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导者意识进化》的前世今生|从肯·威尔伯、克里斯·阿吉里斯到罗伯特·凯根、珍妮弗·贝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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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语：《领导者的意识进化》是华人管理世界首本意识进化作品。作为一本由世界500强企业总裁教练撰写的职场领导力生成实操手册，本书聚焦成人如何通过职场提升个人的意识层级， 实现从普通人到领导者的蜕变 ，转化成为更具思考力和胜任力的个体，以面对世界的复杂性与不确定性。 今天，我们摘选本书译者序，介绍成人发展理论的学术脉络。
本文作者陈颖坚（Joey Chan），《领导者的意识进化》中文版译者，资深组织发展顾问，首位在中国提出整合型管理与领导成长的导师。他潜心研究成人意识及发展领域超过十年，有着非常丰富的管理咨询理论与实践经验。陈颖坚是领导力成长管理顾问公司的顾问及培训导师，以推广成人发展理论为己任。他曾服务于阿里巴巴集团、渣打银行、上海汽车、诺基亚-西门子网络公司等众多国内外知名企业。陈颖坚现与家人居住在中国香港。
人类的意识是可以提升的，这是一个已经被证明的事实。也因如此，我看到我和其他人可以“有意识地”成长。这也成了我在过去十年默默探索的新工作方向。翻译这本书（《领导者的意识进化》），完全是因为我的老师珍妮弗.加维.贝格（Jennifer Garvey Berger），她是我心中一位伟大的人，但一切也得从她的老师罗伯特.凯根说起。
罗伯特·凯根与成人发展理论
罗伯特·凯根——哈佛大学教育学院心理学教授——三十多年前的研究显示，人类意识的成长是有一定规律的。大部分成年人都曾经走过童年常见的“魔幻心智”(magical mind)阶段（stage 1）；在少年时期经过“以我为尊”(self sovereign mind)的阶段（stage 2），社会上总是有一部分人终其一生都不能突破这个意识阶段，但大部分成年人都会在社会化的环境下顺利进入“规范主导”(socialized mind)的阶段（stage 3），而且很多成年人会忠于这个阶段，一直到老；当中又有一些为数不多的人，可以通往更高的“自主导向”(self authored mind)阶段（stage 4）；但只有少数的人，可以真正接近罗伯特·凯根所描述的最高意识层次：内观自变(self transforming mind)（stage 5）。
凯根发现大部分人到了第4阶段（stage4）就再也努不上去了......
虽然教这套被统称为“成人发展理论”(adult development theory)的专家们都会指出，更高并不等于更好（赚更多的钱、更漂亮、更健康等），但不可否认的是，企业在联系日益紧密的市场中变得越来越复杂，要求领导者更多地在高阶的意识状态下指导企业往前跑。因此，几乎所有企业对于更高意识层次领导人的需求都甚为殷切。
罗伯特·凯根这个名字大概是从波士顿学院的商管教授比尔·托伯特(Bill Torbert)中得知的。当时比尔的研究专注于领导者不同意识层次的特质与递升，他与另一位前哈佛研究员苏珊娜·库克·格罗伊特(Susanne.Cook.Greuter)合作，提出一套基于“自我发展”(ego development)的领导发展模型。我选择留意比尔·托伯特的工作也是一种缘分。比尔·托伯特是组织学习之父克里斯·阿吉里斯(Chris Argyris)的大弟子。由于当时我在“学习型组织”的领域不断探求更深入的理解，就碰到克里斯·阿吉里斯的核心理论与实践：行动科学(action science)。
克里斯·阿吉里斯(Chris Argyris，1923-2013)，被誉为“当代管理理论大师”、组织学习理论的代表人物之一，是组织心理学与行为科学的先驱。
行动科学指出，管理者在企业的场景中都感染了一种被称为“单向控制”(unilateral control)的行事风格，这往往与很多主张“人性管理”的领导者所希望见到的“双向学习”(mutual learning)意愿有严重的落差。但行动科学吸引我，是因为它同时是一种可行动的实践，它提出该如何帮助主管们减少往往是由一种被称为“熟练的不知觉”造成的言行不一致。然而，过去十五年的努力学习与实践——以及所带来的顾问经历——都在跟我说，这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轻松习得的转变。阿吉里斯指出，从“单向控制”迈向“双向学习”的过程是极其困难的，它要求主管先要具备高度的自觉，才有机会看到自己的言行不一致（更不用说是否能改过来）。
由于改变的鸿沟如此巨大，我便开始思考这是否真的能一蹴而就，还是中间需要有序的阶段性转化。这就成了我当时追寻这套学问的转向。因此，我开始四处寻觅与阿吉里斯相关的学生，以及其他的延伸学说与方法。然后，我便看到比尔·托伯特与苏珊娜·库克·格罗特的研究。
细看比尔·托伯特与苏姗娜·库克·格罗特的理论与实践框架后，我有三个重要发现。一是他们提出自我发展的这条脉络对我来说是非常合理的，也是一套极可取的理论；二是细看他们基于心理学家简·洛文杰(Jane Loevinger)提出的语句完成测验（sentence completion test，一种针对“层次”的区分及其测评的方法），我个人觉得不够严谨，对此有颇多保留之处，因而希望寻求一套更好的学说；三是我从比尔·托伯特的著作中，得知他的理论发展受到另一位发展心理学家的影响，即罗伯特·凯根。
比尔·托伯特(Bill Torbert)，师从管理大师阿吉里斯，长期研究如何提高企业或组织行动效能的方法
代表作《Action Inquiry》
令人惊喜的是，成人发展理论本身也是百家争鸣，可谓五花八门，任君选择。当然最有野心的，要数“整合论”(integral theory)创始人肯·威尔伯(Ken Wilber)，他旨在整合百家学说于他的框架中；然后有唐·贝克(Don Beck)与克里斯·考恩(Chris Cowan)用颜色来表示意识层级的“螺旋动力学”(Spiral Dynamics)；组织架构学大师埃利奥特·雅克(Elliott Jaques)提出不同意识层次，也代表能承担任务的时序(time span)有不同长度；再有道德大家劳伦斯·科尔伯格(Lawrence Kohlberg) 的三个道德发展阶段；更不用多说的是亚伯拉罕·马斯洛(Abraham Maslow)提出的远近驰名的“马斯洛需求层级”。至于罗伯特·凯根的发展脉络，就是认知心理学家让·皮亚杰(Jean Piaget)提出孩童发展的四个认知阶段，以及在此基础上继续发展出来的“主体—客体转换”(subject object transformation)理论。
看似遥远而不能碰触的漂亮理论
我有幸在十多年前，在香港的一个奋斗小室里，学到过以上所有提及的理论。以我粗浅而不具学术训练的判断，我认为凯根的理论是众多理论中，最扎实、最能落地、最严谨,甚至是最优雅漂亮的成人发展理论。只是，要认识它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起码对于十多年前的我，是一个巨大不能攻克的任务。
那时候，罗伯特·凯根这个名字并不是我第一次碰到。在二十多年前，我已经开始看“整合论”的创始者肯·威尔伯的著作。他在很多著作中，都提到了罗伯特·凯根，因此当我在自己的专业领域再碰到这个名字时，会特别地关注。那个时候罗伯特·凯根也没有太多著作，只一本《发展的自我》（The Evolving Self）。有一次在哈佛的书店里看到，我就把它买下，但读起来却有一种庞大的无力感，我几乎不知罗伯特·凯根在说什么！
《发展的自我——人类发展的问题与方法》
（The Involving Self）
哈佛大学出版社
1982年首版
有幸，比尔·托伯特让我重新再读凯根的理论，我开始有了一些头绪，并在罗伯特·凯根另外一份学术论文中看到他使用“主体—客体访谈法”(subject object interview, SOI)的分析。那是我首次看到SOI的威力，也是一次大开眼界的经历。SOI是一套用来区分受访者意识层次的测评方法，但相较于比尔·托伯特及库克·格罗伊特提出的方法，有更强的条理与说服力，但同时很明显的是，SOI对研究者有很高的要求，处理的方式也复杂很多。罗伯特·凯根任职于全球最高学府哈佛大学，我则是在香港自学的无名小顾问。那种地域与心理距离之庞大，真不能用笔墨来形容。或简单地说，它几乎是一套此生只可远观而不能碰触的漂亮理论。
我的第一次接触
机会总是给有准备的人。罗伯特·凯根与他的一位拍档莉萨·莱希(Lisa Lahey)，不知为何突然提出了另一种改变的工具“改变免疫力研究”(immunity to change，ITC)，并为此出了算是他的第一本普及著作《谈话方式决定工作方式》（How The Way We Talk Can Change The Way We Work）。这本书我总算能看懂了，也很喜欢他们提出的工具。但就是没再提到他之前建构的“主体—客体转换理论”或SOI。但无论如何，我总算能从罗伯特·凯根的著作中学到一点儿东西了。
《谈话方式决定工作方式》
（How The Way We Talk Can Change The Way We Work）
Jossey-Bass出版社
2002年首版
2008年，美国正值金融风暴，我只身跑到美国哈佛大学上凯根的ITC课。这并不是我最想要学的东西，我来的目的，除了是想学罗伯特·凯根与莉萨·莱希共创的工具之外，更重要的是想学习他早在二十年前开创的SOI。关于这套漂亮的理论，我总是找不到入门的要领。由于这套理论着实很吸引我，因此我想到唯有先来拜访大师，探听他在什么地方开课，然后再想尽办法去学。结果我身处哈佛凯根的办公室内，得知一个坏消息：他不再教这门课了。
罗伯特·凯根（Robert Kegan），1977年在哈佛大学拿到心理学博士，现为哈佛大学教育学院著名心理学家，提出成人发展理论，代表作《发展的自我》
凯根很明显地看到我的失望，他便说他有一本自己编制的内部手册，我可以着手自学。45美元，我毫不犹疑地买下来。但厚厚的一本由20世纪六七十年代的打字机打印出来的笔记，很干涩地、毫不漂亮地放在我眼前三年，不是我没有用功读它，而是它让我再一次感受到自己找不到门路深入了解这套伟大的理论。
幸运的是，凯根除了让我知道有这样一本我不能看懂的“天书”外，他还说现在这套理论主要是由他以前的一位学生来教，她就是珍妮弗·加维·贝格。珍妮弗以前在哈佛专门教授这门课，但只向哈佛内部的研究生讲授。后来她也离开了，所以哈佛内部已经没有人再教这套理论！
真正走进SOI理论
2011年，我收到一封电邮是关于珍妮弗的最新动向的，她在澳大利亚悉尼将要讲授一门与成人发展理论相关的课程，此课不会详尽探讨SOI，焦点会着重在应用上，尤其是在教练（coaching）上。虽然那仍然不是我最想要的东西，但她有这样的公开课已经算是千载难逢的机缘，已将那种遥远的距离拉近了一千倍！结果我是在澳大利亚悉尼碰到珍妮弗的。那一次全班只有七个学生。珍妮弗后来说，因为我是第一个报名的，而且知道我是远从香港过来上课的，所以她们承诺了不会因为人数太少而取消课程，珍妮弗说：“因为陈颖坚已报了名来澳大利亚上课！”
珍妮弗.加维.贝格（Jennifer Garvey Berger） ，师承美国哈佛大学享负盛名的罗伯特· 凯根教授，获得心理学博士学位，是成人意识进化领域中少有的能同时兼备研究及顾问于一身的行业先锋，她在美国哈佛大学肯尼迪政府学院公共领导力中心的网站发表专栏博客，后成立了领导力成长管理顾问公司，致力于将意识进化的概念应用到企业的领导力发展工作上，帮助组织和个体以一种更广阔的视角和创造性的方式实现变革。代表作《领导者的意识进化》。
看到珍妮弗，我只能说她正好展示了一套好的理论，如何能帮助一个人变得成熟、高雅而漂亮。我一生未曾真正认识过任何伟大的人物，我喜欢奥巴马、甘地、林肯、曼德拉等，他们都是令人尊敬的伟人，但我从没有“认识”他们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是怎样的人。我也认识很多管理学界的大师，无论他们的名声如何大，也不能盖过我对珍妮弗的爱戴与尊重。我可以从珍妮弗身上感受到她在“自主导向”及“内观自变”两个层级来回跳动。她是如何的不拘谨、没有架子、言行一致，这也让我清楚地看到她真实的一面，以及在延续一项已经没有人再重视的技术：凯根的SOI成人发展理论。就是因为珍妮弗愿意拾回凯根的“弃子”，我才有机会学到这套理论（我曾问过珍妮弗为何凯根不再教他的SOI，她说凯根好像对于他开创出来的东西，突然玩厌了，离开了“那个房间”，永远也不再回头）。
有了珍妮弗的指导，我开始能掌握在我心中可能一世都学不会的SOI理论，今天，这套理论经珍妮弗及她的一众伙伴在领导力培养（Cultivating Leadership）顾问公司的改良及优化后，成为一套名为成长边际辅导（growth edge coaching）的应用方法。“edge”，这里的意思就是成长的“边际”。这条边际的另一边，充满着不确定、复杂、困惑，同时也是生机勃勃、好奇、充满可能性以及更上一层楼的成长！刚好，珍妮弗说她的书就在此时要出来了，由于种种感恩与欣赏，加上 《领导者的意识进化》的确是一本写得非常棒且富有诗意的书，所以我毫不犹豫地向珍妮弗提出要翻译这本书。
《领导者的意识进化》原版
斯坦福大学出版社
（Changing on the Job:
Developing Leaders for a Complex World 1st edition）
之前提过，我在一开始接触这套理论时，觉得它是在天边非常遥远的角落，到我翻译此书的过程中，有机会与这套理论亲密地作战，也感觉到它渐渐地成为我所能理解，甚至是影响了我的行为的一套理论时，内心对珍妮弗充满了无限的感激。
国内首部成人发展理论译著
最后，我也希望利用这个机会，谢谢一众曾经协力帮忙这书出版的专业工作者及朋友。当中，我特别要感激我的挚友王少玲(Leslie)那种兼前顾后式的帮忙，她从第一天就帮我邀约台湾的出版社翻译及出版这本书，没有她，我真不知这本书何时才能出现。我同时要特别谢谢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给予的各方支援与协调，大力支持这本书在内地出版。最后，多谢陈秋佳小姐在翻译后期，替此书做的一些重要的润稿工作，这弥补了我在文字修养上的不足。
同时这本书在翻译开展的初期，曾得到多位仗义之士的拔刀相助，令《领导者的意识进化》的翻译工作有了进展。我在这里要特别感谢巫爱金、褚彩霞对第一、第二、第三章的重大帮忙，并且要谢谢高映梅（高姐），施亦力，韩世宁，郭进隆老师，Charles Lam，Elton Lo，Winnie Yuen，Johnson，Brian Chang，Toby Chiu，如果我在此遗漏了任何曾给予这本书帮助的人，那不是因为你的贡献不值一提，那只代表我是一个粗心大意的人，我对每一位出力的朋友都心怀感激。
最后，我希望作为第一本出现在中国的成人发展理论普及译著，本书不单只将一套在欧美等地现正热烈讨论的话题带进中国，更让更多的领导者能通过此书，开始迈向自身的成长及帮助他人更上一层楼的道路。
互勉。
阅读推荐
《领导者的意识进化：迈向复杂世界的心智成长》
【内容简介】
★ 华人管理世界首本意识进化作品
★ 从自我设限到自我超越
★ 世界500强企业总裁教练21世纪职场领导力生成实操手册
每个领域都在呼唤卓越的领导力以应对人类日常经验的复杂性，然而领导者并非简单现成的，需尽所有的可能性去发展和养成。
《领导者的意识进化》就是一本广受企业界欢迎的理论和实操手册。本书作者珍妮弗•加维•贝格是资深企业顾问和世界五百强企业总裁教练。她在当代变革大师、哈佛大学心理学教授罗伯特· 凯根成人发展理论的基础上，辅助企业案例，解析个体心智结构的层级，帮助读者将职场视为一个“意识进化”场域，转化成为更具思考力和胜任力的个体，以面对世界的复杂性与不确定性。
本书为企业人力资源工作者、企业教练、培训师提供了一幅重要的成人意识发展的蓝图，适合每一个期望在日常生活和职场中发展高层次心智结构的个体阅读。
【各方赞誉】
“对于重新设想领导者成长的工作，此书做出了重大的贡献。”
——萨丽.米勒（Sally DeWitt Miller）,
微软公司全球领导力发展总裁
“人们不断在问我一个问题：他们如何可以得到一套丰富、实务而且具有指导方法的实践理论，能够将成人发展理论及教练有效地联结在一起？这本书就是答案！”
——罗伯特.凯根（Robert Kegan）,
哈佛大学心理学教授
“这本书注定是领导学及成人发展领域中的一本经典著作。主管们、人力资源工作者们、教练们及其他置身于帮助领导者成长的专业工作者，都会发现阅读此书对他们有莫大的帮助！”
——威廉.霍杰茨（William H. Hodgetts）,
富达国际投资企业人才发展副总裁
“什么是这个世界上最难做到的三件事？我认为是，（一）转化一个你在其中的文化系统；（二）转化一个你在其中的会议或对话；（三）转化你自己的心智。你想要学习如何做到吗？用这本书所提供的透镜来反思你自己的生活与工作，将会是一个极佳的起点。”
——比尔.托波特 （Bill Torbert）,
波士顿大学管理学教授
“紧扣你的安全带——你的世界将被颠覆！珍妮弗•加维•贝格令人惊艳的创见，透过这本书，及时送达身处复杂世界中的主管、专业工作者，以及众多的理论工作者。”
——马克.利奇 （Mark Leach）,
管理助力集团（Management Assistance Grou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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