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你看到了2067年1月1号早上的太阳,支持你八十六年的信念岂不是就轰然倒塌了?”悦摇晃着手中的高脚杯,红酒打着圈儿。
“不会。”我大笑,“因为我度过了充实的八十六年。”
知道诺查丹玛斯的预言时,上初中的我正经历着懂事以来最大的痛苦。
今天看来,那时被班主任整、被同学羞辱实在是如同儿戏,但彼时我的彷徨和自卑却是实实在在的。班主任教政治,于是我从此厌恶政治,转而在佛经中寻找信念,很长一段时间,我靠着《金刚经》中的只言片语活下去,副产品是古汉语出奇的好,一时兴起甚至能写出一小篇通透的文言文。
偶然的机会,我从一本小册子里看到“地球将于1999年毁灭”的标题,一个叫诺查丹玛斯的老家伙说地球连同人类将在“1999年七之月”毁灭,他之前的业绩是成功预言两次世界大战和希特勒的诞生。看到预言的同时我也精确计算出“1999年七之月”——我刚刚经历完高考——假如我考得上高中的话。
郭沫若曾经这样形容泉州:“此地古称佛国,满街都是圣人”。
泉州的寺庙极多,其中不乏像开元寺这样的名刹,而我最喜欢的却是低调的承天寺。在这里我可以看到弘一法师火化遗迹,广钦老和尚曾经的足迹,还有略显破落却丝毫不给人压抑感的庙堂。最喜欢在不开心的时候到这里跟和尚们聊天,他们很平和,也从不把我当小孩子看。
我把诺查丹玛斯的预言告诉一位很熟捻,却早已不记得法名的僧人。他并没有我想象中的思考和沉默,而是很爽朗的笑了。身为形意拳高手,他曾经当众一招把个小流氓打飞出去三米,中气很足,笑起来屋顶上的瓦片都会颤动。
“你知道吗,我们出家人,把每天都当成是世界末日。”他笑毕,换来我疑惑的眼神,“经书上说,大千世界,如同火宅,但是人们深处其中,却丝毫不觉恐怖,这难道不是很好笑的事情吗?”
他继续说:“不管那个诺什么的预言是真是假,我都宁可相信,信则得救。你忘记自己,活在很充实的每一天里……”
“不用说了。”我也笑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信则得救。”
1999年9月,我踏进了大学校园。
三个月后,我看见了2000年元旦的朝阳。
那一刻,我告诉自己,一切都重新开始了。
我常跟人说,自己的命,是算定了的:生于忧患,死于忧患,2066年是终点。
假如上天让我看到2067年的太阳,我会感激,更会庆幸,因为我信了2066,信则得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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