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役划水(2) | 采访

我对活着的意义愈发模糊。

他们说，为了你的梦想要努力付出，多读书。

无助。于是我游走四方，随机采访了几位民众。通过他们各自的感悟，试图让真相从水面浮出。

若此手稿丢失，请捡到的人向有关部门移送，必要时我需要借助你的手公之于众。

感谢。

$$\text{一}$$

“请问，您是否有时间接受一个简短的采访？”

“可是，我还要赶时间送孩子去新东方。”

“不会占用你多少时间的。”

“ $\cdots$ “

”你是不是在做社会实践啊，我听说这对升学是有帮助的。"

“不是，其实我只是在做我想做的。”

“ $\cdots$ ”

"请问您对孩子的学习有什么看法？"

“学习是他改变未来的唯一办法。为了以后更好地活着，而不是低三下四最后却挨饿。只有通过高考才能实现这一目标，这也是我们为何让他争分夺秒。希望他最终在没有硝烟的纷争中胜出。”

“那这是否是他自己的想法？”

“笑话，孩子的想法逃不出玩耍。沉迷享乐是对未来的不顾，我们家长的职责不正是防止你们误入歧途。大好年华不学习干嘛，等着以后捡垃圾还是给人理发。成绩下滑，又怎么去继承华夏？”

“您之前提到了 ‘活着’ ，那么我是否能认为以上是对这两个字的阐述？”

“可以。现在的年轻人 ‘躺平’ ‘摆烂’ ，失去了他们应有的锋芒。我不想让我的孩子和他们一样，在个人主义与享乐主义的浑水中徜徉。活出价值，不负家人牵挂；活出伟大，不负时代韶华。”

$$\text{二}$$

$2022$ 年 $7$ 月东北，此时此刻我正在重温余华的《活着》，可福贵的身影却并不能在脑中留住。

我需要一些更鲜活的人物，听他对过往的讲述，体会真实的苦难痛楚。

这是一问乐观开朗的老人，下面是我与他的一些对话记录：

“大爷，今年的收成怎么样？”

“好得很，亩产增了又增。歉收饥荒，只能留在在史书的纸张上。不光是农业，现在的政策也都可好。年轻人陆续返乡创业，不仅来增加劳动力量，得到的发展成果还能让我们全村人共享。政府修路筑墙，翻新屋房。现在的生活过去想都不敢想。小伙子，跟我去家里坐坐，让我给你细讲。”

“ $\cdots$ “

“您为什么没有去城里生活呢？”

“我和城市的交集并不多。除了 $◼◼◼◼◼$ 后外出求学。哦对，还有前些日子我儿子接我去城里待过。一周后我就回来了。日新月异，和我的记忆又不相同。经济科技的发展也跟这里不是一个档次。可在繁华的背后，我更多看到的是负载与吵闹。邻里冷漠，给心里上了一把锁。还是这里好啊。落叶归根，土地才是我们庄稼人唯一的归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也没什么不妥。这样安详地老去，对大多数人还是奢望呢，是吧小伙子。”

“ $\cdots$ 大爷您真是活明白了。“

“哎呀，你就当听个乐呵吧。”

“那请问您对 ‘活着’ 这两个字是怎么想的？”

“小伙子，你这个问题让我猝不及防。我只能说，人是为了活着本身而活着的，而不是为了活着之外的任何事物而活着。抱歉引用余华的话，但我认为这是我唯一的回答。”

$$\text{三}$$

$2022$ 年 $9$ 月河北，天气阴沉，上帝泼洒着雨水。聚伞漫步在曾经的校园，看着稚嫩的脸庞一个个跨入了校门。身后是家长，眉头紧锁，脸上泛起了操劳的皱纹。

选择这里作为采访的最后一站，我希望一些新鲜血液的加入，将这个采访录的意义提升到一个新的高度。

即使思想被书本禁锢，也仍有一些同学打破枷锁，脱颖而出。

“同学，能介绍一下你自己吗？”

“我是这里的高一新生，来到这里是为了逃离这里获得新生。”

“为什么这么说？”

“学长，你也曾是这里的学生，我们的想法应该相同。多希望我们也没有升学压力，可这话也让我难绷。这都是我们无奈的选择，我们这些平民怎能抵抗那些政策？”

“ $\cdots$ 确实，当时我也有这样的思索。”

“但是这里实在让我发疯。一群人如牛般田耕却夙夜咽哽；一群人在这里种梦却被人重重地嘲讽。就因为我们在这里出生，生活在这个省。”

“那请问同学你有没有什么在这里的生活准则，更抽象地，你认为什么是 ‘活着’ ？”

“虽然我不愿承认，但是毕竟在这里，抛弃三年的自我才是上策。话是这么说，我选的确是截然相反的道路。对于那些常规与鸡汤，嘴里说我知道我明白我会照做，心里却说死也不要，因为他们总逼着你喝下有一种名字叫为了你好的毒药。成功竟然比存在本身还重要，他们指着那些伟人。时至今日我发现哪里有人群，入眼处尽是鬼魂。$Icamealongway,butmaybeIcamethewrongway.Wha{t}^{\prime }stherightway?$ 其实我也说不好，没准三年后我就会成为那个鲜活的反例。那又怎样呢？我的牙关紧紧地咬着，我绝对不会陷进这个沼泽。”

“预备铃响了，学长再见。”

“ $\cdots$ “

$$\mathtt{\text{The End.}}$$

后记：idea 来自于一首同名歌曲，韵脚大部分是自己想的，少量是抄的某些 rap 歌曲，有一部分是搬的原句。这玩意写于封校时期，想到了点就写点。但是一直没有时间敲上，因为过于摆了\jk。今天阳了，所以有时间敲上了。不喜勿喷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