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锐的《软件工程思想》妙语录
《软件工程思想》是一本篇幅不大的书,近日重读一遍。嬉笑怒骂中感受到了一些难以言表的想法,惟有摘录原文中的妙语,与各位同乐:
我偶尔也担心此书写得太肤浅,内容少得可怜。就象一只鸡在水里扑腾了几下,并不能产生美味的鸡汤。但是如果您化了几分钟时间翻阅本书的任意章节,您马上就愿意再化几个小时一口气读完全书,并且乐得直拍桌子:“好!很好!非常好!”
软件开发过程中的坎坎坷坷,仿佛只是人脸的凹凸不平,用热水*巾一把就可抹平。让我们高举程序主义、软件工程思想的伟大旗帜,紧密团结在以Microsoft为核心的软件公司周围,沿着比尔·盖茨的生财之道,不分白天黑夜地编程,把建设有中国特色的软件产业的伟大事业全面推向21世纪。
软件供需双方的代表能在餐桌上谈笑风生,归功于第一线开发人员的辛勤工作。
最早出现的软件工程模型是线性模型(又称瀑布模型)。线性模型太理想化,太单纯,已不再适合现代的软件开发模式,几乎被业界抛弃。偶而被人提起,都属于被贬对象,未被留一丝惋惜。但我们应该认识到,“线性”是人们最容易掌握并能熟练应用的思想方法。当人们碰到一个复杂的“非线性”问题时,总是千方百计地将其分解或转化为一系列简单的线性问题,然后逐个解决。一个软件系统的整体可能是复杂的,而单个子程序总是简单的,可以用线性的方式来实现,否则干活就太累了。线性是一种简洁,简洁就是美。当我们领会了线性的精神,就不要再呆板地套用线性模型的外表,而应该用活它。
当我们欢度国庆时,要搞清楚祖国远不止50岁,我们今天享用到的财富还有上下五千年人民的贡献。
无论是什么好方法,贵在理解与灵活运用,而不可当成灵丹妙药,不象“吃了脑黄金或脑白金,就能使一亿人先聪明来”。
我们经常会听到有经理头衔的人在高谈阔论:“编程我不会,做个项目还不easy?派个人去搞系统分析,回头再叫几个程序员把需求译成程序,不就OK了吗?”——不懂英语的人准以为easy和OK是贬义词。
有人问一个数学家,一个物理学家和一名程序员:“一个盒子有几个面?”
数学家回答说:“有六个面,因为盒子是长方体。”
物理学家回答说:“有12个面,分为6个外表面和6个内表面 。”
程序员回答说:“只有两个面,里面放电路板和硬盘,外面放显示器和键盘。”程序经理的选拔是不容草率的事。不象有些事业单位,只要政治口号喊得勤快、能左右逢缘不犯错误就可混个领导当当。也不象一些官僚机构,只有两个人的办公室也要设正主任和副主任。如果碰巧正主任姓傅,副主任姓郑,还会斗个没完没了。
一个技术水平较差的人被任命为程序经理真是个悲剧,就象一个略有权势的太监,表面上有人对他点头哈腰,背后却被人鄙视。
如果程序经理发现有两个程序员趴在机器旁睡觉,不能只对其中一个大声吼叫:“你一编程就想睡觉,看看人家,在睡觉时都想着编程。”
假如能回到中学时代,我希望能把文科学好。那时侯盛传“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我读中学时很无知,鄙视一切文科,现在后悔莫及。高考语文成绩54分(只比我的期望值低6分)。写作文的最高目标就是不逃题,考试前我总是反复祈祷:我没干过坏事,保佑我作文不逃题吧!上大学的第一天我竟然无法用普通话说出“去洗澡怎么走”,只好晃动澡票与辅导员打哑语。中学的历史、地理课也被我糟踏了,考试时只会填写任课老师某年某月某日在我家乡英勇就义,比谁的成绩更接近零分。更让我沮丧的是,这些行径都不是我发明的,我顶多是个跟屁虫而已,一点回忆的自豪感都没有。
中国经历了很多打斗、整人的革命,却没有一次赶上工业革命。在如今计算机横行的形势下,我们不能再掉队了。
做项目计划,如同给一个待出生的婴儿写传记那样困难。如果允许项目结束后再写计划,那就轻松多了,并且可以100% 地准确。
小时候我对一位老先生吃饭很感兴趣:他总是先把一大盒的米饭吃光了,然后再幸福地品尝一小盒菜。父母告诉我这是中国的传统美德,叫“先苦后甜”。从此我铭记在心,按此道理去学习和工作。可如今在饭店里,人们总是先把菜吃完了,最后才吃点米饭。天哪,生活真是太复杂了,我究竟该“先吃饭” 还是“先吃菜”?
开发人员只有在自己思路清晰时才可能写出让别人能理解的程序。编程时还要注意不可滥用技巧,应该用自然的方式编程。我们的确不知道自己的得意之举究竟是锦上添花,还是画蛇添足。就象蒸出一笼馒头,在上面插一朵鲜花,本想弄点诗情画意,却让人误以为那是一堆热气腾腾的牛粪。
事实上,我可以在5分钟之内说清楚三年来读博所做的工作,根本用不着写100多页的博士论文。我是在临近毕业时,才发觉自己完全不适合读博士学位。将来工作后,我一定要好好编程,重新做人。
不久前我回到西北那所读了六年多的大学,惊奇地发现校园里房前屋后长满了待收割的小麦!这所大学是从事电子科技的,种小麦干啥呀?朱总理曾讲过:“目前国家粮食充足,再来三年自然灾害也不怕。”现在国泰民安,似乎用不着“深挖洞,广积粮”。我素知学校提创勤俭节约、自力更生,但与其种小麦还不如种蔬菜呢。老同学告诉我,种小麦是为了应付“211”工程(为21世纪选拔100所重点大学)的检查团,因为“211”工程有较高的绿化指标。偏偏检查赶在冬天,那时的西北极难长草。我那所大学本来就人多地少,地上一长草马上就会被谈恋爱的学生给折磨死。一到冬天,整个校园就光秃秃一片。用小麦绿化校园可谓千古绝笔,检查团的那些权贵人士早已五谷不分,岂知所见的“草坪”乃是麦田。
如果可行性分析表明做某件事的成功率是10%,失败率是90%,倘若该事情的意义非常大,决策者也许会一拍脑袋:“豁出去,干!”于是这世界就多了一份极喜与极悲。
联想集团领导人柳传志曾说:“没钱赚的事我们不干;有钱赚但投不起钱的事不干;有钱赚也投得起钱但没有可靠的人选,这样的事也不干。”柳传志为决策立了上述准则,同时也为可以行性分析指明了重点。
如果公司的风水不好,会有很多莫名其妙的管理费。每戳一个红艳艳的公章都要化一把钞票。
有一次我拜访了北京大学一位研究经济学的朋友。这个年青人,还是个党员,竞然这么说:“我最近在研究国内明星企业的兴衰问题,我发现了一个规律,明星企业一旦被政府领导人视察过,它就忘了自己是谁,就会做些走向死亡的蠢事。”
有句名言:“人分四类——人物,人才,人手,人渣。”如果一个软件公司里上述四类人齐全了,那么最好的分工是让“人物”当领导,“人才”做第一线的开发人员,“人手”做行政人员,“人渣”负责行贿。
从硕士读到博士出头,这六七年时间,真本事没学多少,倒学会“眼高手低”甚至“弄虚作假”;毕业时蓦然回首,发觉青春已被虚度,心灵已呈老态,唯有长叹短嘘,强把自负作自信。
打破水缸的小孩子很多,但并不见得就会有司马光的业绩。
我从实验室挖来一位聪明绝顶的师弟做技术伙伴(他的头明显比我的大,估计其脑容量至少是我1.5倍)。我曾经以师兄的身份为他洗过一双袜子,他因此觉得我是个好人。
这是废话,如果投资者都是内行的话,就不用请人分析了。你要写出让农民企业家看得懂的可行性分析报告,才叫有水平。
如果客户本身就懂软件开发,能把需求说得清清楚楚,这样的需求分析将会非常轻松、愉快。如果客户全不懂软件,但信任软件开发方,这事也好办。分析人员可以引导客户,先阐述常规的需求,再由客户否定不需要的,最终确定客户真正的需求。最怕的就是“不懂装懂”或者“半懂充内行”的客户,他们会提出不切实际的需求。如果这些客户甚至觉得自己是上帝的爸爸,那么沟通和协商都会很困难。
据历史记载,没有一个软件的需求改动少于三次。唯一只改动需求两次的客户是个死人。这个可怜的家伙还是在运送第三次需求的路上被车子撞死的。[Cline 1995]
有个外星人间谍潜伏到地球刺探情报,它给上司写了一份报告:“主宰地球的是车。它们喝汽油,靠四个轮子滚动前进。嗓门极大,在夜里双眼能射出强光。……有趣的是,车里住着一种叫作‘人’的寄生虫,这些寄生虫完全控制了车。”
如果您学会了客观、科学的可行性分析,在作决策时就要果断,要学习热恋中的这个年青人——“倒底行还是不行?行就结婚,不行就离婚。”
就象“一切帝国主义都是纸老虎”那样可以断定“差的系统设计必定产生差的软件系统。”所以我们要努力保证系统设计“根正苗红”,把一切左倾、右倾的设计思潮消灭在萌芽状态。
“天下西湖三十六,最美是杭州”,千年前苏*坡大学士对西湖精采绝伦的系统设计,使杭州荣升为“天堂”,让后人只剩下赞叹和破坏的份了。
象人类追求心灵美和外表美那样,软件系统也追求(内在的)功能强大和(外表的)界面友好。但随着生活节奏的加快,人们已少有兴趣去品味深藏不露的内在美。如果把Unix系统比作是健壮的汉子和妇人,那么Windows系统就象妩媚的小白脸和狐狸精。
如果不想让坏事传播开来,就应该把坏事隐藏起来。为了尽量避免某个模块的行为去干扰同一系统中的其它模块,在设计模块时就要注意信息隐藏。应该让模块仅仅公开必须要让外界知道的内容,而隐藏其它一切内容。
美国也许是世界上丑闻最多的国家,因为它追求民主,不懂得“隐藏信息”。但美国又是软件产业最发达的国家,模块化设计的方法都是美国人倡导的,他们应该很懂得“隐藏信
息”。真是前后矛盾,这些美国佬!在计算机速度日新月异的今天,为什么还需要高效率的程序?因为我们的雄心与能力是一起增长的,技术进步最快也快不过人们欲望的增长。
当年国民党的文人为了对抗***的《沁园春·雪》,特意请清朝遗老们写了一些对仗工整的诗,请蒋介石过目。老蒋看了气得大骂:“娘希匹,全都有一股棺材里腐尸的气味。”
如果类A和类B毫不相关,不可以为了使B的功能更多些而让B继承A的功能。不要觉得“白吃白不吃”,让一个好端端的健壮青年无缘无故地吃人参补身体。
有不少人编程时用拼音给函数或变量命名,这样做并不能说明你很爱国,却会让用此程序的人迷糊(很多南方人不懂拼音,我就不懂)。
这好比一个人在森林里,看到树上钉着一块“危险”的大牌子。但危险到底是什么?树要倒?有废井?有野兽?除非告诉人们“危险”是什么,否则这个警告牌难以起到积极有效的作用。难以理解的断言常常被程序员忽略,甚至被删除。[Maguire 1993]
我们这一群博士生三年来尽干些自欺欺人的事,到毕业时学问既不深也不博。个个意志消沉,老气横秋。长此以往,总有一天招聘会的大门前将贴出标语“博士与狗不得入内”。
改错是个大悲大喜的过程,一天之内可以让人在悲伤的低谷和喜悦的颠峰之间跌荡起伏。如果改过上万个程序错误,那么少男少女们不必经历失恋的挫折也能变得成熟起来。
大学科研机构里的软件维护工作恐怕是做得最差的了。几乎每一批新的研究生都会把毕业生留下的软件臭骂一通,然后全部推到重做。到他毕业该走时,就轮到别人骂他的工作了。如此轮回,最终没有什么成果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