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们尝试解决静电场的边值问题。这个问题有着如下模型:给定曲面上各处电势和内部的电荷分布,由唯一性原理,曲面内部的电场、电势分布随之确定。现在,我们试图解出之。
一个最朴素的场合是曲面是带电导体的边界故而是等势面,而其它位置都没有电荷。此时,在无电荷的区域,由 Gauss 定理,有
∇⋅E=ρε0=0E=−∇φ∇2φ=0
这是一个 Lagrange 方程的形式。一般而言,这是难以求出精确解的。
但是,如果电场在某一维上几乎没有变化,则它退化为二维问题
∂2x∂x2+∂2y∂y2=0
此时可以使用复变函数方法解决。
一个二维场 A=Axi+Ayj 与复变函数 A+Ax+iAy 等效。
令 v=vxi+vyj 是不可压缩理想液体的流速场。则 vx,vy∈C1。
若 v 是无源场,即 ∇⋅v=0,则有
∂vx∂x=−∂vy∂y
此时,令 −vydx+vxdy 是某个二元函数 ψ 的全微分,则
∂ψ∂x=−vy,∂ψ∂y=vx
沿着等值线 ψ(x,y)=C,有 dψ(x,y)=−vydx+vxdy=0,因此等值线上有 dydx=vyvx。即,ψ 等值线上每一点处的向量场 v 与等值线相切,ψ(x,y)=C 是流线,ψ 称作流函数。
同时,对于无旋场的 v,有
∂vy∂x−∂vx∂y=0
则令 vxdx+vydy 是 φ(x,y) 的全微分,可知有 ∇φ=v。则 φ 是 v 的势函数,其等值线为等势线。
若 v 既无旋又无源(典型即为无电荷区域内的电场),则它同时有势函数和流函数,比较可知有
∂φ∂x=∂ψ∂y,∂φ∂y=−∂ψ∂x
这恰是 Cauchy-Riemann 方程。于是,
f(z)=φ(x,y)+iψ(x,y)
则是一解析函数,称作该平面场的 复势。
有
v=vx+ivy=∂φ∂x+i∂φ∂y=∂φ∂x−i∂ψ∂x=¯¯¯¯¯¯¯¯¯¯¯f′(z)
于是有流速场 v 对应的复变形式 v 满足 v(z)=¯¯¯¯¯¯¯¯¯¯¯f′(z) 的形式。
在电工学中,静电场 E 使用满足 du=−Eydx+Exdy 的函数作为力函数,dv=−Exdx−Eydy 的函数作为势函数,w=u+iv 作为复势,满足
E=−i¯¯¯¯¯¯¯¯¯¯¯f′(z)
与流速场的复势差一个 −i 的因子乃是电工学中习惯用法。
微元 dz 在可微函数 f(z) 的变换下变成了 dz′。dz 相对于 dz′,有 argf′(z) 的辐角变换和 |f′(z)| 的长度伸缩;取同一点处的另一微元 d~z,类似分析则可知该变换是保角的。对于解析函数,其是处处保角的,因此也被称作保角变换。
现在我们假设要求一个不太优秀的区域内的电势分布。我们可以尝试对该区域应用保角变换,令该区域中的 (x,y)↦(ξ,η)。然后把 ∇2=∂2∂x2+∂2∂y2 用 ξ,η 表示,然后由 ξ,η 的 C-R 方程的一坨推导后可知,
∇2=[(∂ξ∂x)2+(∂ξ∂y)2]∂2∂ξ2+[(∂η∂x)2+(∂η∂y)2]∂2∂η2
因为 f(x,y)=ξ(x,y)+iη(x,y),所以两个系数都等于 |f′(z)|2。于是有
∇2x,y=|f′(z)|2∇2ξ,η
这意味着,如果从 x,y 系变到 ξ,η 系后,Laplace 算子会按照 |f′(z)|2 的比例扩大。因此,如果初始是 Poisson 方程
∇2φ(x,y)=−ρε0
那么变换后的方程是
∇2φ(ξ,η)=−1|f′(z)|2ρε0
令新的 ρ 是原来的 1|f′(z)|2 即可。例如,依此法算电容时,ρ 虽然缩小,但 dS 的微元会被放大 |f′(z)|2 倍,因此总 Q 是不变的;而 φ 在两个系中是统一的,因此 φ 也不变,因此保角变换前后电容不变。
常见保角变换诸如:
- 线性变换 f(z)=az+b。是朴素位似,一般不单独使用。
- 幂/根变换 f(z)=zn 或 f(z)=z1/n。幂变换是 reiθ↦rneinθ。这是好的,例如在某一个角度(如 60∘)取 z3 即可变为半空间。在 ξ,η 空间中求出分布后,逆变换为 x,y 空间即可得知原分布。
- 指数函数 f(z)=exeiy,将平行于 x 轴的直线转为过原点的直线,将平行于 y 轴的直线转成以原点为圆心的圆。对数是其逆变换。
例:求两个半径为 R1,R2 的共心圆柱间的电容。
取 f=lnz,其被变换为 x=lnR1,x=lnR2,y∈[0,2π] 的两个平行板。其电容直接为 ε0Sd=ε02πlnR2−lnR1。
- 分式线性变换 f(z)=az+bcz+d。变形为 ac+(bc−ad)/c2z+d/c。其可以被看作先后经过 z↦z+c1,z↦c2z,z↦z+c3 三个变换的叠加。一、三都是平移,而二可以将一个圆变成另一个圆。圆变换性质很牛:对于两个对称点(即生成 Apollonius 圆恰为该圆的二点),变换后仍然保持这一性质(即对称点的像仍是对称点)。这是因为,过对称点的任意圆都与 Apollonius 圆正交(交点处,一个圆的半径会切另一个圆),而保角变换保角进而保正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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