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一支曲子,
只为这支曲子保留耳朵。
一个肖邦对世界已经足够。
谁在这样的钢琴之夜徘徊?
 
可以把已经弹过的曲子重新弹奏一遍,
好象从来没有弹过。
可以一遍一遍将它弹上一夜,
然后终生不再去弹。
可以
死于一夜肖邦,
然后慢慢地、用整整一生的时间活过来。
 
可以把肖邦弹得好象弹错了一样。
可以只弹旋律中空心的和弦,
只弹经过句 ,像一次远行穿过月亮,
只弹弱音,夏天被忘掉的阳光,
或阳光中偶然被想起的一小块黑暗。
可以把柔板弹奏得像一片开阔地,
像一场大雪迟迟不肯落下。
可以死去多年但好象刚刚才走开。
 
可以
把肖邦弹奏得好像没有肖邦。
可以让一夜肖邦融化在撒旦的阳光下。
琴声如诉,耳朵里空无一人。
根本不要去听,肖邦是听不见的,
如果有人在听他时转身离去。
这已经不是肖邦的时代,
那个思乡的、怀旧的、英雄城堡的时代。
 
可以把肖邦弹奏得好象没有在弹。
轻点再轻点
不要让手指触到空气和泪水。
真正震撼我们灵魂的狂风暴雨
可以是
最弱的,最温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