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
夜里十二点,曹雨平睡得正香,手机忽然响了。电话那头,传来康敏的声音:“帅哥,睡了没有啊?”
曹雨平睁开的眼睛又闭上了,有点无奈地说,阿敏,怎么是你啊,这么晚还不睡?阿敏在那头笑,说,不想睡,想你了呗,出来喝酒不?
曹雨平的大脑仿佛被什么东西刺激了一下,他以为自己听错了,揉揉眼睛,心想这是康敏说的话吗?平常见面多讲几句都脸红的,现在这么肉麻的话也敢说出来?看看旁边熟睡的蓝玫,侧过身,他压低了声音说,喂,你别乱叫啊,我们已经睡了,不去啦。阿敏在那边不依不饶,说:“别把你们两个字说得那么重好不好,你以为我白痴啊,我知道蓝玫睡在你旁边,把电话给她,我跟她说,叫她一起过来。”
曹雨平一屁股从床上站了起来,又看了看蓝玫,生怕她听到。走到阳台上,他说,别搞了,蓝玫她睡着了,我不想叫醒她。
“那就借你用一个小时,快点来,我在金海岸歌舞厅等你,要是不来,我跟你没完!”电话那头,马上掐了线。
曹雨平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赶紧回拨康敏的电话,说:“阿敏,你怎么跑酒吧去了?和哪几个人啊?“
康敏说:“我一个人。为什么不能来酒吧啊,难道就准你们男的来吗?”
曹雨平想到周剑离开的这几天,康敏要死要活的样子,猜她此时肯定还是想不开,于是劝她:“阿敏,我知道周剑离开后,你的心情不好,但是你没必要跑到那些地方乱来啊!”
康敏说,别提他好不好,我才不稀罕他呢,你以为我那么笨,是为他而来这里吗?我告诉你,天涯何处无男人,你看我旁边现在到处都是男人,真的也,好多。哎,你到底来不来。
曹雨平知道不去不行了,她一个人在外面真的不安全,就说,好吧,好吧,你等我,我马上就来。
D厅里,灯光昏暗,强劲的摇滚音乐声中,许多人疯狂地在尖叫着,呐喊着。曹雨平钻进人群,看到康敏正一个人在D厅一侧摇着头,使劲的乱舞着手臂。走进跟前一看,发现她头发丝丝缕缕地挂在脸上,已乱成一团。见到曹雨平过来,康敏哭了,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不停地住下流。勾着曹雨平的肩膀,康敏对着他的耳朵大声说,曹雨平,为什么周剑这么没良心,我为他做了那么多,他却对我一点留恋也没有?你说他是不是很混蛋!!!曹雨平听了,不知是该安慰她,还是该附着她一起骂周剑才好。最后,只能对着康敏喊,说,阿敏,别这样,每个人都有一些难处,或许他过两天又他回到你身边,也不是没可能啊!康敏哭得更厉害了,说,不会的,我知道他的,他不会再回来了,我今天才知道,男人真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伴着康敏的说话,一股强烈的酒精冲到曹雨平脸上,他知道她喝多了。于是搂着她转到D厅角落的沙发上,将她放了下来,说,阿敏,你先坐一下,我去帮你结账。
阿敏踉跄着站起来,口里大声喊:我还要跳,不要那么快走!说完,一把将曹雨平拉到沙发上,跟服务员喊:“哎!小妹,再拿两支酒!”曹雨平转过身,又把康敏扶着坐下去,说,很晚了,该回去了,要不明天肯定没法上班了。
康敏喝了口水,说,你怎么就这样子!!又不要你付钱,我买单。
曹雨平,说,这不是谁买单的问题。这样吧,只喝一瓶,喝完就走,你要是多喝,醉了我不会扶你回去的。
康敏不高兴地说,不要你扶,我现在根本没醉,不信你看我的脸,有没有红?边说边把头凑进曹雨平的脸前,要他仔细看看。曹雨平闻着她那头发散发出的幽香,心中荡漾出一种莫名冲动。扶住康敏的双肩,说,好了好了,你没醉,时间不早了,说好了,喝完这瓶就走。
康敏说,不行,起码要把你喝醉才能走。她越说话越多,问他,曹雨平,我叫你过来,你不怕蓝玫生气吗?曹雨平说,她睡了,我是不想来的啊,电话里跟你讲不清,被你劫过的。不说这些了,酒喝我们就走了。康敏歪着头,哈哈大笑起来,指着曹雨平说,怕了吧,真没用,怕她你还来。曹雨平也笑了,说,我不来,要是你一个人能站着走出这里就算你厉害!说着话,酒很快就没了,曹雨平也不理会阿敏在一旁抗议,走到收银台,去结账了。再回头找到康敏时,她已趴在沙发的一角,头都歪到一边去了。曹雨平拍拍她的头,说,大小姐,醒醒,走了,别睡着了啊!她坐直身体一,说,我不走,我要睡在这里。曹雨平看着她,也没办法,最后只好一只手小心地架住了她的胳膊,另一只手扶住她的腰,走出了D厅。
在街边,看看时间,已是深夜两点了,曹雨平对康敏说,是回你的住所还是去我那里?话一说完,他就知道白说了,心想要是回到我那,肯定会吵醒蓝玫,并且影响她休息,不能回去。幸好康敏也没听清曹雨平问的,嘴里不停说着一些糊里糊涂的话。过了好久,她努力睁开眼,看了一眼曹雨平,说,我要找周剑,周剑,你不要离开我,我不能没有你......曹雨平想,这女人口是心非,没醉的时候好像挺厉害,一醉就把真话全说出来了。附着她的耳边,告诉她说,大小姐,我不是周剑,你看清楚了啊,现在我郑重告诉你,不要再提周剑了,否则我放手让你找他去,让他送你回去好了。康敏说,我头好疼.....
叫了TAXI,曹雨平把康敏先塞了进去,自己挨着她坐下,对司机说,去金河大道。可车还没开多久,康敏忽然喊了起来:司机!停车!停车!我要吐了。司机一个急刹车,差点把他俩撞到前面的不锈钢挡网上!
惊呼几声,康敏便顾不上安全不安全,打开车门,把头歪到外面,大口大口呕吐起来了。
曹雨平见她吐得难受,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说,下次不要喝这么多了,很伤身体的。康敏吐完,把右手朝后面叉来,说,纸巾,给我纸巾。曹雨平没有注意她的手,还在看她,她的手一下子戳到他的眼睛,痛得他啊啊叫了起来,一只手捂了眼睛,一只手去掏裤袋找纸巾,但什么也没掏到,说,我没纸巾了,你袋里有吗?
前面的司机这时说话了,说我这有,拿着。
过了一段时间,康敏说,现在舒服多了,开车吧。曹雨平也说,师傅你开慢点,免得她又吐。
到达康敏的住所时,已是三点多了。曹雨平扶着康敏住她住的五楼爬。
到第三楼,她说,我脚好软,爬不动了,歇一会儿好不好?曹雨平无可奈何,说,好吧,那你坐在这休息。
过了几分钟,曹雨平问她:可以走了吗?康敏点点头,站起来继续往上爬。
到了四楼,她说,再休息一下,我又爬不动了。曹雨平喘着气,说,我扶着你都没觉得累,你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到了。康敏说,不行,我要休息!要不你背我上去也行。
曹雨平问她,你要休息多久?
“我不知道。”康敏有气无力的回答。他看看她,又看看楼梯,咬咬牙说,服了你了,上来,我背你!康敏很顺从地把双手套在了他的脖子上,说,这样多好,走吧。
把康敏放在床上,曹雨平说:“看你身材挺好的,想不到比猪还重,真是累死我了。”
“你才是猪,大肥猪!累死你活该!”她反击。
他摸摸她额头,说:“酒醒了?居然还知道我在骂你哦,好好睡吧,我回去了。”
康敏问,你还回吗?
“当然要回去啊,不回去,难道跟你睡啊?”
“你休想。”
“就是啊,又不跟你睡,又不回去的话,想让我成流浪狗啊。”
康敏笑了,想了一会儿,说,那边纸箱里有泡沫垫,你拿出来往地上一铺就可以睡了。曹雨平说,不了,我还是回去,要不蓝玫会生气的。
不要紧的,明天我跟她说清楚,康敏说,快点嘛,我都不怕你,你还怕我啊,真是的。
曹雨平觉得自己实在困极了,还真的有些不想动了,于是铺了泡沫垫,倒头便睡。
(四)
早上七点,手机闹钟准时叫了起来,平常最爱听的铃声,这次变得好刺耳。曹雨平额头用胳膊撑着地坐起来,看看康敏,她还在熟睡,脸上似乎仍挂着昨晚晚的泪痕。不忍心叫醒她,自个轻手轻脚地进了洗手间。
胡乱洗漱回来,曹雨平推了推她,说:“阿敏,起来,要上班了。”她的手稍稍动了下,翻个身,没其他的反应,仍沉浸在她的美梦里。
蓝玫的这时电话过来了,问,曹雨平,你死去哪里了?
曹雨平赶紧把门带上,走了出去,边下楼梯边跟蓝玫说:“我在康敏这里,昨晚她喝醉了,我送她回来了。”
“什么?在康敏那里?”蓝玫在电话那头说话的语气明显不对了。
“是啊,我现在正下楼呢?”
“你.....你......你没搞错吧!”啪地一声,蓝玫把电话挂了。
曹雨平又拨了过去,蓝玫没接。再拨,还是没接。他想,不接算了,反正都要过去上班,见面再说。
上午搬货上柜架隙间,曹雨平交完出仓单,走到蓝玫桌前说:“中午我们去吃比萨,我等你。”
蓝玫看了他一眼,不回答,仍旧忙自己的事。旁边阿芳听到了,说:“听者有份,你请客,我也要去!”曹雨平说,没问题,老规矩嘛,反正我请客,你出钱。
“切!小气男人,不去了!”阿芳愤愤地说。
曹雨平说,小什么气嘛,我要请的话,你男朋友他能放过我吗?又转过头看蓝玫,她把脸扭到一边去,不理他。曹雨平还本来想跟她讲几句昨晚的事,一看形势不对,闭了嘴出去了。
中午在比萨餐厅,曹雨平等了半个小时,也没看到蓝玫,只好郁闷地打了包回去。去财务室找她,也没看到,将比萨放在她桌上,先上班去了。
晚上和同事打了一时小蓝球,回到住所,蓝玫已吃完饭,坐在一旁看着书。曹雨平狼吞虎咽将桌上已凉的饭菜一扫而空,说:“还是老婆做的菜好吃!”
“谁是你老婆?”蓝玫说:“昨晚到底怎么回事,你现在最好跟我说清楚。”
(五)
绿岛咖啡厅二楼,康敏坐在靠玻璃的小方桌旁,正笑笑地看着他。见他老半天还没发现自己,于是将手伸得高高的,喊:“笨猪猪,在这儿!”。旁边餐桌的情侣们听到喊声,都转过头朝康敏看,然后又看曹雨平。曹雨平被看得极不自然,走到她对面坐下。康敏却一点儿也不在乎别人看她的眼神,说:“哎,坐那么远,是不是怕我吃掉你啊?坐过来吧,这有两个位。”
“不是啊,我坐你对面好跟你讲话些。”曹雨平有些顾虑,但不愿讲出来,只好找个借口这样说了。
曹雨平要了份意大利粉,一杯果汁,日说:“阿敏,你这衣服以前好像没穿过吧,挺合你身材的。”
康敏一听,眼睛放大了许多,说:“是吗?以前我穿过啊,只是你整天盯着蓝玫看,没看我而已。怎么样,蓝玫还在和你冷战吗?”
“是啊,你们女人就是麻烦,没事喜欢找事。本来很简单的事,越搞越复杂。”
曹玉平:男 湖南郴州桥口排塘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