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南话之初见(v5.0)

作者:nevertell
版本:v5.0,2025.03



福建号称八山一水一分田,而屏南地处福建山区。屏南话是在很久以前从其他地方带进来的,群山封印,古韵悠远。

本文是个人在平时搜集屏南话字词时有所总结,现在把它公布出来,希望得到批评指正。我不是语言学专业,除学校里学点英语之外其余外语一窍不通,所以文中提到的语言术语必有错漏。特别是本文采用的元音字符,实为信手拈来,甚至不知其原本发音,只是借个方便,希望能起到抛砖引玉的作用。


本文目录

1. 屏南话特征概述*
2. 连音
3. 文白异读
4. 声母*
5. 韵母*
6. 声调*
7. 再谈连音
8. 结语

1. 屏南话特征概述

1.1 元音辅音及声调概述

普通话的韵母是以aoeiuü六个单元音为基础,而屏南话的单元音多达13个,以下是我搜集定义的屏南话单元音字符:
 a.o.e.i.u.ü.ï.ä.æ.ə.ë.ö.ɔ

普通话类似发音:
a.o.e.i.u.ü.ie.ei.ae.er.üe.uo.or
基本声调:
ā,ã,á,ǎ,â,(à),aˆ,a`
辅音(声母):
b.p.m.(f).d.t.n.l.g.k.h.ŋ.j/z.q/c.θ/s

例字:
白.牛.龙.真.木.鼠.鸡.来.买.去.药.货.好
bā.ŋǒ.lěŋ.zīŋ.muˆ.cü:ˆ.gï:ˉ.lä:ˇ.mæ:ˆ.kə:˜.ë:ˉ.hö:˜.hɔ:ˆ
山.云.北.伊.风.中.椅.琴.牌.红.石.绿.歌
sāŋ.hǒŋ.be`.ī.hūŋ.dǖŋ.ï:ˆ.käŋˇ.bæ:ˇ.əŋˇ.së:ˉ.lö:ˉ.gɔ:ˉ

屏南话辅音的典型特征之一是没有卷舌、没有前后鼻音之分。

普通话的zcs/zhchsh,相当于屏南话的jüqüθü,而jqx=jiqiθi。也就是zcs/zhchsh/jqx,统归jqθ。

没有前后鼻音之分是指作为韵尾的时候,而作为声母则分n/ŋ。如:南nǎŋ,日niˆ,二nä:ˊ,耳ŋä:ˊ,鱼ŋě,玉ŋüˆ,银ŋěŋ。

△因为屏南话声母少,本文拼写上使用zcs代替jqθ。比如jiqiθi/jüqüθü会写成zicisi/zücüsü。

声调标注方法:

短元音:aˉ,a˜,aˊ,aˇ,aˆ,a`
长元音:a:ˉ,a:˜,a:ˊ,a:ˇ,a:ˆ,a:`
鼻元音:aŋˉ,aŋ˜,aŋˊ,aŋˇ,aŋˆ,aŋ`
长元音简写:ā,ã,á,ǎ,â,à
鼻元音简写:āŋ,ãŋ,áŋ,ǎŋ,âŋ,àŋ

调值参考:
ā/55,ã/56,á/34,ǎ/33,â/41,à/51

由于元音字符中混用了英文、拉丁、音标等,有些字符无法采用简写注音。例字:西sæ:ˉ,椅ï:ˆ,热ïˆ,竹dü`,猪dǖ,写siâ,皮pöǐ,借zë:˜,看kãŋ,长dɔŋˇ,香hëŋˉ。

关于屏南话的声母、韵母、声调,后文将展开详述。

1.2 语气助词

常用咯、呐、哒、啦、唻、呢/哩、了(lō,na,da,la,læ,li/lï,lɔ)等语气词辅助。

例:来唻?来了。来吃饭咯!等呐,牙刷哒。我先吃,伊哩?伊手洗啦。
普通话解释:来啦?来了。来吃饭咯!等一下,牙刷一下。我先吃,他呢?他手洗一下。

基本上就是声母l加上随意一个单元音,即形成一个语气字。而声母为d/n的语气字常为音变而成的。

更多语气助词举例:

düŋˆ na:等呐/等一下
hë` da:歇哒/歇会儿/等会儿
lo` da:遛哒/逛逛
söˆ da:旋哒?/转转
zɔŋˇ na bɔˇ:想呐吧/想想吧
dɔ:ˇ la buɔˇ:拿啦吧/拿一下嘛
oˉ dái æˇ:(会)有事吗/没事的
zɔ:ˆ,le` gɔ lɔ:嗟,掉去了/掉了

1.3 否定式

屏南话表示否定有各种各样的说法:

mɔ:ˇ,ó:无/冇/没,有
mɔ:ˉ:莫/别
möí:未
mæ:ˊ,æ:ˊ:不会/不行,会/行
nēŋ:不能/不可以
ui:˜:不敢/弗/勿

表示否定常常不需要"不"字:

dë:ˉ,nài:要不要/用不用(做事)
dä:ˇ,nä:`:要不要(东西)
sä:ˊ,nsä`ä:ˊ:是不是
kə:˜,ŋə`ə:˜:去不去
lä:ˇ,lä:`:来不来
döŋˇ,nöŋ`:回去不回去(返不返)
zɔ:˜,nzɔ`ɔ:˜:做不做
sɔí,nsɔ`ɔí:坐不坐
düŋˆ,nǜŋ:等不等
siā,nsìiā:吃不吃(食不食)
ɔ:ˉ,ŋɔ`ɔ:ˉ:学不学
teˆ,ne`:读不读
hɔ:ˉtiãŋ,ŋɔ:`tiãŋ:好疼(惹人疼,好相处),不好疼(不好相处)
giāŋ,ŋìiāŋ:惊不惊(怕不怕)
bä`,mä`:知不知
pã,màã:打不打
böŋˉ,mö`öŋˉ:分不分
böī,mö`öī:飞不飞
……

也就是把这个字的声母变成/加上鼻音m/n/ŋ,然后声调会变成/加个去声,就表示否定。
这就是"孬"、"嫑"、"甭"等字的由来吧。但对于屏南话来说,几乎所有主观性动词,都可以通过上述规则形成否定含义。

其他词的肯定、否定,一般使用æ:ˊ/mæ:ˊ或ó/mɔ:ˇ,例如:

ó mɔ:ˇ dái:有没有事
mǎnái:没事
dé měné:在不在
mɔ:ˇ i` diāŋ:不一定
ó mɔ:ˇ gãŋ:(东西还)要不要/有没有用
ó mɔ:ˇ sǎŋ:有没有晴
ó mɔ:ˇ ü:ˆ:有没有雨
ó mɔ:ˇ nɔ:˜ zɔ:˜:有没有得做/有得做吗

æ:ˊ mæ 漂亮:漂不漂亮
æ:ˊ mæ 厉害:厉不厉害
æ:ˊ mæ 好玩:好不好玩
æ:ˊ mæ 习惯:习不习惯
æ:ˊ mæ 大:大不大
æ:ˊ mæ 高:高不高
æ:ˊ mæ dái:来不来得及
æ:ˊ mæ 一样:一不一样
böŋˊ æ:ˊ lɔ möí:饭好了未

æ:ˊ mæ 看见:能不能看见
æ:ˊ mæ 听闻:能不能听见
æ:ˊ mæ dïˉ gão:能不能够着
æ:ˊ mæ 过去:能不能过去
æ:ˊ mæ 上来:能不能上来

屏南话表示肯定,需要在前面加一个æ:ˊ。比如:

普通话:习不习惯?习惯!
屏南话:æ:ˊ mæ习惯?æ:ˊ习惯!
普通话:大不大?大!
屏南话:æ:ˊ mæ大?æ:ˊ大!

还可以使用"是sä:ˊ"表示强调肯定:

sä:ˊ漂亮:真(的是)漂亮
sä:ˊ厉害:真厉害
sä:ˊ好玩:真好玩
sä:ˊ大:真大
sä:ˊ高:真高
sä:ˊ æ:ˊ lɔ:真行啊!

1.4 xx去了/xx地来

"xx去了":ɔ lɔ

常常在一个动作后面加个"去了kə:˜ lɔˆ",简称"ɔ lɔ/e le"。类似普通话口头禅"xx掉了"、"了啦"、"了嘞":

döŋˆ ɔ lɔ:返去了/回去了
döŋˆ e le:回去嘞
būŋ ɔ lɔ:(墙)崩去了/倒掉了/倒了
dǎŋ ɔ lɔ:湿去了/湿掉了/湿了
le` gɔ lɔ:掉去了/掉了/掉了啦
ɔ hɔ:ˆ,le` tïū ā ɔ lɔ:哦嚯,掉地上去了

对应的有"xx地来/xx得来/xx起来":i lä:ˇ

mæŋ mæŋˊ i lä:ˇ:慢慢地来/慢慢来
ku` gi lä:ˇ:躲起来
niā i lä:ˇ:捉起来
æ gôŋ i lä:ˇ:(怎么)会(这么)讲起来?/不能吧/何以见得

æ:ˊ mæ zɔ:˜ i lä:ˇ:会不会做(得来)
æ:ˊ mæ ɔ:ˉ i lä:ˇ:会不会学(得来)
æ:ˊ mæ teˆ gi lä:ˇ:会不会读(得来)
对比:
zɔ:˜,nzɔ`ɔ:˜:做不做
ɔ:ˉ,ŋɔ`ɔ:ˉ:学不学
teˆ,ne`:读不读

表示客观能力时使用"会不会",末尾还要加上"得来"。表示主观意愿时则采用音变方式。

再对比:

æ:ˊ mæ zɔ:˜ i:(事情)能做吗/值不值得做
æ:ˊ mæ séŋ i:(衣服)能穿吗/合不合身
æ:ˊ mæ kuī i:(车)能开吗/车没问题吧
æ:ˊ mæ kuī i lä:ˇ:会不会开(得来)

以上主要是只有i,没有"来",表示这个事物的客观功能行不行。

1.5 ……

更多屏南话特点有待发掘……


2. 连音

我这里将连读产生发音变化这种现象称为连音。连音变化包含声调上的变化和元音辅音的变化,几乎任意两个字连读必产生变化。

参考普通话中存在的某些音变:

两个上声连读:整体,理想,赶紧
个别字"一"、"不":一个,一起,一点一滴,不伦不类
叠词"轻声":好好学习
东北话:多少(duor)钱
北京话:抱吃/套吃/关局(不好吃/特好吃/公安局)
台湾口音:我宣你/我栓你(我喜欢你)

这些只是少数零星的连音变化,而屏南话的连音是普遍的规则。对于屏南话来说,单音节的字,只是个标准。实际在说一句话甚至任意两个字连读的时候,都会产生"音变"。

连音举例:

(例字词):(单字音)/(连音)
蚊帐:mêŋ dëŋ˜/mïnëŋ˜
电视:dïŋˊ sä:ˊ/dïnä:ˊ
电灯:dïŋˊ däŋˉ/dïnäŋˉ
冰箸(冰棒):bīŋ dé/bīnē
番薯:huāŋ sě/hěnê
扁食:bïŋˆ siˆ/bīmi`
酱油:zëŋ˜ äǔ/'züŋ˜ äǔ
光饼:göŋˉ biâŋ/gǒmiâŋ
去年:kə:˜ nïŋˇ/'kë:˜ nïŋˇ
飞蝇(苍蝇):böī säŋˇ/bö:ˇ säŋˇ
内里(里面):nɔí dï:ˆ/nɔ:⁻ lï:ˆ
里去(进去):dï:ˆ kə:˜/dī ə:˜
也/也是/也会:iá/iā sä:ˊ/ï:ˉ æ:ˊ

电灯dïŋˊ däŋˉ 为例,前字尾音ŋ与后字声母d混在一起,导致d的发音变成很虚的存在,甚至ŋd直接变成n,并且前字声调变成阴平:dïnäŋˉ

更多连音举例:

五:ŋó
十:säˆ
五十:ŋō säˆ
五十一:ŋǒ säˇ i`
五十二:ŋō säˇ nä:ˊ
五十三:ŋō säˉ sāŋ

老:láo/lɔ:ˆ
虎:hû
老虎:lǎ hù/lǎ-ù
鼠:cü:ˆ
老鼠:lɔ:ˇ cǜ
老蛇:lāo sï:ˇ

头/头发:tǎo/taˇmö`
肩膀(肩头):gïŋˉ tǎo/gïˇnâo
脖子:dā öŋˆ  (头筒/脰?)
衣领:dāo liâŋ  (脰领?)
上吊:'däu:˜ láo  (吊脰?)
手/袖子:ciû/cï:ˇ öŋ`  (手筒?)
(注:以上我也是猜的,这个"脰"还是后来查到的..)

那么连音到底有何具体规则?据我个人理解,这可能类似英文轻重音或升降调存在的体现。一个词里面强调字重音化,配合字发音虚化/转化。英语里面除了声调变化,也有个别的辅音变化,如:sport/skirt。p/k在s后面时会发音成b/g。而屏南话则是存在辅音、元音和声调上全面普遍的变化。但这里面的变化是否有何规律?本人表示无力研究……

3. 文白异读

普通话有很多词汇是屏南话原本没有的,这时会通过重新对应转化成屏南话发音,相当于直接"音译",这就形成了一种"书面语发音"。一个字的书面语音/文读音仅用于特定词汇或书面用语,而这个字有原本的日常用语发音/白话音,或者这个词汇在本地有另外的说法。

这种情况通常叫作"文白异读",很多方言中都有存在。

普通话"音译"屏南话有简单的对应关系,比如:

zcszhchsh/jqx一般对应jüqüθü/jiqiθi
ie,ei,üe,uo..常常对应ï,ä,ë,ö..
f可能对应h/b
之类……

例:(白读)/(文读)

飞/飞机:böī/hī gī
高/高中:gæŋˇ/gɔ:ˉ dǖŋ
开门/开水:kuī möŋˇ/kǎi zuî
来去/原来:lä:ˇ kə:˜/ŋöŋˇ lǎi
人/人民:nəŋˇ/äŋˇ mäŋˇ
到/报到:gão/bɔ:˜ dɔ:˜
压/压力血压:dã/a`
食/粮食:siā/lëŋˉ siˆ
土/土气:tǒ/tû
问/问题:möŋ˜/ōŋ dæ:ˇ
教书/教室教育:gã/gão
田/莆田:cæŋˇ/bö:ˇ dïŋˇ
常常/平常:sæǔ/bäŋˇ sëŋˇ
空/空气:kēŋ/kūŋ ki:˜
命/革命:miáŋ/gä` mäŋˊ

(普通话词汇)/(屏南话词汇)

开水/滚汤
开水瓶/茶壶
问题毛病/'puãi báŋ(破病?)
开始/hā iû
白天/日旦
太阳/日头
衣服/袄裳
下雨/逿雨
妈妈/lǒŋ næ:ˆ
爸爸/lǒŋ má
年轻/hāo sāŋ(后生?)
丢脸害臊/mɔˇmä:ˊ
稀饭/mö:ˇ zü`(糜粥?)
手电筒/电火
做饭/弄饭
过年/做年
汤匙/调羹
……

随着普通话的发展与交流,从普通话转入的词汇越来越多,使得日常中文白语音普遍共存。一个字经过汉语古音->中原官话->屏南话文读音,可以看出这个字的发音经过了反复的演化。


4. 声母:(仅供参考)

 b.p.m.(f).d.t.n.l.g.k.h.ŋ.j/z.q/c.θ/s.(y).(w)

4.1 关于“f”:

全世界语言当中普遍存在的一个辅音“f”,在屏南话里面居然没有,我也是胡(服)了。

4.2 ŋ-额(ŋe):

参考陕西话:额滴神呀/安红,额想你

例字:月ŋöˆ,饿ŋɔ:ˊ,五ŋó,外ŋöí,语ŋü:ˆ,玉ŋüˆ,鱼ŋě,遇ŋé,鹅ŋï:ˇ,午ŋû,牛ŋǒ,雅ŋâ,眼ŋâŋ,耳ŋä:ˊ,吸ŋi`,硬ŋæŋˊ,危ŋöī,瓦ŋuá,银ŋěŋ,原ŋöŋˇ

这里顺便提一下口音差异问题。屏南话内部各乡村之间存在口音差异,常分为前路话、里路话、下路话。但本人阅历粗浅,只是略知有的地方口音比较细软,有的地方比较硬朗。我大概生活在里路话地区,所以本文基本以里路话为参照。

口音差异字词举例:

(例字):(A村) - (B村)
是:sä:ˊ - sí
去:kə:˜ - küe:˜
我:uâi - ŋuâi
五:ŋó - ŋú
屏南:bäŋˇ nǎŋ - bǐŋ nǎŋ
睡觉(困眠?):kõŋ mäŋˇ - kõŋ mǐŋ

上面有个典型的字:

我:uâi/ŋuâi/uǎ

汉语中表示自称的字有很多:我,吾,余,御,愚,俺。其中"余"、"御"的屏南话发音参考"鱼ŋě"、"遇ŋé",这跟陕西话"额ŋe"撞音了!而"吾"可能跟"五ŋó"或"语ŋü:ˆ"类似。可见这里面很多字声母都是ŋ,所以我猜测ŋuâi更接近古音。uâi/uǎ则可能是ŋuâi的演化。

强调一下,本文以里路话为参照只是作为一个参照。我希望各种口音并存,以显示出屏南话的多样性。

4.3 jqθ:

对应普通话拼音,zcs/zhchsh=jüqüθü,jqx=jiqiθi,后者为屏南话拼写。θ为英语辅音,通常相当于英文拼写中的th,如thank, three, thousand。

例字:

jî籽,jâ早,jä这字,jö:ˉ珠,jǖ书,jū租,jëŋ捐将,jɔ:˜做,jo`作,jīŋ真精
qi`七,qa`插,qä贼市,qö:˜厝,qü:ˆ鼠,qū粗,qāŋ青,qãi菜,qëŋ厂枪
θi丝四,θāŋ山三,θä是十,θǖ思,θū苏,θëŋ想箱,θæ西细洗

这样的话zcs这3个字母没有用到,那么也可以使用zcs代替jqθ:

zî籽,zâ早,zä这字,zö:ˉ珠,zǖ书,zū租,zëŋ捐将,zɔ:˜做,zo`作,zīŋ真精
ci`七,ca`插,cä贼市,cö:˜厝,cü:ˆ鼠,cū粗,cāŋ青,cãi菜,cëŋ厂枪
si丝四,sāŋ山三,sä是十,sǖ思,sū苏,sëŋ想箱,sæ西细洗

或者使用组合声母jz/qc/th:

jzî籽,jzâ早,jzä这字,jzö:ˉ珠,jzǖ书,jzū租,jzëŋ捐将,jzɔ:˜做,jzo`作,jzīŋ真精
qci`七,qca`插,qcä贼市,qcö:˜厝,qcü:ˆ鼠,qcū粗,qcāŋ青,qcãi菜,qcëŋ厂枪
thi丝四,thāŋ山三,thä是十,thǖ思,thū苏,thëŋ想箱,thæ西细洗

也就是说,普通话里面的zcs/zhchsh/jqx,在屏南话则统归jqθ。本文出于简便采用zcs拼写方案,其实质上应为jqθ。

然而,屏南话jz/qc与普通话j/q是否完全等同,可能需要更多考证。屏南人内部也有口音差异,可能有人偏向于j/q,有人偏向于z/c。英语中也有类似的口音差异,比如英语单词sister,有的发音类似普通话“谢思特”,有的则类似“丝叶思特”,前者多见于一些英语古装剧中。

▲强调一下本文采用的拼音字符方案仅供参考。本文所述皆个人观点,欢迎批评指正!

4.4 关于yw:

屏南话里面没有辅音yw,只有iu。屏南人常常分不清yw和iu有什么区别 ;-)

为了形成正确的连音,应使用iu而不用yw。比如使用"话uá"而不用"wá",使用"也iâ"而不用"yâ",使用"我uâi"而不用"wâi"。这样"屏南话bänǎŋuá"连读时不会丢失元音u。

4.5 小结

可以看出屏南话声母非常"朴素",除去"fyw",总共只有14个声母/辅音。

屏南话由于连音性质,形成重元音而轻辅音(相对英语而言)的特点,辅音常常虚化。所以对于屏南话辅音不宜"用力过猛",屏南话的重心在于元音/喉咙。对于j/q,不需要纠结其出气、舌头等。只要了解大概的出气位置,配合元音口形。

5. 韵母:

●单元音:(仅供参考)

 a.o.e.i.u.ü.ï.ä.æ.ə.ë.ö.ɔ

普通话类似发音:
 a.o.e.i.u.ü.ie.ei.ae.er.üe.uo.or

尝试对应国际音标:(类同)

a:[a]
o:[o]
e:[ɤ]/[ɜ],girl
i:[i],sea
u:[u],two
ü:[y]
ï:[ɪ],sit
ä:[ε],ê?
æ:[æ]/[e]
ə:[ə]
ë:[ø]
ö:[ʊ],good
ɔ:[ɔ]

例字:(含长元音/短元音/鼻音)

a.o.e.i.u.ü:
夏.孙.读.金.乌.书
há.sōŋ.teˆ.gīŋ.ū.zǖ
打.土.六.气.春.竹
pã.tǒ.leˆ.ki:˜.cūŋ.dü`

ï.ä.æ.ə.ë.ö.ɔ:
圆.耳.街.聋.借.月.刀
ïŋˇ.ŋä:ˊ.gæ:ˉ.ləŋˇ.zë:˜.ŋöˆ.dɔ:ˉ
甜.味.细.虫.药.绿.膏
dïŋˉ.mä:ˊ.sæ:˜.təŋˇ.ë:ˉ.lö:ˉ.gɔ:ˉ
弟.骑.洗.共.桥.路.考
dï:ˊ.kä:ˇ.sæ:ˆ.gəŋˊ.gë:ˇ.dö:ˊ.kɔ:ˆ
鹅.二.矮.傻.要.曝.袄
ŋï:ˇ.nä:ˊ.æ:ˆ.kə:ˇ.dë:ˉ.pö:ˉ.ɔ:ˆ
天.犬.高.人.唱.国.歌
tïŋˉ.käŋˆ.gæŋˇ.nəŋˇ.cëŋ˜.gö`.gɔ:ˉ

●发音描述:

a:类同普通话a。
o:类同普通话o。但普通话o常常发音为uo,如:波buō,佛fuó。而屏南话则是纯o,如:有ó,旧gó,恩ōŋ,云hǒŋ。
e:跟普通话e有所区别。普通话e发音时嘴唇更扁平,舌根收紧,气息好似从口腔内里往外挤出。屏南话e则是嘴唇略突出,整个口腔放空,平顺出气。其实所有aoeiuü多少都有一点这种区别,普通话会刻意压缩口腔内的空间,显得更加"优雅";而屏南话则是舌头放松,口腔放空,显得更加"粗放"。可以对比普通话"德"与屏南话"箸(筷子)",但这两个字在声调上还略有差别。
i,u,ü:类同普通话iuü。
ï:类同英语短元音[ɪ],但屏南话这个元音可长可短。英语这个元音对应的长元音为[i],实际上这是两个不同的音色。可以对比英语单词:keep/kick,sea/sit,feel/fit。屏南话如:机gī/鸡gï:ˉ,伊ī/椅ï:ˆ,一i`/热ïˆ,踢ti`/接zï`,真zīŋ/钱zïŋˇ。
ä:这个元音在普通话里面是存在的,比如"爷","写","飞","烟","间",其实就是普通话ie或ei去掉i之后的元音。屏南话例如:二nä:ˊ,字zä:ˊ,棋gä:ˇ,这zä:ˆ,琴käŋˇ,犬käŋˆ。
æ:类同英语[æ]或[e]。
ə:就是去掉卷舌的er。
ë:介于ü和e之间,类似法语的[ø]?
ö:介于u和o之间。
ɔ:就是去掉卷舌的or。

这些元音可以分成三组,分别形成嘴巴逐渐张大的过程:

(扁)iïäæa:机gī,鸡gï:ˉ,棋gä:ˇ,街gæ:ˉ,加gā。
(圆)uöoɔ:数su:˜,输sö:ˉ,土tǒ,哥gɔ:ˉ
(突)üëeə:猪dǖ,药ë:ˉ,鱼ŋě,助zə:ˊ

简直是能发出声音的口型都派上了用场,而且基本都有对应的鼻音、短元音(入声):

iïäæa:心sīŋ,仙sïŋˉ,针zäŋˉ,闲æŋˇ,山sāŋ
uöoɔ:公gūŋ,光göŋˉ,汤tōŋ,糖tɔŋˇ
üëeə:中dǖŋ,姜gëŋˉ,工gēŋ,重dəŋˊ

iïäæa:桔gi`,铁tï`,血hä`,?,辣laˆ
uöoɔ:佛huˆ,雪sö`,骨go`,各gɔ`
üëeə:肉nüˆ,约ë`,戳ceˆ,?

●短元音(入声):

据我对"入声"的理解,它应该是类似英语cat、bus这样的单音节,也就是末尾带有t、s等辅音,但与英语不同的是,入声末尾这个辅音只有口型,完全不发出声音。入声字中的元音之所以发音短促,就是因为末尾的辅音产生阻滞的效果。

入声的这种"尾韵"在各地方言中的存在情况不尽相同,一般有[-p][-t][-k][-h]等几种。而屏南话应该只有一种[-h]。

这个[-h]的存在感非常微弱,以至于屏南话感觉就是长元音短元音之别,而没什么入声的概念——或者是我个人认识问题。

然而,屏南话可能有一些不一样的情况。屏南话在连音的过程中,偶尔会在入声字之后加上一个辅音连接后字。

比如"的地得":

人活得(giaˉ)快活
中国的(gäˇ)国旗
ãŋ cuˆ cuˆ giˉ:黑漆漆地

以上"活uaˆ"、"国gö`"、"漆cuˆ"为入声,其后跟随的"的地得"产生辅音g。

又如:

你的肉呢:nü:ˆ äˇ nüˆ diˉ
(这是)阿伯的肉哦:aˇ be` gäˇ nüˆ gɔˇ
他十七(岁)了:ī säˇ ci` dɔ

以上"肉nüˆ"、"七ci`"为入声,其后跟随的"呢哦了"产生辅音d/g。

但这种不像是单字固定搭配的“入声尾韵”,因为同一个字"肉nüˆ",它后面跟的辅音可能是d,又可能是g。而"的地得"产生的辅音都是g。

再举个例子:

döŋˆ ɔ:回去/返去
le` gɔ:掉了

这个"ɔ/gɔ"就是1.4节所述的"去(了)",它在入声字后面也会加一个辅音'g'。

更多语气字的这种音变效果可以参考1.2节。

除此之外,通常情况下则无以感受到入声尾韵的存在:

鸭:a`
肉:nüˆ
鸭肉:aˉ nü`
鸭囝:aˇ giàŋ
福:hu`
福安:hu` āŋ
福建:huˉ gëŋ˜

●鼻音:

屏南话不分前后鼻音,姑且统归为后鼻音。

这里我谈一下对于屏南话鼻音的个人感受,仅供参考。

屏南话鼻音与普通话鼻音的区别在于,屏南话对鼻音字的侧重点在于中间的元音,这分为两种情况:

① 单字发音:屏南话会拉长中间的元音,后面的鼻音只剩一个收尾。
② 连音:前字入声化,即前字元音短促,后字元音拉长。如:屏南bäˇnǎŋ,电灯dïˉnäŋˉ,电话dïˉŋuá。

注:上述所谓后字元音拉长,可能带有声调上的微妙变化。如:电灯dïˉnäŋˉ,实际发音可能为:dïˉnä:ˉŋˇ。即后字的鼻音带了侵向性声调ŋˇ。不过这好像只是里路话的口音特点。

而(标准)普通话的特点是:

① 一个字一个音,元音辅音要读全,讲究字正腔圆
② 每个字发音时长相等
③ 鼻音字中的元音发音短促,突出强调后面的鼻音

因此普通话的侧重点在于后面的鼻音,而相对弱化了中间的元音。而屏南话侧重点在元音(单字)和变化(连音),鼻音只是个收尾或者起连接作用。

注意在后字没有声母的情况(如:电话dïŋuá),前字的鼻音连读时展现的辅音为"ŋ",因此我将屏南话鼻音归为后鼻音。

以上个人观点仅供参考。

●更多例字:

以下例字包含长元音、短元音、鼻音,未分类。

a:马.mâ 辣.laˆ 饱.bâ 鸭.a` 甲.ga` 割.ga` 摊.tāŋ 贪.tāŋ 碳.tãŋ 踏.daˆ 百.bã 白.bā 南.nǎŋ 难.nǎŋ 病.báŋ 加.gā 家.gā 爬.bǎ 下.á 夏.há 伞.sâŋ 汗.gáŋ 雅.ŋâ 山.sāŋ 炒.câ 
o:恩.ōŋ 云.hōŋ 牛.ŋǒ 骨.go` 滑.goˇ 舅.gó 旧.gó 夺.doˆ 讲.gôŋ 缸.gōŋ 装.zōŋ 村.cōŋ 孙.sōŋ 酸.sōŋ 遛.lo` 有.ó 汤.tōŋ 农.nǒŋ 钢.gõŋ 霜.sōŋ 裙.gǒŋ 群.kǒŋ 
e:箸.dé 角.ge` 银.ŋěŋ 鱼.ŋě 工.gēŋ 空.kēŋ 瓮.eŋ˜ 梦.meŋ˜ 桶.têŋ 读.teˆ 龙.lěŋ 北.be` 东.dēŋ 伯.be` 壳.ke` 六.leˆ 除.dě 双.sēŋ 送.seŋ˜ 松.sēŋ 近.géŋ 虹.kéŋ 
i:伊.ī 机.gī 金.gīŋ 真.zīŋ 新.sīŋ 心.sīŋ 米.mî 气.ki:˜ 器.ki:˜ 记.gi:˜ 直.diˆ 日.niˆ 京.gīŋ 津.gīŋ 精.zīŋ 亲.cīŋ 深.cīŋ 李.lî 力.liˆ 址.zî 姊.zi:˜ 痣.zi:˜ 七.ci` 一.i` 急.gi` 桔.gi` 踢.ti` 音.īŋ 因.īŋ 
u:乌.ū 放.buŋ˜ 公.gūŋ 军.gūŋ 准.zûŋ 兜.dû 鼓.gû 粪.buŋ˜ 福.hu` 佛.huˆ 躲藏.ku` 蜂.pūŋ 木.muˆ 数.su:˜ 崩.būŋ 风.hūŋ 蹲.dū 都.dū 
ü:勇.üŋˆ 思.sǖ 煮.zü:ˆ 猪.dǖ 竹.dü` 等.düŋˆ 肿.züŋˆ 中.dǖŋ 锯.gü:˜ 根.gǖŋ 斤.gǖŋ 筋.gǖŋ 雨.ü:ˆ 鼠.cü:ˆ 叔.zü` 玉.ŋüˆ 语.ŋü:ˆ 熟.süˆ 逐.düˆ 书.zǖ 車.gǖ 
ï:鸡.gï:ˉ 圆.ïŋˇ 支.zï:ˉ 椅.ï:ˆ 移.ï:ˇ 掩.ïŋˉ 甜.dïŋˉ 鹅.ŋï:ˇ 结.gï` 热.葉.页.h业.ŋ棉.mïŋˇ 钱.zïŋˇ 浅.cïŋˆ 骗.pïŋ˜ 天.tïŋˉ 添.tïŋˉ 仙.sïŋˉ 险.hïŋˆ 剑.gïŋ˜ 箭.zïŋ˜ 纸.zï:ˆ 接.zï` 年.nïŋˇ 蛇.sï:ˇ 叠.t剃.tï:˜ 弟.dï:ˊ 连.lïŋˇ 年.nïŋˇ 欠.kïŋ˜ 盐.sïŋˇ 扁.bïŋˆ 
ä:屏.bäŋˇ 二.nä:ˊ 庚.gäŋˉ 针.zäŋˉ 减.gäŋˆ 亭.däŋˇ 犬.käŋˆ 狠.häŋˆ 很.zäŋˊ 味.mä:ˊ 千.cäŋˉ 眠.mäŋˇ 瓶.bäŋˇ 凭.bäŋˇ 明.mäŋˇ 血.hä` 来.lä:ˇ 梨.lä:ˇ 字.zä:ˊ 的.gä:ˇ 棋.gä:ˇ 其.gä:ˇ 是.sä:ˊ 耳.ŋä:ˊ 这.zä:ˆ 克.kä` 贴.tä` 色.sä` 德.dä` 十.s䈠八.bä` 泽.d䈠贼.c䈠神.säŋˇ 琴.käŋˇ 
æ:闲.æŋˇ 田.cæŋˇ 高.gæŋˇ 矮.æ:ˆ 街.gæ:ˉ 买.mæ:ˆ 卖.mæ:ˆ 慢.mæŋˊ 快.kæ:˜ 西.sæ:ˉ 细.sæ:˜ 洗.sæ:ˆ 鞋.æ:ˇ 牌.bæ:ˇ 解.gæ:ˆ 啃.kæ:ˆ 题.dæ:ˇ 体.tæ:ˆ 替.tæ:˜ 帝.tæ:˜ 溪.kæ:ˉ 念.næŋˊ 
ə:人.nəŋˇ 助.zə:ˊ 洞.dəŋˊ 重.dəŋˊ 傻.kə:ˇ 笼.ləŋˇ 聋.ləŋˇ 虫.təŋˇ 去.kə:˜ 红.əŋˇ 共.gəŋˊ 
ë:药.ë:ˉ 约.ë` 要.dë:ˉ 枪.cëŋˉ 抢.cëŋˆ 厂.cëŋˆ 羊.ëŋˇ 祥.sëŋˇ 香.hëŋˉ 想.sëŋˆ 姜.gëŋˉ 向.hëŋ˜ 响.hëŋˆ 上.sëŋˊ 张.dëŋˉ 石.së:ˉ 借.zë:˜ 歇.hë` 桥.gë:ˇ 强.gëŋˇ 象.cëŋˊ 墙.cëŋˇ 奖.zëŋˆ 决.gë` 凉.lëŋˇ 辆.tëŋˇ 
ö:绿.lö:ˉ 黍.cö:˜ 厝.cö:˜ 国.gö` 果.gö:ˆ 锅.gö:ˉ 珠.zö:ˉ 门.möŋˇ 冤.öŋˉ 软.nöŋˆ 暖.nöŋˆ 越.öˆ 月.ŋöˆ 本.böŋˆ 旋.söˆ 货.hö:˜ 句.gö:˜ 雪.sö` 原.ŋöŋˇ 园.höŋˇ 远.höŋˊ 元.ŋöŋˇ 录.lö:ˉ 荒.höŋˉ 全.zöŋˇ 黄.öŋˇ 王.öŋˇ 砖.zöŋˉ 转.döŋˆ 框.köŋˉ 光.göŋˉ 关.göŋˉ 输.sö:ˉ 绝.zöˆ 路.dö:ˊ 
ɔ:好.hɔ:ˆ 坡.pɔ:ˉ 抱.bɔ:ˊ 卵/蛋.  lɔŋˊ  糕.gɔ:ˉ 膏.gɔ:ˉ 告.gɔ:˜ 狼.lɔŋˇ 宝.bɔ:ˆ 保.bɔ:ˆ 报.bɔ:˜ 薄.bɔ:ˉ 乱.lɔŋˊ 长.dɔŋˇ 饿.ŋɔ:ˊ 嫂.sɔ:ˆ 锁.sɔ:ˆ 袄.ɔ:ˆ 哥.gɔ:ˉ 歌.gɔ:ˉ 刀.dɔ:ˉ 左.zɔ:ˆ 毛.mɔ:ˇ 考.kɔ:ˆ 靠.kɔ:˜ 做.zɔ:˜ 桃.tɔ:ˇ 讨.tɔ:ˆ 

●组合音(复合音):

☉双元音:

ao/au:到.gão 豆.dáo 楼.lǎo 漏.láo 老.láo 刘.lǎo 留.lǎo 流.lǎo 头.tǎo 後.áo 厚.gáo 猴.gǎo 交.gāo 较.gão 九.gâo 草.câo 勾.gāo 垢.gâo 包.bāo 偷.tāo 透.tão 
ai:该.gāi 泰.tãi 宰.tǎi 害.hái 胎.tāi 台.dǎi 拜.bãi 带.dãi 屎.sâi 使.sâi 才.zǎi 财.zǎi 戒.gãi 再.gãi 改.gâi 
ia:吃.siā 车.ciā 遮.ziā 射.siá 谢.siá 写.siâ 姐.ziâ 捉.niā 也.iâ 野.iâ 寄.giã 壁.biã 
ua:话.uá 画.uá 瓦.ŋuá 花.huā 化.huã 华.huǎ 挂.guã 瓜.guā 卦.guã 
oi:跪.gói 围.ǒi 对.dõi 堆.dōi 队.dói 类.lói 腿.tôi 短.dôi 随.sǒi 最.zõi 块.dõi 肥.bǒi 
ui:归.guī 鬼.guî 龟.guī 嶶.uī 开.kuī 水.zuî 醉.zui:˜ 嘴.cui:˜ 沸.bui:˜ 弗.ui:˜ 贵.gui:˜ 几.guî 
öi:危.ŋöī 外.ŋöí 杯.böī 飞.böī 被.pöí 灰.höī 火.höî 皮.pöǐ 贝.böi:˜ 未.möí 尾.möî 炊.cöī 
ɔi:坐.sɔí 袋.dɔí 拽.hɔǐ 罪.zɔí 撞.lɔí 
iu:树.ciu:˜ 秋.ciū 手.ciû 酒.ziû 州.ziū 周.ziū 收.siū 巢穴.siu:˜ 修.siū 守.siû 友.iû 
ïu:娇.gïū 腰.ïū 骄.gïū 邀.ïū 焦.zïū 笑.cïu:˜ 摇.ïǔ 尿.nïú 少.zïû 小.sïû 饺.gïû 巧.kïû 烧.sïū 轿.gïú 就.zïú 又.ïú 舀.ïû 超.cïū 
äu:住.däú 柱.täú 鸟.zäû 凑.cäu:˜ 吊.du:˜ 油.äǔ 求.gäǔ 球.gäǔ 右.äú 扣.ku:˜ 搜.säū 仇.säǔ 皱.näu:˜ 
æu:侯.hæú (皇)后.hæú 料.læú 条.dæǔ 茂.mæú 经常.sæǔ 

☉三元音:

uai:歪.uāi 我.uâi 劈.puãi 大.duái 妹.muãi 派.puãi 怪.guãi 拐.guâi muǎi(刀).岁.huãi 

☉元音+鼻元音:

iaŋ:惊.giāŋ 囝.giâŋ 饼.biâŋ 鼎.diâŋ 定.diáŋ 惰.diáŋ 成.siǎŋ 正.ziãŋ 晾.liǎŋ 赢.iǎŋ 疼.tiãŋ 听.tiāŋ 兄.hiāŋ 请.ciâŋ 
uaŋ:换.uáŋ 环.kuǎŋ 碗.uâŋ 万.uáŋ 管.guâŋ 宽.kuāŋ 弯.uāŋ 官.guāŋ 望.muáŋ 满.muâŋ 半.buãŋ 搬.buāŋ 罐.guãŋ 

☉元音+入声:

iaˆ:iaˆ(扇).kiaˆ(照相).翘.giaˆ 廿.niaˆ 蝴蝶.böī siaˆ 
ia`:溢.ia` 溅.zia` 眨.gia` 一闪一闪.nia`da nia`da 闪电/雷闪.lǎisia` zia`?.燕子叫声.zia`zia`zia` 吧唧吧唧.bia`ciˇbia`ciˇ 跛脚.gia`kā 吓一跳.tia` 拖鞋.æ:ˇlia` 
uaˆ:活.uaˆ 袜.uaˆ 跨.huaˆ 罚.huaˆ 摔倒.buaˆ dɔ:ˆ 
ua`:划.ua` 挖.ua` 法.hua` 阔.kua` 发.hua` 泼.pua` 抹.mua` 拨.bua` 了不得.sa`gua` 

☉其他罕见韵母:

iao:一个月sëˇ 'zião ni`.
uɔ:吧/嘛bɔˆ/buɔˆ.

△注:以上所列元音为日常搜集,可能并不全面。


6. 声调:(仅供参考)

短元音:(aˉ,a˜,aˊ,aˇ),aˆ,a`
长元音:a:ˉ,a:˜,a:ˊ,a:ˇ,a:ˆ,(a:`)
鼻元音:aŋˉ,aŋ˜,aŋˊ,aŋˇ,aŋˆ,(aŋ`)
长元音简写:ā,ã,á,ǎ,â,(à)
鼻元音简写:āŋ,ãŋ,áŋ,ǎŋ,âŋ,(àŋ)

参考调值:
①:ā/55,ã/56,á/34,ǎ/33,â/41,à/51
②:ā/44,ã/45,á/23,ǎ/22,â/31,à/41

例字:(含鼻音)

ā,ã,á,ǎ,â,aˆ,a`

脚,架,下,茶,马,辣,甲
kā,gã,á,dǎ,mâ,laˆ,ga`
山,暗,病,寒,胆,合,鸭
sāŋ,ãŋ,báŋ,hǎŋ,dâŋ,haˆ,a`
灰,悔,被,皮,火,佛,福
höī,höi:˜,pöí,pöǐ,höî,huˆ,hu`
牵,更,近,琴,犬,贼,克
käŋˉ,gäŋ˜,géŋ,käŋˇ,käŋˆ,cäˆ,kä`
书,气,后,牛,语,滑,骨
zǖ,ki:˜,hæú,ŋǒ,ŋü:ˆ,goˆ,go`
猪,借,箸,鱼,煮,六,角
dǖ,zë:˜,dé,ŋě,zü:ˆ,leˆ,ge`
西,细,是,蛇,洗,肉,竹
sæ:ˉ,sæ:˜,sä:ˊ,sï:ˇ,sæ:ˆ,nüˆ,dü`
箱,向,上,墙,想,旋,雪
sëŋˉ,hëŋ˜,sëŋˊ,cëŋˇ,sëŋˆ,söˆ,sö`

●括号里面的调:

因为屏南话的典型特征“连音”,导致有的调只存在于连音的变化过程中,而单个字的标准音却不是这个调。

例如:

虎/老虎:hû/lǎhù
鼠/老鼠:cü:ˆ/lɔ:ˇcǜ
女/阿女(外甥女):nü:ˆ/aˇnǜ
鱼/鲤鱼:ŋě/lǐ ŋè
筒/水筒:göŋˆ/zuǐ öŋ`
桶/水桶:têŋ/zuǐ tèŋ
钱/本钱:zïŋˇ/böŋˇzïŋ`
日/日子:niˆ/niˇzî
日/日当(白天):niˆ/niˉdōŋ
六/六十/六十一:leˆ/leˉsäˆ/leˇsäˇi`
鸭/肉/鸭肉:a`/nüˆ/aˉnü`
阿/阿妹/阿娘:aˆ/aˉmuãi/aˇnæ:ˆ

有的调还存在于一些拟声字语气助词里面:

的:gäˇ/äˇ
嘿:hòi

入声由于发音短促,可能不太好发出多种声调。a˜,aˊ等声调是否存在则不确定。

入声调举例:

aˉ,aˇ,aˆ,a`

日昼,日头,生日,礼拜日
niˉdão, niˇtǎo, saniˆ, læ:ˇbǎini`
阿姊,阿嫂,猪肉,鸭肉
aˉzi:˜,aˇsɔ:ˆ,dǖ-nüˆ,aˉnü`
合作,合适,饭盒,适合
haˉzɔ:˜,haˇsi`,böŋˉaˆ,siˉha`
十四,十九,二十,八十
säˉsi:˜,säˇgâo,nï:ˉsäˆ,bäˉsä`

●参考调名/调值:

注:本节所拟屏南话声调的调名纯属虚构和借鉴,调值也是草定。

☉阴平ā/55:类同普通话阴平。

☉阳平ã/56:这个声调是在阴平的基础上,发音尾声有所抬升(调值可能超过5度)。

我们先看几个英文句子:

① I don't know. 
② I have a book.
③ Either.

以上每个句子第一个音都是[ai],但声调各不相同:[ǎi],[ãi],['ãi]。当然英语声调会随心情任意变化,你可能觉得第②句的I的声调有时更像[ái],那我们再看一句:

④ Do you like me?

这句中like的声调就更像[ãi]了,这就是屏南话阳平。

再来关注一下第③句,它只是加了重音['ãi]。然而屏南话中也有这种存在:

教gã/教书'gãzǖ

其他声调连音后会变成另一个已存在的调,而阳平ã连音后则会产生一个新的调'ã。

更多重音阳平调举例:

看kãŋ/看书'kãŋzǖ
嘴cui:˜/'cu:˜ iū(胡须/嘴须/喙虬)
打pã/打牌'pã bæ:ˇ
挣tiŋ˜/挣钱'tiŋ˜ zïŋˇ
半buãŋ/半斤'buãŋ gǖŋ
暗ãŋ/'ãŋ cu cuˆ(黑漆漆)
冷ciŋ˜/'ciŋ˜ läū(冷嗖/凉馊)

我在考虑要不要给这种"重音"定个调,然后我在普通话中也发现了类似的存在:

安/安装/'安全
帮/帮助/'帮忙
江/江水/'江湖
生/生意/'生活

☉升平a″/35、阳上á/34

这个升平a″等同于普通话阳平,但屏南话中这个调比较少见,所以把常用音标符号á留给阳上。升平与阳上的区别可以对比普通话"德"与屏南话"箸(筷子)"。阳上更"雄浑"一点,升平更"清奇"一点。

我印象中屏南话仅有一些语气字是升平调:

ha:″:表示疑问"哈?"——升平
e:″:表示出乎意料"咦"——升平
é lɔ:表示"知道了/哦了"——阳上
ä:ˊ lɔ:表示"对了/是了"——阳上
hɔ:″:表示"好了/可以了/够了"(倒车或倒酒的时候)——升平
hɔ:ˊ:表示"对吧/是吧"——阳上

☉阴上ǎ/33:类同普通话上声。普通话上声调(调值214)存在些许婉转,而屏南话阴上调比较平稳。

☉阴去â/41

这个音标符号就像是把一根木棍折断,正好“折断的折”在屏南话中就是â。屏南话的"折zï`"是指“折纸的折”。“折断”是â,应该另有其字。â的真实发音如乌鸦叫声……

也可以从英语中感受这个声调:duck, chick, desk, fan, sea, change, huge...也就是单元音的英语单词单独朗读(降调),其声调通常就是阴去。

☉阳去à/51:类同普通话去声。

●综上,屏南话可能存在的声调包括:

(调名:符号:调值:备注)
阴平:ā:55:
阳平:ã:56:调值超过了5度
升平:a″:35:同普通话阳平
阳上:á:34:
阴上:ǎ:33:上声
阴去:â:41:
阳去:à:51:去声

以上声调的调值或可以整体降1度:
ā/44,ã/45,á/23,ǎ/22,â/31,à/41
——仅供参考。

7. 再谈连音

“连读”是很多语言的一项重要“语法”。比如英语的一句话,你如果不按升降调来读,而是每个单词都读降调——这不对劲。屏南话也形成了这样一种特征,你不连音反而觉得不对。但这种连音不是人为制定出来的规则或规范,而是语言交流过程中自然形成的一些有利于流畅表达的“规律”。

最后给大家介绍一句经典的屏南话,可能是屏南同学到福州读书后流传开的:

你知道"福州来了三个屏南人"用英语怎么说吗:
Would you like some banana?

福州:hu` ziū
屏南人:bäŋˇ nǎŋ nəŋˇ / bäˇnaˇnəŋˇ / bänanəŋ

...â..â..â……

8. 结语

概括起来,屏南话就是十三元音十四辅音,通过连音的方式自由串联,既简单又丰富。

【注】
本文所列屏南话声母、韵母、声调都是日常搜集,可能并不全面。所采用拼音字符方案仅供参考。
本文中关于屏南话方言的认识、观点、见解仅供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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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资料
1. 叶太青:《〈说文解字〉中的屏南话方言词》,乐山师范学院学报-2007(022)006
2. 泰新(新浪博客):《小谈屏南话》-2010
3. 子善(知乎):《福州话学习资料导航》
4. 叶太青:《屏南代溪话音系》,福建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2003
5. 三联查询:《屏南话方言解析》-2016
6. 陆建景(微博):《小屁孩》,屏南话歌曲-2015
7. 唐兆熙:《平話字閩縣話讀音簡明對照手冊》-2012
8. 屏南达人(屏南在线):《说了几十年,关于屏南话你知道多少?》-2014
9. 闽东日报:《屏南方言:古汉语的活化石》-2012
10. 百科:《汉语拼音字母与国际音标对照表》
11. NTNT(知乎):《福州话的变韵》-2019
12. 梁玉璋:《福州方言的语流音变》,语言研究1986年02期


友情链接:
●屏南话字词搜集概略
●屏南话影音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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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ted @ 2022-05-01 10:10  Tell_Y  阅读(340)  评论(1)    收藏  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