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自神话的写作要义之英雄之旅

源自神话的写作要义之英雄之旅

英雄之旅 

从本质上说，不论如何变化，英雄的故事总是一段旅程。英雄离开舒适、平淡的地方，到充满挑战的陌生世界去冒险。它可以是外部之旅，去一个明确的地点：迷宫、森林、洞穴、陌生的城市或者国度——这个新的地域会成为英雄和反派及挑战者角力的竞技场。

而也有很多故事让英雄去经历一段内心之旅，在头脑、内心、精神领域里展开旅途。在所有精彩的故事中，英雄都会成长和改变，在旅途中改变自己的人生：从绝望到充满希望、变缺点为优点、由愚笨到智慧、由爱生恨再生爱。这些情感的旅程让故事变得好看，并且牢牢地吸引着观众。

英雄之旅的那些阶段在所有类别的故事当中都能找得到，不是仅限于那些“英雄式”的激烈行动和冒险。每一个故事的主角都是旅途中的英雄，即便路途只是延伸在他的脑海里，或者只在人际关系的空间里。

英雄之旅的每一站都会自然而然地出现，即便作者对它们并不熟知。但是，如果你对这个最古老的叙事入门有一些了解，你在发现问题和改进叙述方面会得到很大的帮助。把这十二个阶段当做英雄之旅的路线图吧。这只是抵达终点的诸多路径之一，但它绝对是最灵活、最长久、最值得依赖的一条大路。

英雄之旅的阶段 

1．正常世界

2．冒险召唤

3．拒斥召唤

4．见导师

5．越过第一道边界

6．考验、伙伴、敌人

7．接近最深的洞穴

8．磨难

9．报酬（掌握宝剑）

10．返回的路

11．复活

12．携万能药回归

英雄之旅的模型 

 

英雄之旅

1．正常世界

大多数故事都让英雄从正常而平凡的世界进入一个崭新而陌生的非常世界。这种“离水之鱼”的思路启发了无数的电影和电视剧（比如《亡命天涯》 ③、《比佛利山人》 ④、《史密斯先生到华盛顿》 ⑤、《误闯亚瑟王宫》 ⑥、《绿野仙踪》、《证人》 ⑦、《48小时》 ⑧、《运转乾坤》 ⑨、《比佛利山超级警探》 ⑩等）。

如果你想刻画一条背井离水的鱼，你就得首先刻画它所在的正常世界，从而与它即将进入的离奇世界之间产生鲜明的对比。

 

 

 

在《证人》这部电影里，你看到城市巡警和阿米什 母子分别在他们自己的正常世界里，随后，他们被卷入了完全陌生的环境：阿米什人被城市吞没，而城市巡警遭遇了19世纪的阿米什世界。在《星球大战》里，你首先看到英雄卢克•天行者作为一个农家孩子郁闷得想死，随后，他就去搞定宇宙了。

在《绿野仙踪》里也是一样，一定的篇幅被用来建构多萝西在堪萨斯乏味的日常生活，随后她就被吹到了神奇的奥兹国。影片以一成不变的黑白画面拍摄堪萨斯的部分，而奥兹国的场景则用明艳的彩色胶片拍摄，突出了两者间的对比。

《军官与绅士》 这部影片同样也描画了英雄的正常世界（刚加入海军的野孩子和他酗酒嫖妓的父亲）和非常世界（秩序井然、衣冠楚楚的海军飞行学校）间的鲜明对比。

2．冒险召唤

英雄必须面对问题、挑战或者奇遇。一旦冒险召唤响起，他就无法无限期地赖在襁褓般的正常世界里。

也许大地正在面临衰竭，就像亚瑟王传说里寻找圣杯的情节一样，只有圣杯能够治愈大地的创伤。在《星球大战》里面，冒险召唤是莉亚公主危急之中给老智者欧比旺•肯诺比发出的全息信号，通过他使卢克加入冒险。莉亚被达斯•维德抢走，就像希腊的春之女神珀耳塞福涅被冥王普路同抢到阴间一样，救回她对恢复宇宙的平衡至关重要。

在很多侦探故事里，私家侦探的冒险召唤是他拿到了一个新案子，他需要侦破一桩打乱了正常秩序的犯罪。一个好的侦探必须既能破案也能让错案昭雪。

在复仇的情节中，冒险召唤一般是一个需要昭雪的错案，或是打乱自然秩序的罪行。在《基督山伯爵》里，爱德蒙•唐泰斯被投入冤狱，他受到复仇欲望的驱使而越狱。《比佛利山超级警探》的情节开始于英雄的挚友被杀害。而在《第一滴血》里面，兰博因为一个心胸狭窄的警长对他的不公正对待而愤怒。

在浪漫喜剧里，冒险召唤可能是第一次遇到那个既特别又烦人的他或者她，从而展开追求和争吵。

冒险召唤确立了赌局上的赌注，明确了英雄的目标：达成梦想、赢得宝藏（爱人）、复仇（平反昭雪）、迎接挑战（改变人生）。

危机一般可以表述为召唤引发的一个问题：E.T.或者多萝西能重返家园吗？卢克能打败达斯•维德，救回莉亚公主吗？在《军官与绅士》里面，英雄会因为任性被那个严厉的海军陆战队教官赶出海军飞行学校呢，还是会赢得军官与绅士的称号呢？两情相悦，但有情人能终成眷属吗？

3．拒斥召唤（迟疑的英雄）

这个阶段关乎恐惧。在这个时点，英雄一般会在冒险的出发点犹豫不前、拒斥召唤或者表露迟疑。他毕竟正面对最强烈的恐惧——未知世界的恐怖。英雄在此时还没有全身心的投入冒险，他可能还在考虑要不要顺着原路退回去。需要有一些其他的影响使他度过这个恐惧的转折点，比如环境的变化、自然秩序进一步遭受侵犯或者来自导师的鼓励和支持。

在浪漫喜剧里，英雄可能表现出对投入感情的迟疑（或许是因为前一段感

情的余痛）。在侦探故事里，私人侦探可能会在一开始拒绝受理该案件，却会在后面的情节里改变判断，决定受理。

在《星球大战》的拒斥召唤阶段里，卢克拒绝了欧比旺的冒险召唤，返回了他叔叔阿姨的农场，却发现他们已经被帝国的暴风突击队杀害。卢克立刻打消了迟疑，积极地展开了冒险。对他来说，帝国的罪恶变成了切肤之痛，他被触动了。

4．导师（智慧的长者）

在这个阶段开始之前，很多故事已经引入了一个巫师梅林（出自亚瑟王故事）式的角色——也就是英雄的导师。英雄和导师之间的关系是神话中最常见的主题之一，也是最具有象征意义的。它代表着父子、师生、医患和神人之间的关联。

导师可以以如下的形象出现：年长而智慧的巫师（《星球大战》）、严厉的军事教官（《军官与绅士》）或者两鬓斑白的拳击教练（《洛奇》） ⑬。如果把电视剧《玛丽•泰勒•摩尔秀》 ⑭看做神话，导师就是路•格兰特。在《大白鲨》里，导师则是罗伯特•肖饰演的那个鲨鱼通。

导师的功能是帮助英雄做好面对未知的准备。他们可以提供建议、指导或者魔法装备。《星球大战》里的欧比旺把卢克父亲的激光剑交给了他，他将在对战原力的阴暗面时使用它。在《绿野仙踪》里，善良女巫葛琳达给多萝西提供了指引，并且给了她最终把她送回家的红宝石鞋子。

当然，导师的作用仅止于此。英雄归根结底还是要独自面对未知。导师只是经常需要在英雄的屁股后面温柔地踢上一脚，把他踹进未知的冒险中去。

5．越过第一道边界

现在，英雄终于全身心地投入了冒险，并且越过第一道边界，第一次完全进入了故事中的非常世界。他准备好迎接冒险召唤中的问题或挑战。此时此刻，故事和冒险才真正地走起来了。热气球飞升，罗曼史开启，船帆乘风，飞机飞船升空，马车队出发轰隆轰隆。

电影一般都分为三幕，它们相应地代表：1）英雄下定行动的决心；2）行动本身；以及3）行动的后果。第一道边界标志着第一幕和第二幕间的转折点。克服了恐惧的英雄决定面对问题采取行动。他现在投入了冒险，已经没有了退路。

这即是多萝西在黄砖路上出发的时刻。也正是在此时，《比佛利山超级警探》里的英雄阿克塞尔•福利决定违背上司的命令，离开他在底特律街头的正常世界，前往比佛利山的非常世界去调查他朋友的死。

6．考验、伙伴和敌人

既然英雄已经越过了第一道边界，他自然而然地就要迎接新的挑战和考验，与他人成为伙伴或敌人，并且开始熟悉非常世界里的规则。

沙龙或者肮脏的酒吧就很适合作为这个阶段的场景。无数的西部片都把英雄带到一个沙龙里，他的雄性气概和决心会在这里受到考验，朋友和恶人也会在这里亮相。酒吧的另外一个用途是：英雄可以在里面获得信息，熟悉非常世界特有的新规则。

在《卡萨布兰卡》里，里克的咖啡馆就是一个阴谋之家，盟友和对手都在那里出现，英雄的道德品质也不停地在咖啡馆里接受考验。《星球大战》里的小酒馆既是与汉•索罗结成重要联盟的场景，也是与赫特人贾巴形成敌对的场景——后者在两个续集之后的《绝地归来》里才产生报应。在这个小酒馆里，弥漫着令人目眩的超现实暴力气息，挤满了奇形怪状的外星人。在这里，卢克感受到了他刚刚踏入的非常世界，它既让人兴奋也充满危险。

这样的场景给角色提供了性格发展的空间，英雄和他的同伴在我们眼前对周围的压力做出反应。就在《星球大战》的小酒馆里，卢克看到了汉•索罗处理紧张局面的手段，也得知欧比旺其实是一位拥有强大战斗力的巫师。

在《军官与绅士》的同一阶段里也有类似的情节发展：英雄结交伙伴和敌人，而且遇到了他的“心仪对象”。英雄性格的几个方面——侵略性、敌意、打架经验和对女人的态度——在压力之下有所表现。不用说，酒吧是这一阶段的典型场景。

当然，不是所有的考验、伙伴和敌人都在酒吧里出现。在包括《绿野仙踪》在内的很多故事里，它们都在旅途上直接出现。在黄砖路上，多萝西赢得了同伴稻草人、铁皮人和胆小的狮子，也遇到了敌人，比如生气的说话树林。她也通过了一系列的考验：解救被钉住的稻草人、给铁皮人上润滑油，还有帮胆小的狮子克服恐惧。

《星球大战》里的考验在小酒馆之后继续出现。欧比旺让卢克蒙着眼睛战斗，让他对原力有所了解。卢克也成功地通过了另一个考验：与帝国士兵的激光战。

7．接近最深的洞穴

英雄终于来到了险境的边缘，比如幽深的地底、宝物的藏匿之所。一般来说，这里是英雄最大敌人的总部，非常世界里最危险的地点——最深的洞穴。英雄进入这个恐怖空间也就越过了第二道边界。英雄一般都会在洞口做准备、做计划、用智慧战胜恶人手下的警卫。这就是“接近”的阶段。

在神话中，最深的洞穴象征着死亡之地。英雄会进入地狱营救所爱之人（俄耳甫斯） ⑮，或者进入洞穴打败恶龙，赢得宝物（北欧神话里的西格德） ⑯，或者进入迷宫挑战怪兽（忒修斯 ⑰与人身牛头怪）。

在亚瑟王传说里，最深的洞穴是厉祠，圣杯可能就在那充满危险的房间之中。

在现代神话《星球大战》里，接近最深的洞穴发生在卢克•天行者一行被吸进死星的时刻，他们将在那里迎战达斯•维德，营救莉亚公主。在《绿野仙踪》里，多萝西被关进了恶女巫的凶险城堡，接近最深的洞穴就是伙伴们潜入城堡营救她的时刻。而《印第安纳•琼斯之魔宫奇兵》这部电影的名字已经点出了最深的洞穴之所在。

“接近”这一行动包含了所有的准备行动——为了进入最深的洞穴和迎接死亡威胁所做的准备。

8．磨难

在这一阶段里，英雄直接面对他人生中最大的恐惧，他的命运坠入谷底。他在战斗中被敌对势力逼至死亡的边缘，不得不面对生死危局。磨难对于观众来说是一个“黑暗时刻”，我们被吊在悬念和紧张之中，难以预料英雄的生死。而英雄就像《圣经》里的约拿 ⑱一般，“身陷鱼腹”，命运叵测。

在《星球大战》里，死星的最深处，令人心焦的磨难发生在卢克和莉亚一行困在巨型垃圾粉碎机里的时刻。卢克被污水里的触手怪拉到水下很长时间，观众会猜测他是否已经死了。在《外星人E.T.》里，可爱的外星人貌似一时死在了手术台上。在《绿野仙踪》里，多萝西和她的朋友陷入了恶女巫

之手，看似无法逃生。而《比佛利山超级警探》里的阿克塞尔•福利在这一阶段被恶人的手下用枪指着脑袋，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

在《军官与绅士》里，扎克•梅奥承受磨难之时是他的海军陆战队教官全面启动了对他的折磨和羞辱行动，想迫使他退学。这是一个心理意义上的生死时刻，因为如果他屈服了，他成为军官和绅士的路就会堵死。他拒绝退学，活过了磨难，也因为磨难而改变。那个军事教官是个狡猾而智慧的长者，他迫使梅奥认可了自己对他人的依赖，把原本非常自我的梅奥变成了更适应团队协作的人。

在浪漫喜剧中，英雄面对的死亡很可能是爱情暂时的死亡，就像老式标准情节套路“男孩遇到女孩，男孩失去女孩，男孩搞定女孩”中的第二部分。英雄与恋爱对象间的关系在这一阶段看起来面临绝境。

磨难在所有故事里都是至关重要的阶段，英雄在磨难中必须死去或貌似死去，以便他能够获得重生。这是英雄神话散发出魔力的主要阶段。经历了故事前面那些阶段，观众已经对英雄和他的命运产生了认同感。发生在英雄身上的事情我们也会感同身受，故事催促着我们去和英雄一起经历在死亡边缘徘徊的时刻。我们的情感暂时被压抑，以便在英雄死而复生的时候被激活，而激活的结果就是，我们感受到无比的兴奋和愉悦。

游乐场里过山车的设计师就对这一原则了如指掌。过山车让游客产生濒临死亡的感觉，与死亡擦肩而过能够产生巨大的刺激和快感。和死亡擦肩之时，你对活着的感觉才会前所未有的强烈。

作为关键元素，磨难也出现在帮会或者秘密组织的入会、晋级仪式里。入会者被迫在某种恐怖的经历中体验死亡，而后体验复活——好似作为一个帮会新人获得了再生。所有故事的英雄其实都是被带去见识生死的入会者。

所有的故事都需要这样一个生死时刻，让英雄和他的目标都陷入致命的危机。

9．报酬（掌握宝剑）

经历了屠龙除魔和九死一生之后，英雄和观众完全有理由庆祝一番。英雄现在掌握了他一路追寻的宝物的所有权。宝物（或曰报酬）既可以是魔剑之类的奇异兵器，也可以是圣杯或者万能药之类的能够拯救大地衰竭的宝器。

作为报酬的“宝剑”也有可能是知识和经验，它能加深对敌对势力的理解，并且促成最终的和解。

在《星球大战》里，卢克救回了莉亚公主，并且获取了死星的计划，掌握了击败达斯•维德的关键。

多萝西从恶女巫的城堡逃出来时获得了女巫的扫帚和红宝石鞋子，掌握了返回家园的关键。

在这个阶段，英雄和父母的矛盾也迎刃而解。在《绝地归来》里，卢克和达斯•维德达成了和解，而维德竟然是他的父亲，并非十恶不赦之人。

在浪漫喜剧里，英雄会跟异性和解。在很多故事里，所爱之人就是英雄所要赢取或营救的宝物，这一阶段也经常会出现一场感情戏，用来庆祝英雄的胜利。

从英雄的角度看，异性角色经常会作为变形者（与改变相关的一种原型）出现。异性看起来总是不停地变化着形态和年龄，这其实反映了异性身上多变而难以理解的那些特点。诸如吸血鬼、狼人和其他变形者的传说象征着两性都认为对方善变。

英雄所经历的磨难也许会让他加深对异性的理解，让他看到变形的外表以外的东西，从而走向与异性的和解。

作为从磨难中九死一生的奖赏，英雄也许会变得更有魅力。他为了大家的利益而搏命，因此赢得了“英雄”的称号。

10．返回的路

英雄还没有衣锦还乡呢。我们这就要进入第三幕：英雄曾经在磨难中直面黑暗势力，现在要着手处理后事了。如果他尚未与父母、神灵或者敌对势力和解，他们或许会对他穷追不舍。一些经典的追逐场面就发生在这一阶段，英雄因为掌握了宝剑、万能药或者宝物而在返回的路上被复仇者追击。

于是，当卢克和莉亚逃离死星的时候，他们被达斯•维德穷追猛打。《外星人E.T.》里返回的路则是埃利奥特和E.T.的月光单车飞行，他们被代表压抑性政府权威的“钥匙”（由彼得•凯奥特饰演）追捕。

这一阶段标志着返回正常世界的决定。英雄认识到，非常世界到底不是久留之地，而前方仍然潜伏着危险、诱惑和考验。

11．复活

在古代，猎人和战士在回到家园之前都必须接受净化，因为他们的双手沾满了鲜血。同理，经历过死亡之地的英雄在回到正常世界以前，必须在最终的死亡磨难和复活中获得重生和洗涤。

这一般都是第二个生死难测的时刻，几乎是磨难阶段死亡与重生的再现。死亡和黑暗会在最终失败以前孤注一掷。就像期末考试一样，英雄必须再接受一次考验，让大家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在磨难课程里学到了东西。

英雄因为这些死而复生的阶段而改变，他将有能力返回正常的生活，作为一个具有新鲜见识的新人而重生。

《星球大战》系列总是在这个元素上做文章。“经典三部曲”总有这样的最终战斗场面：卢克几乎丧命（或者一时间貌似已经死去），然后他会奇迹般地复活。每次磨难都让他获得了应对原力的新知识和新能力。他因为这一经历而变成了一个新人。

《比佛利山超级警探》里的阿克塞尔•福利，在高潮场面中又一次在恶人的手心里面对死亡，但因为比佛利山警方的介入而得救。有了这段经历，他对协作有了更深的理解，也因此成为了更完善的人。

《军官和绅士》有着一系列更加复杂的最终磨难，英雄在好几种情形下面对死亡。扎克为了帮军校同学克服困难而放弃了在体育比赛中得奖的机会，他以自我为中心的性格死了；他和女朋友的感情似乎也将死去；他最好的朋友自杀了，他不得不面对这一致命打击；雪上加霜的是，他还得经历一场和军事教官之间针锋相对的生死较量，这样才能转变成和电影名字一样响亮的“军官和绅士”。

12．携万能药回归

英雄回到了正常世界，但如果他没有从非常世界带回万能药、宝物或者教训，英雄之旅就是毫无意义的。万能药具有治疗的魔力，它可能像圣杯那样具有治疗大地衰竭的神奇功效，或者它只是一些知识和经历，在未来的某一天会对大家有所帮助。

多萝西带着“家最美好”和“她被爱着”这样的认识回到了堪萨斯的家。E.T.带着人类的友谊回家。卢克•天行者（暂时）打败了达斯•维德，恢复了银河系的和平与秩序。

扎克•梅奥赢得了军官头衔，带着新的希望离开了非常世界——训练基地。他穿着耀眼的全新军官制服，展露着全新的精神面貌，并抱得美人归。

万能药经常是旅途中赢得的宝物，但它也可以是爱情、自由、智慧或者知识——“有一个非常世界，可以从中生还”。有时候，万能药只是一个可以回家之后缓缓道来的故事。

如果在最深的洞穴磨难中什么都没有带回来，英雄就命中注定要重复冒险。很多喜剧都有这样的结尾，傻瓜角色吃一堑不长一智，又做出了当初使他陷入窘境的同一件蠢事。

可以这样概括英雄之旅

① 英雄出场在正常世界里，在那里，→

② 他接到冒险召唤。→

③ 他起先会迟疑或者拒斥召唤，但是→

④ 他会受到导师的激励，从而→

⑤ 越过第一道边界而进入了非常世界，在那里，→

⑥ 遇到了考验、伙伴和敌人。→

⑦ 他接近最深的洞穴，越过第二道边界，→

⑧ 通过磨难。→

⑨ 他获得了报酬并且→

⑩ 在向正常世界返回的路上受到追逐。→

⑪ 他越过第三道边界，经历了复活，被经历所改变。→

⑫ 他带着实惠、宝物，或者携万能药回归，让正常世界获益。

 

英雄之旅只是一个骨架式的框架，具体的故事应该有血有肉，也就是具有细节和惊奇。英雄之旅的结构本身不应该吸引太多的注意力，也不应该被亦步亦趋地效法。这里给出的各阶段顺序只是众多可能的变化之一，你可以对其进行删除、添加，或者打乱顺序，与此同时却不破坏它的效力。

英雄之旅的价值才是真正重要的。其基本版本的画面——少年寻巫获魔剑，少女冒死救挚爱，骑士深洞斗恶龙，不胜枚举——均象征着人类普遍的生活经验。象征也可以根据社会需要和具体的故事情形而无限地变化。

如果将英雄故事里的象征性人物及道具替换成现代的对应体，则英雄之旅可以轻松地化作当代的正剧、喜剧、爱情剧或者动作片。智慧的老人可以是现实当中的巫师或魔法师，也可以是任何一种导师，比如教师、医生、治疗专家、暴躁而和蔼的老板、严厉而公平的上级军官、父母、祖父母或者其他帮助性的人物。

现代英雄也许不再到洞穴和迷宫里和虚构的怪兽战斗，他们的非常世界和最深的洞穴则可以是太空、海底、城市的深处或者自己的内心世界。

神话模式既可以用来讲述最简单的漫画故事，也能构架最为错综复杂的正剧。在框架以内进行的新实验让英雄之旅不断地生长、成熟。改变传统的原型角色的性别和相对年龄，会让故事变得更加有趣，也会激发对他们更深层次的理解。基本角色可以进行合并，也可以分割成几个角色，让同类型的角色表达不同的观点。

英雄之旅具有无限的弹性，可以呈现无穷变化而不失故事魅力，它比我们所有人的寿命都长。

我们已经浏览了英雄之旅的路线图，现在让我们和叙事世界里的居民认识一下吧，他们的总称是：原型。

 

本文选自《作家之旅：源自神话的写作要义（第三版） 》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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