所處地理位置﹐而這項功能在正版QQ上是要付費的﹐每個月的費用是人民幣10元（ 1.35美元）。

騰迅版QQ和珊瑚虫版QQ均為免費下載。陳壽福將騰迅QQ、珊瑚虫外掛和其他公司的商業廣告及垃圾軟件捆綁在一起後放在自己的網站上供人下載。當使用者下載並安裝珊瑚虫版QQ後﹐這些廣告和垃圾軟件就會自動安裝在用戶電腦上﹐而陳壽福則可以從這些作廣告的公司那獲得報酬。

陳壽福早在2001年就開始製作珊瑚虫QQ﹐當時他還是北京理工大學(Beijing Institute of Technology)的學生﹐而目前他是該學校計算中心的教師。

中國的互聯網市場規模目前在全球僅次於美國﹐上網人數達1.6億﹐而且此類外掛軟件非常盛行。據中國電腦刊物Pchome稱﹐珊瑚虫QQ的用戶多達4,060萬。

騰迅最早在2002年就曾指控陳壽福侵犯其軟件著作權﹐並警告後者停止傳播珊瑚虫QQ。而陳壽福也有所行動。他設計出一種非侵入性的軟件補丁讓自己的程序成為獨立的軟件﹐並能夠在同一台電腦上與騰迅QQ並列運行。但到了2003年﹐他又開始對外提供珊瑚虫QQ。

到了2006年﹐面對珊瑚虫QQ受歡迎程度有增無減的形勢﹐騰迅以侵犯其軟件著作權為由將陳壽福告上法庭﹐並索賠人民幣50萬元（折合6.8萬美元）。這場官司以騰迅勝訴告終﹐法院判陳壽福賠償騰迅10萬元﹐而後者也服從判決繳納了賠款。而今年8月初騰迅向其總部所在的深圳警方報案﹐8月16日陳壽福被拘留。照騰迅所稱﹐陳壽福侵犯了騰迅的著作權並以此非法牟利。

在與騰迅之間的這場爭執中﹐陳壽福被許多網友冠以英雄之名。數千名網友在博客和網絡論壇上發帖聲援陳壽福。

這場爭端的焦點在於：一方面廣大網名希望在軟件使用上有盡可能多的選擇﹐第三方軟件開發者不斷製作出的外掛程序得到了他們的擁戴﹔而另一方面﹐這樣做又侵犯了網絡公司和軟件公司的利益。

中國著名的網絡技術博客Keso的作者洪波在9月30日曾寫道：“技術方面的矛盾並非僅僅存在於中國﹐但騰迅在諸多公司中肯定是那種最想將網絡革新者斬盡殺絕的。”

洪波在接受採訪時稱﹐騰迅QQ是在以壟斷市場的身份來挾持中國用戶。而珊瑚虫QQ幫助了那些討厭QQ又想使用QQ的人成為騰迅的用戶。

騰迅是第一家在中國推出網絡即時聊天軟件的公司﹐當時中國的互聯網用戶不過200萬。而如今﹐QQ用戶每天發送的聊天信息達到了30億條﹐據騰迅估計其QQ帳戶總數達2.7億﹐當中有數百萬是付費用戶。雖然騰迅在網絡聊天市場取得了壟斷地位﹐但QQ的彈出式廣告及服務收費經常引起一些用戶不滿。

而騰迅聲稱﹐其所作所為是為了保護用戶的利益。該公司某發言人稱﹐公司一直在密切關注中國互聯網市場中的外掛發展情況。公司認為外掛不但侵犯了知識產權﹐而且是網絡安全問題的禍首之一。公司的目標是更好的保護用戶的利益﹐同時也保護公司自己的合法權益。

一家中國網絡公司的技術總監X.C. Wong將之稱為一起“有預謀的侵權案件”。

他表示﹐珊瑚虫QQ是寄生在QQ上的一種軟件﹐因此是違法的。“逆向工程”在這個行業是被禁止的﹐而珊瑚虫QQ的傳播侵犯了他人的商業協議。

深圳衛視一檔名為《案件追蹤》(Case Tracking)的法制節目最近一集就以該案為主題。深圳南山區公安局警官劉海華（音）在節目中稱﹐珊瑚虫QQ以侵犯他人知識產權和捆綁商業廣告等方式非法牟利。當用戶安裝了珊瑚虫QQ後﹐這些廣告就會自動安裝到用戶電腦上。

這名警官稱案件正在調查中﹐陳壽福現已被拘留﹐不能回答外界提問。

上海知識產權方面的專業律師遊雲庭表示﹐他在考慮為陳壽福和珊瑚虫QQ出庭辯護。他承認法院的判決對陳壽福不利﹐但不至於構成刑事犯罪。

遊雲庭稱﹐雖然陳壽福的行為是錯誤的﹐但不至於要因此入獄。

根據2002年1月生效的中國《計算機軟件保護條例》規定﹐在未經軟件著作權擁有人同意的情況下向他人提供修改過的軟件的行為﹐則可能要承擔民事或刑事責任。雖然中國從2003年開始禁止使用網絡遊戲外掛﹐但專門針對軟件外掛的法律法規可謂鳳毛麟角。

遊雲庭表示﹐陳壽福製作的外掛與網絡遊戲外掛截然不同。照反對遊戲外掛的人士所稱﹐遊戲外掛讓玩家以投機取巧的方式升級其角色﹐加重了伺服器負擔﹐縮短了遊戲使用週期﹐給遊戲網站造成損 失﹐並違反了公平遊戲的原則。

作為中國多家大型網絡遊戲公司的法律顧問﹐遊雲庭表示﹐網絡遊戲外掛在業內被稱為“機器人”或“作弊軟件”。雖然騰迅可能認為珊瑚虫QQ影響了其收入﹐但珊瑚虫QQ對軟件作出了改進﹐因而可能為騰迅吸引到更多用戶。

至於外掛是否侵犯了軟件著作權﹐遊雲庭表示﹐這難以界定。

遊雲庭稱﹐目前中國的知識產權保護形勢仍然複雜。解決此問題更好的辦法在於引導﹐而不是對抗。

Juliet Ye

 本文涉及股票或公司

騰訊控股有限公司（簡稱﹕騰訊控股）
英文名稱﹕Tencent Holdings Ltd.
總部地點﹕中國大陸
上市地點﹕香港交易所
股票代碼﹕07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