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悲观的理想主义者
文/于震
我们每一个人都是生活的亲历者,可是因为写作的原因,在作为亲历者的同时我也是一个旁观者,是的,写作给我了另一双眼睛。这过去的一年里,我从这双眼睛中看到最多的是恐惧和无奈,这些恐惧和无奈不再只体现在文章中,它们就存在于我熟识的好友身上,它们甚至就存在于我自己身上。
朋友圈里晒出的辛勤工作的照片和感动不已的旁白最容易获得周围人的赞许和钦佩,可是和这种“勤奋”形成强烈反差的是主人公们也越来越无法静下心去学习一门技能或者准备一次考试。那些无数次感动了自己的奋斗历程更像是一次次自欺欺人式的顾影自怜。或许在某一个深夜里,偶尔会有这么一个声音:为什么我这么努力却还是这么无力?
控制体重这样的伟大理想在毕业后早已成为了萦绕在耳边的家长里短,每次要开始控制体重的誓言基本上都已经成为我要开始努力让生活变精彩的标志,可是能够守住这个誓言的都成了别人家的孩子,调侃自己则变成了仅有的一个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苍白的方式。
“迷茫”似乎随着年龄的增长也并未离开,时不时来敲门的它让每一个主人公都不断的在问自己我到底喜欢什么,哪怕只是略微有些好感?遗憾的是这样的问题永远不会有答案,尝试的代价太大,付出的风险太高,未来的不确定性太强,能够找到答案的概率太低,主人公们在衡量利弊之后做出了认为最正确的决定,而这个决定让时光永远定格在问问题的那一刻。
时间更是越来越不值钱,那些用在路上的,用在无偿加班上的,用在为了省下几块钱上的大量的时间悄无声息的流逝,主人公们在电影院怀念青春时代的宝贵,又在如今对肆意挥霍的时间毫不在意,这样的对比总让人啼笑皆非。
年龄的压力,周围人的议论,父母的要求都成为了匆匆结婚的理由,曾经那写津津乐道的狗血剧情或许就有可能在主人公自己身上重新上演。和影视剧不同的是,生活的闹剧往往都不是happy end.
李宗盛的《最近比较烦》中有这么一句歌词:
我看那前方怎么也看不到岸
那个后面还有一班天才追赶
哎呦
写一首皆大欢喜的歌
是越来越难
你看生活对精英们的恶意尚且如此,对普通人又将会何其残忍。是的,如果你什么都不做,岁月不会给你一切,生活只会越来越糟糕,那些流传在朋友圈中温情的正能量就会变成一颗颗裹着糖衣的致命毒药。
可是,可是这又不能完全归咎于主人公们的懒惰,这一年来我所切身感受到的除了这些恐惧还有太多的无奈。
每一个美好愿景得以实现的背后都不仅仅只需要努力就好。天赋、出身、运气、金钱或缺度这些决定因素的重要程度几乎都不亚于努力,我无法无视它们去用那些说教的文章讽刺这种愿景无法实现的无能,这种屠戮普通人的优越感正是我曾经嘲笑过的”何不食肉糜“。
那些每天奔波忙碌的人或许只因为没有赶上一趟车,没有买到一件打折的商品,没有拿到某个商家的优惠就会烦躁很久,生活的不容易让太多人专注于这种小事上的喜悲。可问题是以一个上帝视角去评判他们是很容易的,但是一旦真正去面对这样的局限性你会发现除了耸一耸肩膀说一句无关痛痒的“好吧”之外别无他法。
我十分清楚考取T大的研究生是打破现状的唯一筹码;我十分清楚只有辞职才能让我完全无视那些令人烦心的,占据了我大量时间却没有任何意义的琐碎事务;我十分清楚真正要命的并不是每个月拿不到那可怜的几千块的工资,而是如何保持严格自律和高强度的学习。然而在我还不确定可以有足够的经济能力让我做出这样的选择时,为了生存我必须要忍受所有的不情愿,在这点上,我和那些和我在路上,在地铁上,在写字楼里,在出租房内擦肩而过的主人公们又是何其的相似。
《银魂》里说:“和你们这些少爷不同,我们光是活着就竭尽全力了。”是的,对于很大一部分人来说,希望和绝望本身都是一种奢侈,毕竟这代表你至少还有时间思考。
在过去的一年里,我从每一个普通人身上的恐惧和无奈中都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我无意再去想成为什么励志故事中的主角,我所做的一切只希望面对这操蛋的生活时有些自己可以选择的余地。
左岸记:我们不断地学习,从书里,从电视剧里,从周围人的经历里,任岁月变迁,我们冷眼旁观,理智地分析。我们每天都在吸取营养勤奋练功,内力越来越深厚并运用自如。
我们什么都不怕了,因为已经没有更可怕的事情能够伤害到我们了。最终,我们获得了主导生活的能力。能力是生存的筹码,谁手里的筹码多,谁赢的可能性就更大。在命运赐予我们的机会来临之前,我们作好了所有准备——进,我们有千军万马,退,我们心有城池。两军交战,惧者亡!
赫拉巴尔说:“我实质上是一个乐观的悲观主义者和悲观的乐观主义者,我是个两栖类和合用一堵墙的两间房。”因为有对美的向往、对未来的期盼、对人性趋善的理解,所以我乐观。但是我知道,美需要创造,梦想的实现不能只通过做梦,在现实与未来之间,有长长的路要走,所以我不盲目。我用双眼仰望天空,也用双脚触踏大地。我用坦然透露我的自信,也用思考传递我的隐忧。我用行动表达我的热情,也用沉默和回顾,反省我的所作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