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区架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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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出行

 

 

　　08年的6月9号，和煦的风吹过天水市，市一中的操场上站满了等待考生的家长，我拿着笔袋走出教学楼。

　　“阿健，你来啦？怎么样？”，三姐从人群中挤出来递给我一瓶可乐。

我眼泪一下子就哭出来了：“姐，一塌糊涂”。我找了一处板凳和三姐坐下，微风吹动着她长长的卷发，我看出她眼神中一闪而过的失望。

她一转眼就对我微笑着说：“没事，弟弟放宽心”，三姐递给我纸巾，我擦了擦湿润的眼角，拧开瓶子抿了一口可乐。我和三姐聊了一会儿英语试卷内容，三姐让我早些回家去。

我望了望陆续走出教学楼的学生，人群里没有找到李文霞，她邀请我考试完以后一起聚会，可惜混在人群里没有找到——就算我找到她，也无法用这种状态面对，因此我边走边看，也没有找到她的身影，就三姐一起吃饭去了。

　　走到家门口的时候，我怔了怔。母亲在院子里晒辣椒，父亲用湿木头在曲几个种地用的卷。母亲爬在晒辣椒的篷布上，一手拨着辣椒，抬头问我考试的情况。我把给三姐说的情况从头到尾复述了一遍。母亲说：“读书是没希望了，那你准备做什么？”一反常态的是母亲并没有朝着我责骂，父亲也没有像以前一样附和着母亲勃然大怒。

　　我说：“打工”。

　　我从西口镇子上山的时候，就想过打工这事情，待着家里等结果是不行的。报志愿的事情交给三姐去办就可以，我的高中老师也是她的高中老师。母亲虽然一时间没有对我发火，但是火气就像炕眼里的烟一样压着，只要哪天她闹情绪，肯定会对我发火，父亲也会一如既往地附和着发火。我不能给他们这个泄气的机会，不想在雪上加霜。如果我出门打工，那么父母的火气会随着看不见我而消散。再者家里的地少，出力的活有父亲在就够了，我一来不会做什么，二来无事可做，所以我坚定的做了这个决定。

　　母亲同意了我的想法，我没出过远门，她建议我在天水市附近的工地上做工，父亲前几天听说拜顺哥在招人，只不过父亲当时不知道拜顺哥在哪里的上班。父亲和母亲攀谈了几句，说拜顺哥是一个很老实本分的人，我们又是沾亲的，于是母亲去拜顺哥家说了这件事。

　　母亲回来的时候告诉我在甘南架线，父亲查了查地图，说是在青藏高原上。母亲听了听情况，咦了一声，表示不愿意我去，因为条件太过艰苦。父亲问我的意见，对青藏高原充满向往的我欣然接受。

　　傍晚拜顺哥来我家找我说：“阿健，跟着我们去很好，但是把棉衣带上，把电热毯带上”。我感到很惊讶。

　　“拜顺哥，现在已经是端午节了，需要电热毯吗？棉被要吗？”我笑呵呵地问道。

　　“被子和褥子不需要了，上面有，你把棉衣和电热毯带上就行。”拜顺哥抽了几口水烟，一边敲着烟灰一边和父亲有说有笑，安排了一下出门事宜。

　　高考完的第四天，拜顺哥，国强爸，强强夫妻和我，一行五个人出发。我们到关子镇的高速路口买好票，坐着大巴车奔向青藏高原——夏河县博拉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