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不得是那一日了,客居他乡,在一宾馆的大堂墙壁上默诵着李白的“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此夜曲中间折柳,何人不起故园情”的诗句,不禁被这首诗的意境所笼罩,不知不觉地走进了诗人思乡怀故的情感之中,一幅淡淡的水墨写意浮现在眼前:一个春风微拂的月夜,一角树影婆娑的小楼,一位红衣袖添香的少女,一管晶莹无瑕的玉笛,一个旅途羁留的异乡客,一杯邀月共饮的女儿红,一曲夜鹤啼天的《南乡子》,一段折柳相送的故人情,一怀乡关何处的思乡愁……没有浮躁,没有喧哗,没有奢靡,也没有尔虞我诈,只有一弯新月和夜空中飘渺的笛声,宁静致远。
古人有古人的情怀和思念,故人之情思乡之情是重要的一面。那时候的信息和交通都不如今天这般发达,出门在外要遇见一个熟人,得知一些来自家乡的消息都是十分不容易的事。正是这样,“他乡遇故知”才被认为是人生一件重要而值得喜庆的事。所以对离情别意的咏怀,在流传下来的文字中比比皆是。如李白“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得汪伦送我情”,崔灏“是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范仲淹“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柳永“此去经年,杨柳岸晓风残月”等等,都是现代人读之思之回味无穷的千古绝唱。
长亭外,古道边,一壶浊酒,两碟小菜,抓一支柳枝,道一声珍重。这在古代并不是阴春白雪的诗人独有的矫情,那些风尘满面行走江湖的下里巴人也有家室牵挂,也有离情别意,所以把酒折柳成了习俗,就如同现代人送一只蛋糕祝贺生日,寄一帧贺年片恭贺新禧一样普遍平常。作为群居的种群,伤别离喜团圆乃是天性。
白云苍苍,沧海变成了桑田。时间之水向东流了千年又千年,似乎一切都变得没有可比性,一切都变得比过去优越得多容易得多。要想了,打个电话,发份“伊妹儿”就能有如愿的回应;要见了,买张机票就能到达全球的任何一个角落。十几年前戎军的时候,总觉得北京离家乡很远,乘火车差不多要一天才能完成两地之间的迁移。现在只要二个小时,还来不及打盹,飞机就到了北京城了。遥远的感觉由此而变成一种触手可及的方便。其实就是离开地球,去太空寻觅新的人类定居点,也已经不是什么新鲜的事了。地球变得出乎意料的小,人与人之间似乎已不再有地域的阻隔,思念和牵挂也没有过去那么浓烈和深沉。
其实,我一直以为人的距离主要来自于精神和情感之类的因素,所谓“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心与心之间的距离并不会因为世界变小而拉近,也不会因位移的变化而疏远。在一个新的千年中,在一个新的世纪里,人与人之间情感指数的上扬,精神存量的增加,依然需要我们在欲望号街车的拥挤中,在滚滚红尘的挣扎中留一份清醒,重温祖先创造的温情和文明并学而时习之,少一些人之为动物的野蛮与争斗,多一些人之为人的合作与善良。
有闲的那几日看了几本关于预测和考古方面的书籍,印象比较深刻的是《第四次转折》和《上帝的指纹》两本书。尽管一本是指向未来的,而另一本则纯粹是对地球和人类远古历史的造访。但是两者有一个极其相似的观点:人类世界的发展并不是在一条笔直的赛道上作一往直前的线性运动,而是一种周而复始的循环。
归去来兮,运动是绝对的真理。新世纪将在人类越来越强烈的进取欲望中实现飞速的发展,由此也会付之相应的成本和代价,比如已经满目疮痍的自然环境,比如人与人之间越来越突出的信用危机,人会由此变得更加孤独、脆弱与渺小,我们所能做的是守望并不富饶而且已经受到污染的精神家园,锄一锄荒蔓的杂草,在大火过后的焦土上洒一些绿色的种子。毕竟我们都是人,都需要守望自己的精神家园并承担构建社会精神家园的重任。毕竟我们都希望21世纪是一个和平利用核能的时代,而不希望是一个用武器的批判代替批判的武器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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