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逝的记忆
A
记忆总会在时间的长河里被尘封,偶尔那无影的风,悄无声息地穿过纱窗,如爱人的鼻息,抚过我的脸庞,翻卷起放在书桌上的书页的时候,那心灵深处的尘沙间或就会被这颤动的书角轻轻的震落。而你那张俊俏的脸庞虽已经历了四年时光的侵蚀,却依然清晰地,悠悠然地浮现在了我的眼前。远在异国的你如果有知,大约又会幽幽轻叹一声:唉,到现在才想起我来。
认识我这样一个没有耐性且缺心少肺的男人真是你的不幸。在孤独的日子里,我早就已经把你我的往事制成一张张的书签,深藏在我记忆之书里了,并且发誓永远不会再去翻看。而这恼人的风,却一再撞击着我软柔的心灵,既往诸事便象幽灵一般从记忆之海悄悄地升起..........
B
一场秋雨之后的兰山咖啡屋,我还记得,我这个丧尽天良的家伙却对你——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女孩子,说了句很没有心肝的话:你是我认得的美眉中张得比较差尽的一个。我于是在心底窃窃私笑,想看一看漂亮美眉在遭受恶毒攻击时候失态的表现。结果,你却神情自若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受的打击多了,也就惯了。“真是失败。”我抬头一眼,却看到你狡黠的双眼和一脸坏坏的笑容。在这一刻,我似乎就已听到扇动双翼的厄洛斯轻扣木门的声音了。
只因这不经意的一眼,从此,我喜欢上你狡黠的眼睛,喜欢上了你黑发里逸出的淡淡的味道,喜欢你的飞舞的裙袂,还有你那一点点的任性。于是,在我的眼眸中,拂不去的是你那坏坏的笑妍,在我的脑海里,总有你空灵的笑声环绕。这一眼,于我是如此的幸运!
C
我们真是一对天造地设的现世活宝。早已告别了童话的年纪的我们,在西子湖畔的晨光春光里,在明朗的月夜,在烟雨云影的山巅,在寂静的丛林,在东海的岸礁,在朦胧的街头,在青春的校园,用心灵和欢笑在织布机上编织着一个个美妙而可笑的童话故事。以至让我在多年后的今天,回想起来仍禁不住泛起几分的笑意。
偶尔失意的时候,看着你那副幸灾乐祸的德性,我也会瞪大我的小眼,而你却笑着对我大喊一声:“烦着呢,别理我!”心灵深处的那一丝的阴翳,顿时就被你银玲的笑声驱赶到爪哇岛去了。那幸福的愉悦犹如迷离的夜色下一闪而过的荧光,于我的心灵深处植下了一道明澈的欢乐。
D
又是一场冰冷的秋雨,整个天空都被阴云覆盖,四下里一片寂静,偶尔,也只有时断时续的歌声在风中流动。你终于要回到加国的父母身边去了,看着你被泪水清洗过的双眼,我轻拍着你的肩膀:你的父母需要你。唉,我真是虚伪!我的心里想的,一到我嘴边就变了。柔弱的本性,使我的心灵骤然间变得如此的软弱,不堪一击。
无法忘记的那一天,我站在暖阳里为你送行,看着你踩着阳光的碎片,踩着我的目光,走了。你朝我挥了挥手,挥了挥手,在暮秋的阳光里。我转身就走,我直直地往回走,双眼早已迷朦,我就这么直直地往回走。
不敢回头,
那一年的雨季,我没有从离别中醒来。
E
傍晚的时分,我独坐在窗前,柔柔地清风夹带着一张凋零的梧桐叶子,慢慢地飘落在了我桌前的书上,在那有些泛黄的经络间,混藏着点点的红星。这个时候,加国的枫叶一定已经很红很红了.......
我合上了书,静静地躺在靠椅上打了个盹。
从此,你只活在我的记忆里。
2010.3.25写于忘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