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C工程师的非人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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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台湾的IC厂商大多已经有意进军大陆,大规模的招募行动即将展开。如果你羡慕IT金领的“钱途”和前途,请你在看完文章以后问一问自己:我可以像他们那样工作吗? 对很多人来说,那简直不叫生活! 但是,这就是生活——一个群体的共同生活写照。 2002年4月 CHEERS杂志 台湾的IC设计产业早已经是全球第2大,仅次于美国。2001年,台湾IC设计业预估创造出1,390亿台币的产值,成长率为20.7%。在国际上,这群IC设计工程师,创造出台湾的竞争力;在台湾,他们陆续创造出新的“脑力致富”典范。联发、威盛的高股价,让人们把“在IC设计公司上班”和“科技新贵”划上等号。他们的工作与生活令人好奇。 新店,威盛电子。 星期五晚上10点,一群威盛工程师鱼贯而出,今天下班算早了,若不是上教育训练课,大家还会更晚走。一般人总误以为“IC设计工程师”就是亿万身价的“科技新贵”,却不知道,这不仅是天大的误解,而且,他们的工作与生活,因应IC设计业的产业特性,苦的让人难以想象。 总是在赶进度 赶进度,是不变的状态。“景气好的时候赶出货,景气不好,赶着抢先设计新产品,”一位园区IC设计公司说。 IC的产品生命周期短。只要有一颗IC大卖,后面就有一大堆竞争者抢着进来做;领先者如果不领先开发新的IC,宝座就拱手让人,联发董事长蔡明介发明的“一代拳王”理论,就是这个意思。 从去年7月当上股王,联发300多名员工全员备战,迎击威盛与扬智来势汹汹的追兵。一位联发的IC设计工程师淡淡的说,过去9个月来,他的星期六、日都在加班中度过,“我最近比较忙,”人们问他有没有空,他总是这么说。 在威盛,IC设计工程师也不好过。一位威盛工程师,看到前一阵子引起许多人讨论的中国信托电视广告之后,颇有感触。“我如果拿V8拍我们半夜还在加班的样子,可能就没人敢进威盛了,”他苦笑说。 随时待命 随时待命,是该有的心里准备。因为,IC设计的竞争力,全靠工程师的脑袋,不管设计布局有问题,或是客户需要支持,所有事情,都会找上他们。 一位威盛工程师说,有一次,好不容易假日不用工作,跟朋友到阳明山上喝茶,结果,车才开上山,手机就响了。原来德国客户打电话来,要求开越洋的电话会议,他只好乖乖回公司。 智原科技系统整合部副部经理赵家强说,大公司分工细密,虽然有技术支持工程师,但是很多重要客户还是仍习惯直接打电话来找研发工程师解决问题。在威盛,为了讨好大客户,工程师偶尔也必须出国,亲自出马解决问题,巩固订单。 无法喘息 竞争,逼的他们无法喘息。台湾的IC设计产业是全球第二大,仅次于美国。这意味着,竞争对手不只远在美国,还可能是你的邻居。于是,他们不自觉的用加班,来证明自己比别人拼命工作。 一位威盛工程师说,早期坐捷运上班,不管再忙,捷运收班时间(当时是晚上11点钟)一接近,他就关机离开。现在,当上主管,公司配给停车位,开车上班,时间不受限,反而总是一忙就忙到凌晨一、两点。“公司真的很聪明,”他开玩笑说。 联发科技公关专员林晓玲说,联发办尾牙时,很多工程师还在工作,根本没办法参加。超时工作,也让他们忙到没时间注意社会动态。因为太忙,“我们公司没有人看璩美凤VCD,”智原科技高级工程师康思圣说。问他之不知道《壹周刊》报导,喧腾一时的『公主』事件,他也一问三不知。 科技专业知识汰换率高,逼着他们不断进步。 IC产品汰换速度快,工程师必须不断学新技术,只靠既有的知识,不足以应付IC设计的要求。为了跟别人竞争,于是,工程师不只做当前的工作,也必须为未来而吸收新知。“我70%看现在(的工作),30%看未来(的知识),”智原科技经理赵家强说。 透支生命 长期过劳,侵蚀他们的健康。“我们做这一行,不是秃头,就是满头白发,”智原科技经理赵家强开玩笑说。 一位威盛工程师跟朋友约好吃晚饭,朋友友善的说:“我等你,你慢慢来,等工作做完再过来。”听到这句话,威盛工程师一时不知如何反应,因为,“工作永远没有做完的一天。”他说,因为超时工作、长期坐姿不良,导致脊椎、背部酸痛,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罹患坐骨神经的毛病,不只看医生,还买了太空椅、椅垫、坐姿矫正器,结果都没效。后来,他发现最好的治疗,就是站着。“工程师不能做太久,因为消耗生命太大的能量,”他感叹。 长期处在压力中,逼着这群年轻工程师消耗人生的精力。 设计IC必须很仔细,小小的失误,都会导致IC送厂tape-out(下单)之后,所有的IC报废,损失以千万计。因此,许多工程师在tape-out的前一天,都会睡不着。常忆科技设计工程师刘建兴记得,他做出第一颗IC tape-out之前一整个礼拜,他都睡不着,“整个生理时钟都乱掉,”刘建兴说。 牺牲生活 工作霸占了他们的生命,于是,不仅是健康,连家庭、社交、人际也遭到挤压。 一位威盛员工说,她平均一年逛街的次数不超过4次。有一回,跟先生带着小孩一起逛SOGO,才到SOGO楼下,手机就响了。工作优先的她,不断用手机与公司、客户连络、协调,放着小孩与先生在一边眼巴巴的等她。结果,“跟你在一起真的很没有生活品质!,”她的先生丢下这句话,气呼呼走了。 已婚的工程师接到太太的电话,问什么时候回家,是常有的事。一位威盛经理还会接到女儿的电话问他,“爸爸,电视上小丸子的爸爸都会回家吃饭,你怎么都没有?” 单身工程师,在威盛、联发比比皆是。 “这边‘内销’很快,”一位任职威盛行政部门的资深员工说。威盛内部网络会公布新进员工的照片,工程师会上网浏览,还没结婚的女孩子一进威盛,很快就会被工程师追走。 上班时拼工作,夜深人静,下班回家,单身工程师面对的是寂寞。问一位威盛工程师,他的生活过的如何?他指着《CHEERS》2000年季刊创刊号其中一篇文章“新竹工程师的寂寞”,巧妙的说:“就是这个啊!把新竹改成新店就是了!” 追求成就感 IC工程师的生活这么苦,他们为什么愿意做下去? 答案是,成就感。 “看到市场占有率那么大,做的东西有那么多人在用,我觉得很有成就感,”一位联发工程师说。偶尔去到别人家,他会好奇,检查别人的光驱是不是用他做的IC。“就像诺贝尔奖,得诺贝尔奖的人不会是为了奖金,而是因为那种肯定,”一位威盛工程师说。他很喜欢不断动脑筋,不停研究技术的感觉。他回忆,有一阵子为了苦思一个突破不了的技术,天天忙到三更半夜,母亲觉得奇怪,问他:“你是不是升总经理了?”技术突破之后,他的感觉是,比升总经理还高兴。 有了钱,生活不变 威盛成为股王之后,至少创造20位亿万富翁,联发则至少创造100位。至于其它大规模的IC设计公司,凌阳、瑞昱、扬智、智原、联咏等,都有身价千万、亿万的工程师。但是,对大多数质朴、单纯,一心追求技术与成就感的工程师来说,拥有金钱,生活的改变不大。 “工程师用命来换钱,却没时间享受,”一位威盛员工说。 凌阳董事长黄洲杰、总经理陈阳成身价近百亿,“他们是工程师出身,根本不会享受,”凌阳科技发言人沈文义说。只有创办人施炳煌2年前捐出120万股凌阳股票给法鼓山,推动心中一直想从事的人文志业。 一位联发工程师,尽管身价上亿,生活却一如十几年前念大学。为了方便,他骑机车上下班;每天中午吃25元的午餐,穿著卡其裤与防风外套,看来跟大学生没两样。钱,对他来说,只是数字,“怎么处理钱?我当初没想,现在也没时间处理,”他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