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校长道歉信暴露出的四个问题

北大校长林建华

 

在校庆大会的致辞中，林建华校长只是念错了几个字（引起大家关注的是鸿鹄的“鹄”和莘莘学子的“莘”两个字）。但是，成为热点新闻之后的“致歉信”，却暴露出了更多更严重的问题。

问题之一：致歉对象限于“亲爱的同学们”。可以肯定，对林校长犯低级语文错误感到失望的，不会只有北大的学生，林校长的“致歉信”中也有“我的这个错误会使很多同学和朋友失望”，并不限于学生，还有朋友。实际上，感到失望的远不止“很多同学和朋友”，至少应该包括北大的全体在校师生员工、已经毕业的学生、在北大工作过的教职员工（已故的蔡元培胡适之蒋梦麟等前辈，倘若泉下有知，恐怕也会是愤怒、羞愧的）——他们跟北大都有“荣辱与共”的关系。林校长用是官场常见的大事化小手法，而不是科学领域实事求是的态度。

问题之二：把自己的错误归咎于文革、地域。有人指出林校长这是推卸责任，让文革替自己的错误背锅。我们只从善意的角度讲：这暴露了林校长逻辑能力的严重不足。“教育几乎停滞”的文革，“离县城几十公里”的小农场，跟林校长语文修养不足之间，都是既不充分也不必要的条件。换言之，林校长的归咎法，不合逻辑。按照实践检验真理的说法，林校长的归咎法则堪称荒谬。他当年既然可以考上北京大学化学系，说明文革、地域都不是他求知上进的障碍。跟林校长生长年代、环境相当甚至更差的人，并非个个都把“鸿鹄”错念成“鸿浩”，也是一个有力的佐证。

问题之三：“所有重要讲话……都是自己写的”。一个研究化学的教授，没有人会苛责他的语文修养和写作水平。人们更关心的是他的行政管理能力和实际效益。一个化学家，所有重要的（！！！）讲话都是自己写的，表面看，事必躬亲，是勤奋努力，任劳任怨，足以令人感动。但细思甚恐：这可能是林校长其实不懂得欣赏尊重汉语言文学领域专家和文史学者的内心世界的折射，也可能是林校长有喜欢将公务私人化、好逞一己之能有独断专行倾向、缺乏知人善任心胸和能力等方面的问题的反映。一个文史领域名家云集的大学，一个学化学出身、能“鸿鹄”把读成“鸿浩”把“莘莘学子”读成“菁菁学子”的校长，重要讲话（文件）都是他自己写的，并引以为荣，这情形跟“盲人骑瞎马”有多大区别呢？

问题之四：林校长真正失望的事情居然无关学养。林校长“致歉信”的末段说：“真正让我感到失望和内疚的，是我的这个错误所引起的关注，使人们忽视了我……的思想……”。这番话有两个重点：一是他并不为自己所犯的低级语文错误真正感到内疚；二是他否定焦虑与质疑、弘扬信心与行动的思想。认为语文基础不重要，企图剥夺民众质疑权利，否定质疑精神，我想请问林校长：您的信心和行动，是从哪里来的？是无源之水？是空中楼阁？是天上掉下个林妹妹？

如果只是校庆大会上念错两个字，我们最多只能得出“这个校长语文水平不够高”的结论，然后以“原来他是学化学的”，加以原谅。但是，事后的“致歉信”中暴露出来的上述四个问题，我们却不免产生如下的焦虑：直面现实，北大危险了；直面未来，中国教育危险了。焦虑之余，我们不禁对林校长产生如下的期盼与奢望：直面现实，引咎辞职；直面未来，恶补中小学语文，还有普通逻辑！

                                               2018-5-6

原文出处：http://blog.sina.com.cn/s/blog_4900fe270102xw0y.html?tj=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