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迷途 第四章 小人物，大道理

第四章 小人物，大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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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过后，江北从老家返回广州。

江北之前的工作是搞程序开发的，说白了就是程序员。“程序员”是比较客气得体的叫法，但是往往也被叫作“IT民工”或“代码民工”或“码农”的，显而易见，这是说程序员的工作跟民工的工作无异，干得最多，干得最累，却挣得最少，没有社会地位，只是工作的内容和方式不一样而已。

程序员还被称作“程序猿”，就像远古时代的猿人一样，仿佛跟这个社会格格不入，不食人间烟火。不是程序员本身想这样，而是工作的性质决定了程序员似乎跟这个社会格格不入，不食人间烟火。

江北曾经以为自己是幸运的，在那家公司，虽然也同样干得很多，干得很累，但他的工资待遇还过得去，而且还有一个长得不错、温柔体贴的女朋友。江北那时就是这样认为的，他的女友很温柔体贴，事实上那时她也真的是对他很温柔体贴。

要知道，由于工作性质的关系，现实中，在中国的版图上，有很多程序员兄弟，都是处于单身状态的，有的甚至三十岁左右了，还是光棍一条，更有的还是他妈的处男啊！这不是笑话，这是程序员的无奈和悲哀。

当别人在工作中就随时可以泡妞的时候，程序员却只能在一个清一色的和尚团队里，没日没夜地对着电脑敲代码；当别人在生活中更加随时可以泡妞的时候，程序员还是要没日没夜地利用业余时间，研究程序和学习那不断更新的技术。不想学习新技术？那就等着三两年后被淘汰出局回家种田吧！

难道程序员队伍当中没有女人吗？程序员是什么？程序员天生就是男人所从事的工作角色，偶尔有少数几个女程序员出现在以男人占绝大多数的程序员队伍中，那简直就是奇闻怪事，要么是那女的天生智商过人，但情商为零，非要用程序代码来虐待自己，要么是那女的实在姿色平平，在其他职业中都无法干下去。

所以，对于程序员来说，女人就是传说中的神话，就是月亮上的嫦娥，摸不着，碰不到。

但是没想到，自以为幸运的江北，在过了三年多的幸福和“性福”的生活后，最后还是被打回了光棍的行列。新的一年，江北就二十八了，没想到就这样被“剩”了下来，“被剩男”了。

曾经是光棍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脱光”以后，又重新回到光棍的行列。

而且江北也认识错误了，以为自己的工资待遇还不错，可是一放到高昂的房价面前，还是杯水车薪，买不了人家的几个平方。而且房价还在继续高涨。

这让那些混得还没江北好的程序员兄弟情何以堪？

一个普通的晚上，一家环境不错的中餐厅里，江北，狗子。

江北已有两三个月没见过狗子了，因为去年年底的时候，大家都忙，而且临近春节放假前，江北失恋又失业，心情不好，所以谁都不想见，只想自己一个人静一下。

上大学时狗子是睡在江北上铺上的兄弟，毕业后又和江北一起南下广东，两人关系很好，既是好同学，又是好兄弟。

狗子真名叫王苟，不知道狗子的父亲为什么要给他起这么一个名字，“狗”是“苟”的谐音，所以狗子从小就有了这个花名。而且狗子还真的是人如其名，对朋友讲义气，为人忠诚，所以上大学时深得同学的信任，到后来，同学们都似乎忘了他的真名，而只记得他的这个花名了。

酒过三巡后，两人聊起各自的近况。

“怎么今天不带小倩一起出来？”狗子问江北。

“唉！”听狗子这样问起，江北叹了一口气，欲言又止。

“怎么？闹别扭了？”狗子继续问。

“散了！分手了！”江北直言相告。

狗子觉得有点意外，但又似乎在他的意料之中。

“兄弟，看开点，不要难过，失去一棵树，你会得到一片森林的！”狗子安慰江北。

“已没事了，已过去快两个月了！”

“那就好！”

随后，江北也将女友跟他分手的前因后果跟狗子说了。

“我早就跟你说了，她不靠谱，让你多留个心眼，可你不听，既然衣服你已穿在身上了，兄弟我也不好多说什么，手足还是要让位于衣服。现在明白了吧？”狗子跟江北说起道理。

“当局者迷，被所谓的爱情蒙蔽了双眼，当时看不清，现在是明白了，而且明白得很深刻！”江北有点感慨地说。

“你应该像我一样，抱着玩玩的心态，要不受伤的还是你自己！”狗子带着得意地说。

“就知道你潇洒了，风流成性！最近又不知哪个MM死在你的手上了吧？”

“不要把我说得那么坏，我的原则是，你情我愿，但不承诺，不轻易投入感情，适当的时候抽身而退。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讲感情？女人只跟你讲钱！”狗子又说起了他的心得。

对于狗子的风流史，江北是知道的，虽然狗子和江北是同学，同为计算机专业毕业，但狗子毕业后并没有走技术路线，而是跑起了业务，后来就进入了一家不错的外贸公司，做起了外贸业务，一路上可谓美色尽收，就连洋妞也泡了好几个，用狗子自己的话说就是，“中外通吃，兼收并蓄”。不过狗子却说，纵观天下女色，还是国产独好！

江北完全同意狗子的说法，他妈的那些洋妞，身材是性感，是火辣，人是开放，但怎及国产MM的婉约美丽和妩媚动人？所以，不要以为外国的月亮就比中国的圆，不要以为洋货就比国货好，那洋人还喜欢用中国货呢！

其实上学时狗子也和江北一样，是个感情专一的纯情男生，可是经历过初恋、二恋和三恋都绝情地离他而去后，他开始明白了，也开始变了，变得不再相信爱情了，变得玩世不恭了。所以，也许每一个风流的男人，曾经都是一个纯情的男生。

“既然现在你也单身了，要不，我给你介绍几个女生认识？”狗子问江北。

“有什么好关照？”江北问。

“以前交往过的女生，现在没关系了，反正放在那里也是别人的盘中菜，不如介绍给你先吃一口！”狗子脸上带着坏笑。

“你的旧情人？靠！狗子你也太不够意思了！自己吃过的再扔给我呀？”江北责问着狗子。

“哪能呢？兄弟我是这样的人吗？我是觉得资源不要浪费，要不还是会被别人吃了。”狗子边说边“嘿嘿”地笑。

“得！你的心意我心领了，那就让别人吃吧，兄弟我没兴趣！”

狗子“哈哈”地笑，江北不停地说“你小子”，江北心想，我江北还不至于那么差吧？要吃你小子吃剩的菜？不过江北知道，狗子是在跟他开玩笑的，不用当真。

两人又聊到了工作，狗子听江北说起连工作也丢了后，太感意外，并深表同情。

“那你有什么打算？继续找工作吗？”狗子问江北。

“看看吧，边找边想想其他方面。”江北说。

“这个，如果你有兴趣，我倒是可以帮你介绍一下，就我们公司，正在招程序员。”

“其实我有点不想到公司去上班了，这样干下去，没有出路，写代码写到死，也不会有自己的事业，最后还是在给别人打工。”江北道出实情。

“那你想怎么样？想自己出来干吗？”

“再想想！”

江北说的情况，狗子自己也很清楚，搞程序开发，除非做到技术牛人，并一直不断钻研下去，成为公司的核心技术骨干，才有前途；否则，就只能成为普通程序员中的一员，过着吃不饱、饿不死、讨不到老婆、买不起房子的苦逼日子。

当年大学毕业后，狗子没走技术路线，在江北等走技术路线的同学看来，是不被看好的，因为他们觉得，跑业务，没有技术含量，就动动嘴皮子，纯粹是忽悠人，没前途。

事实上一开始，狗子的工资也是比江北等人的工资不止低了一个等级，那底薪，甚至连江北等人工资的尾数还不到，所以那时狗子很怕在江北等人面前比较工资收入。

可是慢慢地，狗子的收入越来越给力了，几乎是呈几何级数增长，工作也越来越轻松；而江北等人的工资，就像蜗牛爬行似的慢慢上升，而且工作似乎越来越辛苦，随着年龄的不断增长，身体也开始有点吃不消了。

所以江北这才明白到当初的短见，以为搞技术了不起，其实就是他妈的把自己往死里逼，技术钻研得越深，就越脱离现实社会，思维就越无法跳出来，眼光就变得越狭窄，见识就越不见增长。

反观狗子，工作中能跟各色人物打交道，锻炼了交际能力，见识越来越多，眼界越来越开阔，格局也不一样了。

不过，世事没有后悔可言，也没有羡慕可言，有什么样的选择，就有什么样的结果。

所以，江北觉得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是时候要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