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子
听郑钧的《灰姑娘》,不由得想起他的《拉萨》,不由得想起那盘卡式录音带,不由得想起雷子,一个或许有些顽劣的小孩。
记不起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了,从高中到大学,直至工作了两三年,掐指一算过去了将近十年。十年前我去过他的家,是个普通的二层楼房,宽敞的房间里放着一张大床,吊扇说着夏天的故事,桌上放着三洋。三洋的上面摞着一些卡式磁带,里面就有郑钧的那首《拉萨》。
他跟我玩的挺近乎,大概因为我的成绩在当时算是不差的,像他这样学不进去的孩子会对成绩好的高年级生有点小崇拜。他跟我说他的成绩挺好,大概是班上前几名。打小我就喜欢信任别人,可能是因为自己不大会说谎,所以以为别人也不会说谎。后来我才知道他的成绩其实比较糟糕,后来我才知道他混的不怎么好,后来他永远的埋在了我的记忆里。在天堂里,不会有车来车往、灯红酒绿。
他的这盘卡带那次被我借走后,好像后来“被还”了。一次去我那玩的时候,看见了这几件东西他大概就想起了是自己的了。我感觉我当时是舍不得还的,因为《拉萨》确实很好听,还有周华健的《风雨无阻》。那时的自己感情懵懂,暗恋中的孩子就喜欢听点情歌。对不起,雷子,我拿了你的卡带恶意拖欠;天堂里,你也不要拿别人东西了,因为终有一天你会和我一样,觉得有些亏欠。哥哥很想请你吃顿饭补救,和你拉点家常,说点做人的大道理,说点农民朴实的可贵之处。可惜的是,一切都太晚了。
最后一次见你,好像是在某年的暑假,当时我还在读大学,而你已经走社会了。你骑着一辆不错的摩托,非常有朝气的打我家旁的村道飞驰向自己的家。转眼你都那么大了,母亲告诉我你已经有对象了,可能不久就要成家办事了。后来确实办事了,让人痛心的是,办的不是喜事。你的父母很伤心,你的奶奶很伤心。你是一颗独苗,你就那么仓促的走了,都没跟亲人道一声永别。
小的时候你就很顽皮,村子里的几个男孩子,你和洋洋算是比较不听话的。
洋洋,你也走了。你们都那么年轻,为什么你们对生命如此的草率?天堂里没有车来车往,天堂里不需要和别人攀比过活。
我们都是那荒原上的野草,风来的时候我们随着倾倒。如果你在生活的面前肆意地追求着尊严(面子?),会发现活的好累;即便你的父母给你盖起了二层小楼,你的心灵和我的肉体一样,还是裸露在那个青砖黑瓦的小破屋子里,不遮风、不避雨。
每次回家,相亲们关心的都是我们这些外出打工仔的终生大事,走了的人,很少再有人提起。可生命是那么的宝贵,让人不由得唏嘘不已。雷子,洋洋,在天堂里找个《灰姑娘》,快乐的过好你们未尽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