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山野

 

腊月，寒风拼命的在山野河谷急舞，雪飘飘洒洒的下着。
　　三叔一大早起来，别好长烟袋，挺直了腰杆，从泥巴墙上摘下了一杆土枪。黑狗摇着尾巴，用嘴在他脚上闻了又闻。三叔抬头望望外面昏暗的天空，雪下这么大，不能让黑狗一起去受冻，三叔在屋里找了一根麻绳，把黑狗拴在柱子上。
　　黑狗跟他在一起好几年了，平常，他出去打猎，总是把它给带上，这些年， 丝网花制作视频教程黑狗为他追逐野兽很出了一些力气。三叔五十岁，个子不高，妻子两年前离开了他，留下一个儿子，正在县中学读重点高中。
　　三叔走出门。寒风从颈部倒灌，如一把刀，在他的身上割着，雪花拼命打着他的脸。他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向了后山，雪地上留下了一串长长的脚印。
　　三叔打了很多年的猎，总结出许多的经念。俗话说得好，狼有狼道，兔有兔路。野猫，山狗，雉鸡，野兔要白天打，这叫打坡。野猪，狐狸，獾，狼要夜里打，这才叫打猎。但是经验再多，枪法再好，三叔越来越失落，因为，这些年，打的人多了，野兽越来越少，再加上，政府规定了那些地方能打，那些地方不能打，打猎的范围受到了限制。
　　三叔走向山岗，左顾右看，在茫茫雪地里寻找动物的踪迹。三叔找了好半天，也没有找到一点蛛丝马迹。他在一块石崖旁边停了下来，拿出干馍，啃了几口，接着又抓了一把雪塞进嘴里。
　　冬日的白昼很短，三叔吃完干馍，继续在雪地里搜寻。雪还在不紧不慢的下着，远处的树木，村庄白茫茫一篇。“该死的鬼天气！”三叔恨恨的骂道。上一个星期天，他的儿子回家，他给儿子夸下海口说，要去山里打几只野物，给儿子补补身体，儿子听了他的话，高兴得手舞足蹈。看着儿子的样子，他就想起了年轻时的自己。心想，“真是我的种，一点也没有改变。”
　　天渐渐黑了下来，三叔大失所望，下山沟，走沟底，从小路往回赶，因为今天是星期五，儿子要回家来。刚到沟底，看见前面不远处，有一个黑影，正向着自己这边跑过来，三叔心里一阵狂喜，今天运气总算不坏，有收获，他迅速的拿起土枪，瞄准。“砰”的一声枪响，沉闷的枪声在寂静的山谷里久久不绝。那团黑影往雪地上一滚，昂昂的叫了几声，不动了。三叔高兴地飞跑过去，用枪靶对着黑影敲打了几下，看看还有没有打死。“唔唔”的哀嚎声浅浅地传进三叔的耳朵，怎么，有一点像狗的声音。三叔再低头仔细一看，是自己家的黑狗。怎么会呀？走时，我明明是栓着的呀？难道是儿子放了它？
　　黑狗把眼睛睁得大大的，好像有许多说不出的委屈，他这些年来，丝网花制作视频帮主人立下了汗马功劳，可主人不分青红皂白的让它吃了枪子。三叔看着黑狗，又看看远处的黑黑夜空，眼睛里流出了混浊的眼泪，颤抖着抱起黑狗，一步一步地向家走去，鲜红的雪一滴一滴的洒落在雪地上。宛如一朵带刺的花凋谢在三叔的心里。
　　此时，天黑了。

财政局张局长素有酒名，凡在局长手下工作过的人无不佩服。局长平时话不多，只要一到饭局上，就显示出局长的能力来，一斤不醉，斤半依然清醒，而且一些难解决的事情，他都是在饭局上，“四两拨千斤”“三下两除二”就给解决了，谁不服就喝酒，一直喝到他无话可说为止。
　　一天，局长来办公室上班，第一件事，就翻看桌子上的报纸，报纸上的一篇文章引起局长的注意，其中有“酒场就是战场”“酒品就是人品”“干部就是干酒”“能喝半斤喝八两，这样的人我培养，能喝八两喝一斤，这样的人我放心”等句，心有灵犀，印象深刻，简直就象是他个人经历的总结。
　　财政局，就是全县的钱袋子。局长，那可是全县的财神爷。当然，当财神爷也有自己的烦恼，“颇有几文钱，你也求，他也求，给谁是好。”想当年，黄局长任内，饭局一个接着一个，人家来请局长吃饭都冲着局长管理的东西来的。黄局长的东西，谁家不拼着命来要，谁家想得到黄局长的东西，都必须得到黄局长的首肯和签字。于是黄局长就被人家一杯接着一杯地往里灌，直灌得黄局长晕糊糊签字为止。黄局长实在招架不住，才想起了张局长，当时张局长还只是一个办公室里的干事，但小伙子素有酒名，有“三斤不倒”之说。很快，小伙子被黄局长提拔为局长的秘书。黄局长一有饭局，必带着小伙子，小伙子果然不负众望，不知替黄局长排了多少忧解了多少难。黄局长几个任期下来，小伙子也成长起来，“酒场就是战场”，“酒精”考验的小伙子对酒文化的造诣颇深，劝酒，拒酒，斗酒，打酒官司样样精通。不仅懂得酒文化，对官场文化也耳濡目染了不少，与谁假喝，真喝，不喝，只要一上桌心中就十分了然。黄局长对他的冲锋陷阵，两肋插刀的爱将当然也会另眼相看，该提携处当仁不让。首先，为了感谢小伙子的勇挑重担，减轻了他不少的工作压力；其次，为了封口，小伙子知道他的底细太多了；再次，小伙子的确也成长起来了，是个人物。在黄局长离任之前，小伙子就被提拔为副局长，负责全局工作。黄局长一退下来，张副局长自然升任局长了。张局长想到这里，燃起一支烟，在烟缭雾绕中，一个大胆的提拔干部的意见在头脑中成熟了。
　　很快，局长的意见在饭局上发布出去了。职务是局长秘书。方法是竞聘上岗，竞聘的方法初步决定是比酒量，具体的方法待定。
　　局里真正能喝酒的也只有小李、小王。丝网花制作教程但两人比起当年张局长“三斤不倒”还是有一定距离的。两人都暗暗地在训练着并较量着。小李只要一遇上饭局，平时，“能喝八两脸不红”，现在是“一斤下肚红正好”。小王也是这样“现在脸胜平时红，但愿下次脸更红。”他们都在有意识地在加大酒量的训练，当然，仅凭饭局上喝酒还是解决不了酒量的训练强度，为此，他们在家每天三顿都在喝酒，目的就是不断加大酒量的训练强度和力度，为的就是能在这次竞聘中胜出，这不仅是一次普通的喝酒比赛，更重要的是关系两人的前途命运，很可能是他们命来运转的最佳契机。这段时间的魔鬼训练，他们每人差不多已经喝下了一大缸白酒。不夸张的说，他们撒泡尿都可能比啤酒的酒精度高。
　　他们是同事，但现在又多了一层关系，那就是对手，对手之间的竞争不仅是在酒桌上真“金”（色酒）白“银”（白酒）的保“胃”战，还得打心理战，这也也不容小觑。一次他俩在饭局后，带着酒意，又说起竞聘的事，小李乘着酒兴豪言“我的酒量比你大，你的酒量哪能跟我比，牛皮不是吹的，大山不是堆的，火车不是推的，我要是输给你，我把无名指斩下来，送给你。”
　　小王说：“那要是你真输了，你真敢斩无名指吗？”
　　“男子汉说话，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你讲话，确定能算数吗？”
　　“确定。谁说话不算数，那是龟孙子。那你呢，如果你输了呢，你会怎么做呢？”
　　“跟你学，斩无名指。”
　　小李说“小王，算了吧，你不是那块料，还是好好地回家抱老婆吧，你怎么能跟我比酒量呢，你一比一个输。”
　　小王说：“小李，你说得好听有啥用呢，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有本事在酒桌上一较高下。再说，我老婆也不象你老婆那样，一到晚，就缠着你，你还是留点精力应付你老婆吧。”
　　为了确保竞聘的胜出，他们在平时的训练里还加强了对战略战术的研究。他们把喝酒比喻成举重运动。小李想，我可是“慢酒王”，我得象举重中的挺举一样，不跟他来抓举。在那天比赛现场，我就和他来一个文火炖猪头，慢慢来，一两一两喝，看谁的耐力好，看我拖不死他小王。小王想，我就象中国的举重运动员，最后出场，不来则已，一来就来它个世界记录，第一把要它个一斤半。不论谁先出场，都可以做到万无一失，如果小李先上场，待他喝不了一斤半，我只要当着评委的面，一口气喝下一斤半我就胜了。如果我先上场，先喝它个一斤半，也起到震慑对方的作用，起码在心理上战胜对方。所以，小李的训练重点象挺举，小王的训练重点象抓举。
　　张局长这些天一直在思考如何设计竞聘方法，苦思不得结果。有一天，他发现有两个醉鬼，边走边说，谁都说比对方喝得多，谁都说比对方酒量大，结果两人吵起来，最后两人决定在路牙上走，丝网花视频谁从路牙上走掉下来，谁的酒量就小，不服不行。
　　张局长突然受到了启发，于是决定划一条直线来作为竞聘的具体方法，在他们喝完酒后，再看谁在这条直线上走得好走得直，就决定竞聘谁。竞聘方法一旦制定出来，就宣布了竞聘时间。
　　竞聘那天，小李和小王西装革履，风度翩翩，好象自己就是局长的秘书，马上就要上任的打扮。局长先介绍了这次竞聘的意义，功在局里，利在全县，又介绍了竞聘的组织实施的具体过程，从成立领导组，召开会议布置，竞聘宣传，报名等等。等讲到竞聘实施的方法，小李和小王耳朵都竖起来认真的听，张局长说，你俩在规定十分钟的时间内对喝，既不许喝慢酒，也不许一口气喝斤把斤，等三瓶酒完了时候，你俩就按照规定的红线走，谁走得直，谁上岗，谁走歪了，谁继续干以前的工作。这是他们俩没有想到的，心想，局长就是局长，点子比我们多，怎么与我们的训练大相径庭。真是下属想象的脚步总是赶不上领导超前的翅膀，这公平得让我们无话可说。后宣布了竞聘的评委，并提出了希望，希望两位要胜不骄，败不馁，不论谁落聘了，不要发牢骚，不要伤了和气，有问题按组织程序来反映问题，也不要与外人道也。最后张局长宣布；财政局首届局长秘书竞聘会开始！
　　在一阵掌声过后，只见领导席对面放着一张桌子，桌子上面摆放有三瓶白酒一盆下酒菜，还有几瓶酒备用着。在他们的前面一条红线非常醒目。小李和小王面对面坐着，已经当面锣对面鼓，开演起来。十分钟，三瓶酒见底，两人脸已经发红，话也渐渐多起来了，小李说：“上次次说的，你还记记得么？”小王说：“只要你记得，我就记得。”“不许许反悔”“谁反悔，谁是孙子。”
　　两人站起来，小李有点晃晃幽幽，但嘴里却说“你不不行，看我的。”
　　小李先晃悠悠地来到红线前。“不就是一条几米长的直线吗，算个球，老子喝二斤都照走。”结果，小李并没有他所说的那样，而是沿着直线左一个趔趄右一个趔趄，在直线左右波动，如蛇行。小王看见笑了，小李，你输定了。
　　小李说，我输了，你也赢不了。
　　小王说，你看我来也！
　　说完，小王小心翼翼地在红线上走起了猫步，左一扭，右一扭，还真象模特走T型台的姿态，眼看小王胜利在望的时候，小李突然拔出一把刀来，将无名指斩了下来，鲜血直淋，并且大笑道，我赢不了，丝网花免费教程你小王也别想赢。小李的这一突然举动，吓坏了小王，但小王还是很快恢复了镇静，踏着小李的鲜血继续前进，终于胜利地到达终点。
　　张局长先是被吓蒙了，马上就反应过来，打120急救车，把小李送往了医院。后来在张局长的授意下，小王秘书起草了一份文件，小李为了保卫国家财产，冒着生命的危险与歹徒搏斗，以至被歹徒砍伤，小李同志这种公而忘私的精神，值得我们学习，局长号召全局上下广大干部一定要向小李同志学习。

　一
　　罗宝书坐在自己家的院坝里，心里郁闷得发慌。他嘴里吸着黝黑的烟管，不时吐出一口浓浓的橙色口痰，独自怨叹道，不该出手啊！
　　他老婆何玉英在厨房里洗碗，碗在锅里碰撞的声音清晰可听。不一会，何玉英端出一大盆洗碗水，啪地一下倒在门口的马路上。
　　谁知下面一声惊呼，怎么搞的哟，长眼睛没有哟。
　　罗宝书站起来看看，原来是包村干部李主任。他赶紧赔着脸笑着说，李主任啊！真是抱歉得很，你看我们家何玉英真的是大意！没有脏到你吧！
　　李主任堆着满面的肥肉，似笑非笑地说，没有，没关系。说着走了。
　　罗宝书吐了一口浓痰，呸，他妈的主任，猪人一个。
　　何玉英不知道男人为什么如此说李主任，他爹呀！怎么回事啊！
　　罗宝书没有理他的话，闷闷地吸地烟着管。
　　
　　二
　　宝书，宝书在家吗？
　　蔡支书边喊边从偏门就来，宝书坐在伙房靠窗的长凳上默自地吸着烟管。好像没有看到蔡支书进来，更没有听到他的声音。
　　屋子里光线有些暗，蔡支书低着头瞅了瞅了靠窗的罗宝书。
　　啥子意思嘛！不欢迎我来你们家啊！
　　罗宝书啪地一下吐出一口浓痰，擦了擦嘴。
　　哪敢！哪敢哟！
　　蔡支书挨着罗宝书坐下。
　　明天村里发放红粮种，是政府免费发给咱们农民，就在凹口上村委会办公室，你记得早些来哦！发完了，李主任要赶回镇子里去。
　　罗宝书支支唔唔地哼了一声。
　　又是李主任，又是他妈的李主任，唉！
　　蔡支书惊讶地偏过头来，不解地看着罗宝书。
　　啥子哟！我说宝书，你这种思想很危险的哟，丝网花制作视频教程你要警惕别让这种极端思想在你的心中萌芽啊！
　　罗宝书不赖烦地站起来。
　　得，得，我知道你又来那一套。我知道了，我明天一定去领取的，不要白不要。
　　
　　三
　　凹上的村委会办公室门前，李主任在给大家发放红粮种，罗宝书坐在办公室院坝边的石头上，啪啪地吸着烟管。
　　罗宝书，一斤半。
　　罗宝书站起来，想去取。想了想，他又顿时把伸出的手停在空中。
　　怎么别人家三斤，到了我家就只是一斤半了？
　　李主任爱理不理地说。
　　就这些了，你爱要不要，我可要给别人了，变耽误我的时间。
　　罗宝书猛地一下取过粮种，胡须气得直直地立了起来，他低声地念叨着走了。
　　鸡鸡的主任，简直他妈的贪官一个，等老子那乖儿子考上了大学，一定爬到你的头上拉屎撒尿，哼！老子们走着瞧。
　　
　　四
　　忙了一天，罗宝书吃罢饭，斜靠在床上。何玉英蹲在地上整理黄豆。
　　他爹啊！听孩子他二叔说，明天要去领取退耕还林的树苗啊！你去还是我去。
　　罗宝书叹了口气说。
　　你去吧，我怕见到了那个李猪人，我一见他心里就气不打一处来。
　　何玉英抬头看了看男人。
　　你是怎么得罪了人家干部嘛！丝网花制作视频弄得咱们家这么受欺负，唉！
　　罗宝书没有回答女人的话，抱着头想着自己的心事，半晌才若有所思地问道。
　　她娘，你说咱们家静儿能考上大学么？
　　女人摇了摇头。
　　这才从哪里说起啊！儿子才上初中哩！
　　
　　五
　　何玉英去领取树苗，没有抱多少点回来，罗宝书问她。
　　怎么回事啊！就这么几根啊！还不够咱们一块地呢！
　　何玉英把树苗放在靠水缸湿润的角落，洗罢手。
　　也不知道你怎么得罪了人家李主任，人家发话了，给咱们家就得少一点啊！那李主任没有来，叫蔡支书一定给咱们家少发些，弄得我这脸都有些辣啊！
　　罗宝书气愤地冲到村委会办公室，把蔡支书给揍了一顿。第二天，他就被派出所的警官拘留了，拘留十五天。
　　
　　六
　　罗宝书拘留期满后，回到了家中，蔡支书拎着一瓶老土酒来看他。
　　宝书啊！宝书在哪儿呢！
　　宝书坐在凳子上默默地吸着烟管，他假装没有看到蔡支书就来。何玉英有些不自在地说。
　　他爹呀！人家老蔡来了，你招呼都不打一个。
　　何玉英对蔡支书说，老蔡你空手来看看他就行了嘛！这成什么道理了，你还带东西来。
　　蔡支书陪着笑脸说。
　　啥子跟啥子哟！我就是要来看看我的兄弟嘛，是我对不起他呀！是我让他受苦了。
　　何玉英也搭着话腔说。
　　你们说话，我这就给你们泡茶去。
　　蔡支书挨着罗宝书坐下来，叹了一口气。
　　宝书，真的不是我要害你，是那个李主任偏得要让派出所的人来抓你，你还不知道我么，咱们可是一块儿光着屁股长大的啊！
　　罗宝书吐了一口浓烟。
　　没有，我真的没有怪你，是我的不对，是我不该那天晚上，黑灯瞎火的打人家啊！
　　蔡支书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我还纳闷呢！那天晚上我看他的那狼狈样儿，就知道是被人揍了，鼻青脸肿的。
　　罗宝书斜过眼睛来看了看蔡支书。
　　怎么？你也知道！
　　蔡支书神秘地笑了笑。
　　他刚从镇子里下来的那天来过你们家，丝网花制作教程那时你不在。他看见你家女人穿那件薄衬衣，这家伙看到她的奶子了。回去还给我说，晚上要来搞你家女人。我还以为他是说着玩的呢！没有想到他还真的来了。
　　罗宝书苦涩地笑了笑，开心地站了起来。
　　他妈的，原来是这样哦！老子这十五天是值得的咯！
　　蔡支书拍了拍罗宝书的肩膀说，
　　是啊，这家伙也没有好日子过了。他去骚扰邻村的女人，被发现了，现在纪委的正在找他呢！
　　罗宝书和蔡支书相视大笑了一声，猜拳声在屋子里大声地响了起来。
　

在农贸市场的西北角，紧靠国道边上，足有一里地那么长的地方。看上去，什么都没有。我所说的什么都没有，是说不但没有高大的建筑，甚至来低矮的平房也没有。说了半天，那里，究竟有什么呢？别着急，那里有人，是一大群人。人们在这里干什么？我不说，听他们怎么说，你也许就能猜到了。
　　“你昨天赚了多少？”
　　“哪儿呀，你当时都看见了，那人看上去挺有钱的，可是，给他干完活，他妈的，就给了我五块钱！忙活了大半天呢！”
　　“我听说，你跟人家下馆子去了？”
　　“那是。他一直让我陪着他，走了两家小吃部，后来他喝醉了，非拉着我，让我和他一起去了练歌厅，他叫了俩菜，非让我吃，我也真饿了，也就吃了。可是，人家让我算帐，你说，我搁什么给他算帐？”
　　“那你怎么办了？”
　　“还能怎么办，倒霉了呗！”
　　“你掏腰包？”
　　“不掏不行啊！”
　　“掏了多少？”
　　“45！”
　　“好家伙，一天白干了。”
　　“也不算白干，还吃了呢！”
　　“可也是。也只能这么想了。”
　　“今后拉人，可得长住眼神，可不能啥人都拉，闹不好，还得让人家讹了。”
　　“讹我，他还有点人性么？”
　　“那你问谁，我也不知道他的人性，都弄到哪里去了。”
　　这俩人的对话，还在继续，丝网花视频似乎并没有意识到我的存在。
　　我向前走了几步，听一老一小的谈话。
　　“你今早挣了不少吧？”老的问小的。
　　“别提早上的事儿了，没把我累死。”
　　“干啥活呀？”
　　“搬家，你说能有啥活。”
　　“给少了可不能干。”老的似乎是在品评面前的菜肴，虽然闻到了香味，却只能看着，吃到嘴，却没份。
　　“没挨揍算便宜了，还给少了不干？”小的咕嘟着嘴说。
　　“该不是你碰坏了人家的东西吧？”老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