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行观之正解

    说来惭愧,考研政治复习时,反复绕了很久的知行观,其实我并不清楚它们究竟有何意义,为什么很多人都在讨论这个?而且分析来分析去,最后也不知道有什么用!

    今天看书,短短数句,我才有恍然大悟的感觉。虽然是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讲这个问题,但是十分的透彻。所谓知行观,其实是每个人都会遇到的问题:做一个事情,或者做好一个事情,与了解这个事情有什么关系。大多数人包括我自己,都有这种倾向:想做好一个事,先找一堆书、资料学习,以为学完了就一定可以把事情做好。但世间的任何一件事情都是复杂而艰难的,理论学习很难坚持到底,往往半途而废,结果,放弃的时候,往往连事情本身一点都没有尝试!

    而正确的知行关系,其实很简单,就是知并不决定行。看书:

  如今,国门乍开时的新奇感逐渐淡去,大陆各门学科的学者开始重新审视我们祖先留下的思想遗产。这其中也包括心理学史研究家。中国古人重人不重神,发表了那么多关于“人”的议论,想从中找到一些散碎的心理学思想,那是太容易了。
  笔者以为,在“知行关系”这个问题上,中国先哲的研究冠绝世界。还没有其它哪种古文明,甚至现代学术界中的哪一门,如此细致地咀嚼过这些问题。人真的是想什么就能做什么?如果思想和行动不是一回事,那么谁主谁次?思想和行动哪个难,哪个易?几乎所有顶尖的中国古代哲人都要回答这些问题。它们共同构成了中国思想史上富于特色的“知行关系论”。
  在史籍《尚书·说命中》里,有一句话——“知之非艰,行之唯艰”——认识一个道理很容易,落实到行动上就难了。清人考证此篇系后人伪作。不过,上千年里中国古人都视这句话为“知行关系”论的开端,所以“伪”不“伪”就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它提出了问题:针对一件事的思想和行动不是一回事。熟读兵书不等于能打仗,熟读政论不等于能治国。这句话奠定了后世“知行关系论”的两个主基调:行难于知,行重于知。
  先秦诸子里,孔子的思想对后世自然有着最大的影响。不过孔子本人对“知行关系”直接讨论得并不多。作为教育家,他主要谈“学”与“知”的关系,但有些言论也涉及到知行关系。比如,孔子在《论语·里仁》中,希望弟子要“讷于言”,“敏于行”,少说多做。
  在《论语·公冶长》一篇中,孔子总结了自己的人生经验:“始吾于人也,听其言而信其行;今吾于人也,听其言而观其行。”当年我听见别人说什么,就相信他能够作什么。现在长见识了,听完别人说话,还要看看他是否能作到。相信这条经验永远也不会过时。
  在“知行关系”上,老子提出了全新的问题:“五色令人目肓,王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聘田猎令人心发狂,难得之货令人行妨。”(《老子》)。在这里,老子正确地认识到,人们在一件事物上过于投入感情,必然妨碍他对这件事物的客观了解。
  很多人都有这么一段爱情经历:一见衷情——激情澎湃——后悔——分手。很久以后,当事人再追忆这段经历会自嘲道:当年我怎么会看上他(她)。吃完这一垫,总要长一智,那就是老子的这段话——越投入,越肓目。
  到了宋儒程颐那里,他摆出了一个接近于常识的错误。“人既有知见,岂有不能行?”《二程遗书·十七卷》,“知之深,则行之必至,无有知而不能行者。”,“知而不能行,只是知得浅。” (同上,十五卷)。这些片言只语都是一个意思:人有一个行动,必然是因为有一个心理上的原因。知道得多做得多,知道得浅,做得少。
  直到今天,普通人还在这样看待知行关系。比如自家的孩子有某种不良习惯,家长就会苦口婆心地给他讲道理,以为他“知得浅”。发现讲一遍没有效果,就再讲,继续讲,直到讲到自己精疲力竭,孩子不厌其烦为止为止。
  实际上,对一件事的认知从来都不会必然导致相应的行动,行动自有行动的规律。直到行为主义心理学出现,人们才真正从科学角度发现了这个区别。
  朱熹不仅是儒家学说的集大成者。在他手里,“知行关系”也最终奠定了系统理论基础。朱熹在这方面的贡献如下。
  将讨论“知行关系”的前提明确为“就一事之中以观之”:“夫泛论知行之理,而就一事之中以观之,则知之为先,行之为后,无可疑者”。
  后人分析朱熹的观点,常常忽略这个“就一事之中以观之”的前提。就心理学应用而言,这个前提有重大意义。在现实生活,而非实验室环境里,我们不可能抽象地,孤立地去认识一个人。作为旁观者,我们只能看到他在一个个具体问题中的行为表现。我们只有结合这些事件来研究他的行为,才能去理解这些行为的意义。
  比如,你在观察你的同事:今天他为什么愁眉苦脸?刚才他那说的那句话是否话里有话?他听我的讲话时心不在焉,是没兴趣还是内急要上厕所?诸如此类的疑问,如果你并不知道此人现在身处哪个事件中,你怎么能得到答案呢?
  反观现实生活,人们恰恰习惯于脱离具体事件的前因后果,抽象地谈当事人的行动。从根本上就走错了。
  二、明确“知”与“行”是互相独立的两部分,绝非一一对应。但同时强调它们“相须互发”,即互相促进。仿佛人的两脚,抬起一脚肯定要落下一脚。人们有时候重“知”,有时候重“行”,但“知”和“行”要互相配合着向前迈进。光行动不思考的人是莽夫,光思考不行动的人是书呆子。
  在朱熹那个年代,尚未出现职业知识分子阶层,谁也不能光凭学问挣饭吃。但那个时代里,不同的人在“知”与“行”上就已经畸轻畸重了,否则朱熹不会发这样的议论。到今天,“知”与“行”的分立几乎成为某种社会鸿沟。以朱熹当年立下的标准,如今在过度重视知识教育的学校里成长的学生几乎都是在“跛足而行”。
  到了明代,王夫之提出了“行可以兼知,知不可以兼行”的论点。意思是,做事的人肯定具备关于这件事的知识,比如作生意的人一定知道他那家店铺的业务、顾客和环境。而光有知识的人却不一定能做事,比如读完一车经济学著作的人,不一定能作成一笔生意。
  知行关系论几乎贯穿中国古代思想史,儒释道各家对此都有广泛讨论。大家有时间不妨阅读一下前辈的观点。对于我们更好地理解他人很有帮助。 "

posted @ 2008-02-17 00:37  jetz  阅读(1440)  评论(1编辑  收藏  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