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辛格
辛格被桌上的通信器吵醒时，他正在梦里游荡，迷失于一艘巨大宇宙飞船的大厅里。
“我去？”眼睛尚未睁开，他就牢骚了一声。在自己的地盘小憩一下没什么错，他不曾逃避任何责任。作为“暴风集结”号的舰长，它的试航已经让他连续几周每天工作16个小时，有时甚至18个小时。如果不争分夺秒地小睡一觉，他就无法继续有效地担任领导者和指挥官。
而且，他不想让船员得知他内心的这个心思。与其他人有着一样的生物体上的需求，让他觉得就像在承认自己的弱点。
“长官，我们即将与‘暴风雨之心’号会合。”通信器中的声音说。是特里娜·皮劳中尉，他的引航官。“你让我……”
“是的，是的，非常正确。我马上过去。”圣地亚哥说着，一边从睡椅中翻身出来，一边挥手开灯。
他的住处，同时也是办公室，装有舰队司令命令的红色文件夹仍然放在办公桌上。睡着前，他看了大约50遍。让命令曝露在外违反了行动安全的规定，若是一名下级军官，他早就训斥过那人了。当他把命令放回保险箱时，他告诉飞船在私人日志中记下这次失误。它至少会成为永久记录的一部分，稍后他的上级将决定是否做进一步调查。但愿不会。
他在私人盥洗室洗把脸。寒冷刺骨的流水是让他有精神的一个方式。他穿上一套新制服。舰长为军官们树立标准，工作期间表现得干净利落是他期望他们达到的最低专业水平，因此他也这样要求自己。装束好后，他打开那扇把他的私人空间与舰桥隔开的门。
“舰长到！”值班主管厉声报道。那些没有在操作设备的军官站起来，向他敬礼。对于作为男人的他，至少是他的权威，就连擦得一尘不染的控制台似乎也散发着尊重。舱壁是和国旗相配的蓝色，他的命令徽章——三个互锁的三角形——印在舱壁表面。看着它，他有一种深深的、近乎返祖的自豪感。这是他的战舰，他的指挥，他的职责。
“田中上校在吗？”辛格问。
“长官，上校和她麾下的高级军官在接待室。”
一阵不安袭扰着他，同样也袭扰着他的安全部长。在与特雷霍司令会面前，他本应和她单独谈谈。他从非正式渠道听说，田中和特雷霍以前就认识，特雷霍是让她对自己进行评估。不过，此刻为时已晚。
“谈话由您进行。”他的大副达文波特说。
“谈话我来做。”辛格舰长说，随后坐在椅子上。
“‘暴风雨’号已经停止了推进，正在等待我们的到来。”他的航行指挥官一边说，一边在主显示屏上调出航程图。“以目前的减速强度，最后的对接将在23分钟内进行。”
“知道了。”辛格回道。“通信官，请向特雷霍司令致意，并请求允许与‘暴风雨之心’号对接。”
“好的，长官。”
“我想好好看看她。”达文波特说。
“那行，让我们瞄一眼。”辛格点头表示同意。
其实他也很好奇。当然，他们简单知道磁星级战斗巡洋舰的配置，“暴风雨”号是第一艘这类巡洋舰。原先的变形虫级巡洋舰已经退役，这类新一代的巡洋舰才开始部署。他看到过数十张建造中的船只的概念草图和照片，听到过它们支持的新技术的传言。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在太空中自由飞行的拉科尼亚最强大的战舰之一。“调整传感器，让我们好好看看她，可以吗？”
“好的，长官。”传感器控制处的操作官答道，随之将主显示屏从对接视图切换为那艘正在接近巡洋舰的望远镜视图。
有人不由地喘了口气。就连达文波特，一位在舰队服役近十年的军官，也在不知不觉中后退了半步。
“天哪，她真大呀！”他说。
拉科尼亚的轨道建造平台出产了3艘磁星级巡洋舰，“暴风雨之心”号是其中一艘。“台风之眼”号服役于本土舰队，负责保护拉科尼亚；“旋风之声”号还在外星人的轨道阵列中，尚未完工。目前的舰队由一百多艘战舰组成，迄今为止，磁星级战舰船体最大，威力最强。他自己的“暴风集结”号是一艘脉冲星级驱逐舰，他十分肯定“暴风雨”号的内部可以容纳十几艘这种级别的驱逐舰。
脉冲星级驱逐舰的设计修长而圆滑，它们几乎让辛格想起以前地球上的舰队舰艇。但“暴风雨”号巨大而矮胖，形状像一颗行星大小的、死去很久的巨型生物的胸椎。它的颜色也像骨头一样苍白，包括那些隐入阴影的弯曲处。
如同那些轨道建造平台建造的其他舰船一样，它给人一种非人类的感觉。传感器阵列、定点防御炮、轨道炮和导弹管道就在那里，但全都隐藏在舰体的自修复板材之下，这些板材使得战舰的表面看起来更像是皮肤。可以生长，却不是生物。它的几何形状有些分形的意味，就像晶体在更高层次的形状展开中显示出其分子结构的约束。
辛格不是原分子或由原分子衍生的技术方面的专家，但想到他们建造的东西某些部分出自一个灭亡了数千万年的物种，这让他感到怪异。使用死者的技术带来了永远许多无法回答的问题：建造平台阵列为什么那么运作？为什么要将引擎放在这里而不是那里？为什么要使飞船的内部系统对称，而外部系统稍微偏离？这是一种更高效的设计吗？对消失已久的主人来说，这是基于审美上的考虑吗？他可能永远都不得而知。
“‘暴风雨’号已确认。”通信官说。
“现在开始远程驾驶对接。”他的驾驶员补充道，随即主屏幕从战舰的望远镜视图切换到以“暴风雨”号为终点的线性航向。
“很好。”辛格笑着说。舰队领导层把拉科尼亚最先进的战舰之一交给他，并为其配备了认真专注的军官和船员。作为接受的第一个命令，他十分满足。
他和自己的战舰都是帝国的利器，相得益彰。
“特雷霍司令发来问候，”通信官说。“他邀请您在他的私人餐厅共进晚餐。”
辛格转向大副。“待在‘暴风’号上，让船员保持警惕。我们不知道星环门另一侧会作何反应，可能需要在接到通知后立即行动。”
“好的，舰长。”
“准备对接。我要前往船首的气闸。达文波特先生，谈话由你负责。”
特雷霍司令的三把手——“暴风雨”号的行动部长——在气闸的另一边等着他。军衔上来说，两人当属平级；但他担任舰长，按照惯例他就是级别较高的长官。她向他敬礼，准许他登舰。
“司令本打算亲自向你问好的，”她一边说话，一边带领他走出气闸，顺着一条短走廊漂到升降梯口。“暴风雨”号的舱壁看起来像磨砂玻璃，发出柔和的蓝光——这与“暴风集结”号的舱壁非常不同。“不过距离星环门太近了，他不能离开舰桥。”
“你叫费希尔，对吧？我记得在学院里时，你比我晚了一届。”
“是的，”她点头回答。“工程轨道专业。大家都说后勤学是通往指挥岗位的捷径，但我喜欢同外星技术打交道。”
她停下来，操作舱壁中的升降梯面板。等待期间，舱壁颜色由蓝色变为黄色。
“抓住把手，”费希尔指着旁边的一个说。“引擎即将启用。”
片刻后两人站到了甲板上，辛格感到自己的体重增加，重力加速度大概有半g。
“不必着急。”辛格说，这时传来升降梯的响声，门开了。
“司令是个谨慎的人。”
“诚如所言。”伴着升降梯上升，他说道。
特雷霍司令身材矮壮，有着明亮的绿色眼睛和稀疏的黑色头发。他来自火星的马里纳谷地区，不过几乎察觉不到他的口音。此外，他还是拉科尼亚军部获得勋章最多的军官，他的职业生涯可以追溯到星环门开启之前火星舰队狩猎海盗的时期。上学时他们研究了他的战术，辛格认为他称得上“军事天才”这个词。
特雷霍担任舰队司令，又身为舰队指挥官，他原以为其私人餐厅会比他在“暴风集结”号上的更大、更豪华，而实际上那只是一张从他稍大些的办公室或卧室的舱壁上放下来的一张桌子。其中的美学意味之所以不同，仅仅是源于舰船本身的不同。
“桑尼！”特雷霍说，等着他敬礼，然后握住他的手，有力地摇晃。“总算万事俱备了，真是一个激动人心的时刻。你想坐下来，还是想参观一下？”
“司令，”辛格回答。“如果能藉由参观多看看这艘飞船，我将深感荣幸。”
“她很壮观，不是吗？叫我安东吧。私下里不必拘泥于形式，接下来的几个月里我们将密切合作。我希望你能完全自由地表达自己的想法。一个不愿分享自己观点和见解的军官对我来说毫无用处。”
这与高级领事接见自己时的话术遥相呼应，为的是稍微熟悉一下要接触的人，以便在双方之间建立一种平易近人和融洽的感觉。他已经见识过一次了，他明白这需要他的回应。
“谢谢您，长官。安东。我很感激这点。”
“随我来吧。飞船太大，不能遍览，我们去看关键的地方。”特雷霍司令在前引路，经由一条短走廊到达升降梯，升降梯比“暴风集结”号上的要宽，边缘更加圆润，令辛格想起深海鱼的嘴。“我一直在熟悉你职业的情况。”
“像大多数在进入拉科尼亚后接受训练的军官一样，恐怕我缺少实战方面的经验。”
舰队司令挥手示意。升降梯门开后，他们走了进去。舱壁上的防裂填料呈扇形，给人一种鳞片的感觉。
“后勤方面你是班上的佼佼者，这正是本次任务需要的。至于我？我是一名上了年纪的作战指挥官。数据表格这些我可不堪重负。”
升降梯下降时发出像百万个小轴承同时转动产生的沉闷声音，又像太阳鸟的嘶嘶声。辛格微微有些寒毛直竖。“暴风雨”号透着神秘与可怕。他感觉就像进入一只巨大的动物，就要看到它的牙齿。
“是的，长官。”他说。“我的命令非常具体，是关于——”
舰队司令再次挥手示意。“暂时忘掉那些命令吧，后面我们有大把的时间谈论它们。现在，我想多了解你一点。你有家人吗？”
另一个重点。杜阿尔特接见他时也谈到他的家庭。拉科尼亚命令之外的秘密教义。他读懂了来自高层命令的构成，从未在以前的实践中明白地这么彻底。他好奇自己是不是栽培对象，好奇这是不是从杜阿尔特到特雷霍、再到自己的一种有意识的传承。他感觉是的。
“有的，长官。我的妻子是一名纳米技术科学家，在拉科尼亚城的实验室工作。她专门研究遗传学。我们有一个孩子，叫艾尔莎。”
“艾尔莎。与众不同的名字，非常好听。”
“这是我祖母的名字。纳塔——纳塔莉亚，我的妻子，坚持取这个名字。”
升降梯停下。门开处是宽阔的平滑甲板。没有阶梯，那些平缓突起来的地方就是工作台。工作台看起来没什么差别，但舰长指挥台格外醒目：那里可以俯瞰驾驶舱接受指挥的所有机组人员。设计优雅，同时又极其罕见。
大副瞥见他们，立正，听任指挥，特雷霍挥手让他继续工作。舰队司令到来，但不是为了接管指挥。
“与过去的联系很重要，”特雷霍在他们走过缓缓鼓起的甲板时说。“这是一种延续。我们尊敬那些在这里待过的人，同时希望我们创造的成就也能得到后来人的尊敬。”
“明白，长官。”
“请叫我安东。”
“安东。”辛格同意道，不过直呼舰队司令的名字从未让他觉得自然或正确。“我们几乎从不叫她艾尔莎。”
“哦？不叫她艾尔莎？”舰队司令问道。
“小怪物。我们叫她小怪物。”
舰队司令笑了笑。“这个名字来自另一位祖父母？”
“不是。”辛格回答，没有继续说下去。他担心自己可能披露太多了，不过舰队司令正看着他，等待他下面的话。“纳塔怀孕的时候，我们还没有准备好。那时她刚刚取得博士后，而我正担任‘克雷奥’号的大副，进行为期2到3个月的巡逻。”
“是否准备好，”舰队司令说。“只有事情发生后才知道。”
“是的。艾尔莎出生时，我刚刚轮职到行政职位，此时纳塔已经转到了一份更长期的研究工作。我们一边熟悉新工作，一边应付这个难缠的一个月大的孩子。”
特雷霍带他沿着房间一侧的坡道走下去。舱门在他们走近后呈虹膜状打开，经过后自动关闭。光线来自舱壁上拇指大小的凹槽，其分布非常规则，形状圆润柔和。服务于军事工程的有机生命。
“因此，”辛格边走边继续说，“我们筋疲力尽。一天早上，大约三点钟，艾尔莎开始哭起来，纳塔转过身对我说：‘这个小怪物快要我的命了。’就这样。从此我们叫她‘小怪物’。”
“但你现在提起带着欣慰的笑容，是吧？”
“是的。”想到女儿的脸，辛格同意道。“是的，确实如此。这就是我来这里的原因。”
“你来这里的原因，嗯？你看起来不像那种会离开家人的人。”
“为了这次任务抛下她们让我感动痛苦。至少要几个月，她们才能在麦地那空间站与我团聚。也许要几年。但如果我能给女儿那个高级领事计划中的未来，一切都是值得的。一个和平、繁荣与团结的银河系世界，这是我能想象到的给予她的最好遗产。”
“你是个真信徒。”舰队司令说。辛格感到羞耻，也许因为他在这个人面前显得太天真了。不过待特雷霍继续说下去时，他的语气中没有一丝嘲讽。“有了你们这些真信徒，那个理想才能实现。”
“是的，长官。”他说。随后改口，“安东。”
舰队司令带他进入一条宽阔的走廊，比他在飞船上见过的任何场所都大。为了缩减每公斤重量，战舰的设计受到严格限制，一点空间都不浪费，而“暴风雨”号没有这方面的严密性。它是一艘靠舱壁来展示力量的飞船。辛格对此感到有点敬畏，正如他预想的那样。
两名军官坐在一张桌子旁，笑着插科打诨，看到特雷霍后停下来。这位老司令皱起眉头，那两人敬过礼，匆匆忙忙回到岗位。辛格注意到，自从他们离开舰队司令的房间以来，没人同他们说过话。这次参观看起来可能很随意，不过也是私人之间的。
舰队司令用询问时间那样的语气说：“跟我说说控制麦地那空间站的战术和后勤问题。”
辛格站得更笔直一些。关于家庭的舒适谈话结束了，工作时间到。他把袖子往上一拉，从手腕上取下显示屏，然后放到一张空闲的桌子上。他调出简报。他已经准备好几个星期了，突然间他没来由地担心自己会忽略一些显而易见的东西，从而让舰队司令认为自己不是一个缜密的人。这是一种古老的、熟悉的担忧，他知道如何把它撇开。空中显示出麦地那空间站的透视图。
“假设情报无误，”辛格说。“麦地那空间站上有数百名行星联盟成员以及各自的工作人员，包括安保。加上空间站的长期工作人员和船员，再算上来来往往的贸易人员，保守估计空间站日常有三到五千人。据我估计，实际数字要加倍。”
“假设情报无误？”
“尽管被动监测持续了数年，它与主动监测相比也总更容易出现差错。此外，星环门表面的干扰额外增加了误差。”辛格说。舰队司令咕哝一声，挥手示意他继续。他旋转空间站的透视图，表面上的火力点以红色突出显示。
“空间站本身配备了一些防御系统。一个发射导弹的定点防御炮网络全方位保护着空间站，鱼雷发射器从‘巨兽’号时代至今原封未动。8门轨道炮，有自动装载系统，我们估计总容量为40枚导弹。”
“核武器呢？”舰队司令问。
“几乎可以肯定没有。空间站缺乏机动能力，加上外星空间站的限制，高当量武器对它来说很危险。”
辛格调整图像，将焦点对准外星空间站，它是一个直径数公里的完美球体，位于星环网络的中心。在所有世界中，它是他们所知的最纯理论的、也是最活跃的外星遗器。外星球体的表面分布着6座巨大的轨道炮炮塔。
“空间站的主要防御是一个老化的轨道炮网络，最初由马尔科·伊拉罗斯的人安装，在他们最后的派系冲突中失效。那些轨道炮的位置确保至少3门、最多5门可以向任何一个星环门开火。它们是我们的手笔，那时我们还在为自由舰队提供武器。它们现在已经老旧过时，不过尚能以每分钟30发的速度连续开火。当然，以上是假设敌人没有进行修改。”
“轨道炮。在地球上的远古时代，敌舰出现时，人们就用大炮向港口开火。从陆地上保卫海洋。我们摆脱了陆地和海洋，但其中的逻辑没有改变。变化也很多，对吧？”
“是的，长官。”
“你觉得那些轨道炮怎么样？”特雷霍问他。
“设计很讲究。把炮台安放在外星空间站上很聪明，”辛格说。他感到自己嗓音里有焦虑在滋长。这是特雷霍想要的答案吗？“换做其他地方，轨道炮都必须用推进器进行补偿。空间站不运动；或许它是在运动的，只是带着附属它的一切一起运动：无论哪种方式，都不用考虑牛顿第三定律。而且只要有弹药，它就可以抵挡来自任何一个星环的攻击，甚至一次可以抵挡好几个。老实说，想到它即将消失我感到遗憾。”
特雷霍叹了口气。“是的，重新建造起来需要时间。不过我们必须着眼于长远。更换一个炮台得耗费几个月的时间来安装和测试，实现我们的理想需要几个世纪。我希望我们能自己控制它们。不过这是‘暴风雨’号的第一个目标，与此同时，你的目标是摧毁空间站的防御系统。然后登陆并占据空间站。”舰队司令说。
“明白，长官。后勤方面，一旦搞定空间站的防御系统，切断轨道炮网络，‘暴风集结’号上的陆战队——由犀牛特遣队担任——可以在几分钟内控制空间站的运作。控制住他们的通信阵列，掌握星环空间的进出，我们就能有效地控制1300个世界间的所有通信和贸易。”
“你负责登陆和控制麦地那空间站的行动。特遣队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司令。他们已经为此训练了几个月，我的安保负责人是田中上校。她很令人尊敬。”
“田中很优秀。人才对我们至关重要。”特雷霍说。“你预计会遇到什么障碍？”
“进出星环空间的通行量不可预测。那边很可能会有一艘或多艘飞船具备一定的自卫能力，具体数量和武器类型只有穿越星环门后才能知道。此外，麦地那空间站已经运行了几十年，而且它的使命与最初设计时大相径庭，我们早先掌握的配置信息就会严重过时。控制空间站后，有可能出现一些局部抵抗，不过抵抗规模应该非常小。再之后，就是运用和改善现有基础设施的问题，协调较晚殖民的星球和状况较好的星球之间的物资供应链。包括太阳系。”
“你担任舰长已经有段时间了，”舰队司令说。“我不得不说这部分工作是你整个任务中最困难的部分——让1300个吵嚷的星系合作。”
“高级领事杜阿尔特在火星舰队服务时写过一本关于政府贸易控制理论的书，学院里用它教授我们。我已经准备好不折不扣地执行书中的理论。”
“我相信你会。杜阿尔特慧眼识珠，他亲自选中了你。”舰队司令说，然后指着他们之间悬浮的简报图。“看起来你做足了功课。”
“是的，长官。”辛格说，随后清了清嗓子。“长官，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这点我之前已经明确表示过了。”
“是的，长官。”辛格说，不过他仍有些担忧。“这部分工作我有信心完成。我担心的是太阳系，情报显示地球-火星联合政府一直在稳步地改进和重建他们的舰队，至少处于战前的准备水平。如果说我们的计划受到外部阻力，那就是来自他们。虽然我们的战舰先进，但他们在指挥官上占据优势，他们的指挥官在过去几十年里经历了两次危急的战争。他们有更多的战场经验可供借鉴。”（评：看到过一句话，“李云龙的土工再厉害，也比不过一颗钻地弹。”）
舰队司令停下来思考他的话，那双明亮的绿色眼睛似乎在眼皮下探察究竟。辛格不知道这个人是满意还是沮丧。他笑了笑，笑容看起来是诚恳的。
“你说得对，经验和本土作战对他们来说真的是优势。不过，我觉得你过虑了。”舰队司令说。“打造‘暴风雨’号的目的有且只有一个：战胜已知银河系中的所有力量。”
by 印象
译：2022.11.25
校：2022.1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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