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申城之旅及心情抒怀
申城之旅
--写给儿子史波和孙子史迪文
王淑珍
本次列车终点上海,当列车驶进上海站,已是黄昏后,这是我第四次来上海。随着人群走出站台,来到东南出站口。尤其在朦胧的暮色衬托下,高矗的楼房,来往的车辆,匆忙的人群,闪烁的灯饰,仿佛是一座天国的城市。
正当我徘徊之际,儿子从人群中走出来。他亲切地叫了一声妈,急忙接过我的包。我的心震颤了,四年没有看见儿子,我们远隔几千里,只能在电话里听见叫妈的声音,只闻其声,难见其人。当我看见儿子时,又一阵心酸,儿子还不到四十岁,头发又少了许多,特别是前额的头发。四年前,可不是如此。是时光老人的捉弄?不,不是!儿子还年轻;是遗传基因?也不是!那一定是现代生活赋予的压力。
儿子很高兴,我们边走边说,在地下车场,儿子带我上了出租车。乘上车后,他又开始打电话,一副应付自如的样子。
记得我第一次来上海时,我们在南京路上购物。在南京路乘公交车,车里的灯一关,我立刻流泪不止。离开上海时,儿子给我买了卧铺票,不但买卧铺,还必是下铺。儿子送我到火车上,我大哭不止。为什么我让我的儿子留在这茫茫的人海之中,我真的好想带他一起回家。那一年是一九九七年二月。
到了儿子家,灯光通明,儿媳在喂孙子吃饭,阿姨在烧菜。
我在自己家时,生活平常又平淡,没有什么新花样,三项内容:做家务,炒股票,逛超市。儿子家一切都在进行时,孙儿在成长,每一天都有新的内容。孙子要过幸福的童年,要上幼儿园要上学校,上幼儿园要上什么样级别的幼儿园。幼儿园离家远,需要买辆车,买什么品牌的车。将来上小学,需要买学区房,等等,幸好,儿媳有能力筹划和实施这一切。
因此,无论是酷暑难当,还是大雨滂沱。每当休息日,时间都花在去4S店看车上。
夜幕降临,观望窗外,古北路桥的引桥从楼下经过,一排排璀璨的路灯绵延而去,两排来往车辆,一排来的大灯如炬,一排去的尾灯红若宝石,如此繁华,又是天堂难觅。
白天带孙子在楼下玩,看到茵茵的绿地,喷水的池塘,绿树掩映,枝叶摇曳。树丛之上是高耸的楼房。李白诗曰:“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李白的高百尺应是夸张,现实中的百尺高楼是不足为奇的。
儿子的家,居住条件好,生活也是有其舒适的一面。每天和孙子在一起玩非常开心。孙子今年三岁,小小的年纪,便有三大特长,或者说是三大热爱:汽车、电脑和唐诗。他爱车看车识车评车。街上停泊或正在行驶的小轿车,他能识别出是什么品牌的车为数不少,但是他对沃尔沃更是情有独钟。
玩具车拥有十台,早晨起来玩车,下楼实地看车。那一排排小轿车逐个看,乐此不疲。晚上睡觉,玩具车都要搬到床上,摆来摆去,不断变换玩具车的队形。最后在小车伴他睡梦中。第二个爱好电脑,除了玩它的玩具车,小手按在鼠标上,多数时间也是看电脑画面上的轿车。第三个爱好是唐诗,这是很多小孩的共同点。但是,我的孙子,大人读唐诗的时候,他静静地听,听几遍后,他就能一字不差的背下来。除此三项,他还要看巧虎,学拼图,等等。孙儿有时会哭闹不止,和奶奶小时候一样,直到哭够。
孙子对我的情谊,真可谓血缘所至。当他凝视我的时候,他那双机灵的大眼睛分明透露出无限的智慧。他不仅喜欢奶奶,他喜欢他的所有长辈。
上幼儿园之前,要接种疫苗要体检。奇怪的是两件事要去两个地方,打完疫苗再去体检,就叫不到出租车了,只好步行。39度的高温,儿子又要抱着他的儿子,一路走来,儿子大汗淋漓了,默默地握和儿子一同走着。
日子总是不知不觉中溜走,我聪明可爱的孙子上幼儿园了,那天是2010年9月2日,9月1日预告暴风雨,延期一天,这样该轻松写了吧,然后,要买的轿车还没有订下,休息日还是去4S店。
早晨,儿子送孙子去幼儿园。儿子一只臂膀背着电脑包,一直臂膀抱着孩子,看见他如此的背影,我忽然有所感慨,不仅热泪盈眶。其实,何至于此,每次上街的时候,他要抱孩子,下雨天更是一手撑伞,一手抱小孩。儿子告诉我,他有肩周炎,始终没好。可是,在上有老下有小的年纪,无论如何都是要硬撑着。人生的滋味,该如何品尝。妈妈心目中的压力,你也许认为没有什么,顺其自然嘛!那为什么还有一些人要逃离北上广?难道说北京、上海、广州让人无法适应。
现在,儿子已经和同学合资开了计算机公司,只能永居于此。但我并不期望他的公司越做越大。儿子已经很累了,时不时共处,洽谈生意,争取订单。儿子,你什么时候能够优哉游哉地歇一歇呢?
儿子总是说:“儿子家就是你自己家。”我虽然感到有所不同,但是,我的心却十分踏实。我第二次来上海时,家里只有我和儿子,每天,我骑自行车去股市,回来时顺便买菜,并且知道哪一个菜市场的菜更便宜。休息日股市不交易,我会乘车去各处逛逛,一住竟住了一年零几个月。
此次来沪,另一个收获是儿子带我观世博。经过排队等待,我们总算进入世博园。园内风景比天国还天国,天外有天阿。真是大开眼界,各馆的建筑风格千奇百怪。
我们说这走着,儿子似乎比较有兴致。他说了许多话,我们乘园区的大巴绕了几绕,遇见排短队的就排他一排,遇见不排队的我们也绝不放过。世上的事情加入不刻意去追求,任其自然,反而给人一种轻松,一种慰籍。吃过中饭,我们又接着不停地走不停地观看。两腿酸酸的,黄昏时,依依不舍地告别了世博园。
终于有一天,车订下来了---蒙迪欧,而不是我心仪的速腾,速腾是否一车难求呢。几天后,儿子把车开回了家,停在小区里。我真不知道儿子是怎么把车开回来的,儿子说他开车时感到很无助,因为师傅没在身边。唉,我只好叹了一口气。未来的日子里,儿子你还要独撑许多事。
十月份了,天气已经风凉。酷热的夏天我熬过,天凉了又要匆匆而去。儿子儿媳坚决不让我走。有一次,孙子儿子和我在小区散步,儿子说:“妈你走了,我和你孙子史迪文怎么办?”言辞之间流露出依依不舍之情。我又何尝舍得儿孙,舍得离开这天国的城市。李商隐有诗:“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聚散离合,千古难题。
我要回去了,我们母子总是离别时长,相聚时短。记得儿子上大学是1991年9月6日,那一天,儿子的爸爸带他去吉林大学计算机系报道,家里只剩下我和我女儿,我不由地大哭,可是我女儿冷冰冰地说:“你别哭了,哭有什么用,我去同学家住,完善不回来了。”我女儿史蔷比我儿子史波大一岁,我的一双儿女同年考上了大学。那时,考上大学绝非易事,四取一。我应该高兴,可我不但不高兴,心里隐隐作痛,四天后,我将送我女儿去上大学。昨天,一家四口其乐融融,今天,只剩孤单伶仃的一个人。我哭我哭,哭得天昏地暗。哭有时不是痛苦,而是一种解脱,甚至是一种享受。所以,哭,有时十分必要。从此以后,我没有出过远门的儿子便如一只小鹰天高任其飞去了。
几天以后,当我踏上归途,将是一番什么样的情景和什么样的心境,一切的一切尽在情理之中,而非意料之外,但未来的申城之旅,我依然要再度重演,我与儿子孙子的亲情依然要续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