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窗理论

“破窗理论”是法国19世纪经济学家巴斯夏作为批评的靶子而总结出来的,见其著名文章《看得见的与看不见的》,下面是这一段的译文: 你是否见过这位善良的店主——詹姆斯·B·萨姆纳先生生气的样子?当时,他那粗心的儿子不小心砸破了一扇窗户玻璃。如果你置身于这样的场合,你恐怕会看到这样的情景,每个看客,看到这种局面的每个人,都会不约而同地如此这般地安慰这位不幸的店主:“不论发生什么不幸的事,天下总有人会得到好处。人人都得过日子呀,如果玻璃老是不破,要玻璃工干什么呀。”
“破窗理论”,简单来说就是“损害有益” [3]  ,是指,假设在市场完全饱和的情况下,一个人砸碎了理发店的玻璃窗,这一行为虽然对社会造成了破坏,但是理发师的不幸却是社会的福音,它将为玻璃生产商制造商机,生产商拿到钱后又去购买其他生产商的产品。在乘数效应的作用下,他给社会造成的损害只是一次性的,可是给社会带来的机会却是连锁性的,于是得出结论:打碎一块玻璃,提供了无数金钱和就业机会,得大于失 [3]  。
这个理论乍一看来,似乎确实很有道理 [3]  。在市场处于饱和的状态下,供需大体一致,不存在新的需求,也不存在新的供给,若生产能力增加,那就意味着生产过剩,市场对资源的配置就无法达到帕雷托最优状态。而此时只要让物品的占有者遭受一次损失,为了弥补这个损失,就会产生对商品新的需求,这个需求缺口就能带来供给的增加,重新使得供需达到平衡 [3]  。
这个理论与凯恩斯“挖坑理论”惊人地相似 [3]  。凯恩斯在《就业、利息与货币通论》中写道:“如果财政部把用过的瓶子塞满钞票,并把这些塞满钞票的瓶子放在已开采过的矿井中,然后,用城市垃圾把矿井填平,并且听任私人企业根据自由放任的原则把钞票挖出来,那么,失业问题就不会存在,而且,在此推动下,社会的实际收入和资本财富很可能要比现在多出很多。”他甚至还说,“如果我们的政治家们……想不出更好的办法,那么,造金字塔、地震甚至战争也可以起着增加财富的作用。”宏观调控“鼻祖”的这番言论,成了很大一部分经济理论者崇信的教条 [3]  。
但“破窗理论”的谬误之处有三 [3]  :首先其前提假设在现实中是不存在的。其次灾难破坏可以创造需求,但是不能促进经济发展,甚至都谈不上“零和博弈 [3]  。再次“以破坏来创造需求”是一种为了获得经济增量而牺牲存量的愚蠢行为 [3]  。破坏创造需求这种行为,会造成有限资源的浪费,产生“双重成本”:一个是机会成本,这部分有限的资源本来可以挪作他处,用来创造更多的财富。另一个是毁灭成本,就是对已有财富的破坏形成的巨大损失 [3]  。
这种千篇一律的安慰已经形成为一种理论,我们将用这个简单的例子来说明这一理论,我们会发现,很不幸,就是这样的理论在指导着我们绝大多数的经济制度。
假定这块玻璃值6法郎,你就会说,这个事故给玻璃工带来了6法郎的生意——它提供了6个法郎的生意——这我承认,我绝不会说这不对。你的话很有道理。这位玻璃工赶来,履行自己的职责,然后拿到6个法郎,在手里掂量掂量,而心里则感激那个莽撞的孩子。这些都是我们能够看到的。
但是,另一方面,假如你得出结论——人们确实常常得出这样的结论——说打破玻璃是件好事,说这能使资金周转,说由此可以导致整个工业的发展,那就容我大喝一声:“住嘴!你的理论只看到了能看到的一面,而没有考虑看不到的一面。”
看不到的那一面就是,由于我们的这位店主在这件事上花了6个法郎,他就不能用这6个法郎办别的事了。你没有看到的是,如果他不用修补这扇窗户,那么,或许就可以换掉自己的旧鞋,或者给自己的书架上再添一本新书。简而言之,如果没有发生这起事故,他就可以用这6法郎干别的事。
让我们看把工业作为一个整体,来看看这一事故对它的影响。法郎,这是我们已经看到的。如果窗户没有破,鞋匠(或别的什么人)就会增加6个法郎的营业额,这是我们看不见的。
而如果在看得见的一面之外——这是积极的事实,也考虑一下看不见的一面——这是消极的事实,那么,我们就会明白,不管窗户是打破还是完好,整个工业,还有全国劳动的总量,都不受影响。
让我们站在詹姆斯·B.先生的角度考虑一下。第一种情况,如果窗户被打破了,他花了6法郎,那么,他从窗户中得到的享受,既不会比从前少,但也不会比从前多。
第二种情况是,假如窗户没有被打破,他也就可以拿这6个法郎去买鞋,于是,他在继续享用窗户的同时,还可以得到一双鞋。
而由于詹姆斯·B.先生是社会的一个组成部分,因此,我们必然可以得出结论,综合起来考虑,对享用和劳动进行一下估计,那么,我们已经丧失了被打破的窗户的价值。
于是,我们得出这么一个出人意料的结论:“有些东西被毫无意义地毁灭,社会丧失了价值。”我们必然会同意这么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公理:破坏、损坏和浪费,并不能增加国民劳动力,或者简单地说,“破坏并不是利润”。
英迪斯特利埃先生,你对此有何看法?好心的查曼斯先生的弟子们,你们对此还有何话说?你们的老师曾经那么精确地计算过,如果烧毁巴黎,那将有那么多房子要重建,会带来多少生意啊。
我很抱歉打扰了人家的计算,很有独创性啊,这种精神已经渗透到我们的立法中。不过我还是请他另算一遍,先把那些能看见的一面放到一边,考虑一下那些看不见的一面。读者们必须谨记记,这个世界并非只有当事的两个人,还有第三个人隐藏在幕后,我请他对此予以关注。一方是詹姆斯·B.先生,他代表着消费者,他本来可以有两样享受,但由于一件破坏行为,而只能享受一样。另一方是玻璃工,表示生产者,他的生意由于事故而增加了。第三方则是鞋匠(或者别的行当的商人),他的劳动却由于同一事故而遭受了同样大小的损失。这第三个人一直藏在阴影中,使我们一直没有留意到,但他却是这一问题中一个必不可少的因素。正是他向我们揭示了,以为我们从破坏行动中能得到利润是多么地荒唐。正是他,马上就可以教导我们,以为从限制贸易中能够得到多少好处的想法,其实更荒唐(巴斯夏在为自由贸易辩护),毕竟,所有的破坏性行为中,再也没有比这更荒唐的了。因此,如果你把所有为贸易限制辩护的论证追根溯源,你所看到的,其实就只是这种老百姓的话:如果没有人打破窗户,玻璃工干什么去呀。巴斯夏对于有些经济学家的短视和荒唐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在我看来,这些经济学家要么是缺少正确的知识,他们从错误的假设出发,经过错误的逻辑推理,最后当然是得出错误的结论;要么,他们就是缺乏常识,而被神秘的数字给震慑住了,给宏观指标的数字游戏迷惑住了。
但愿不要有人又站出来说,美国这次遭受恐怖袭击,可以创造多少就业机会、带来建筑业、市政建设的繁荣,玻璃工也可以创造出多少GDP。中国的“玻璃工”可太多了。中国的很多“窗户”造出来就是为了打破的。
有人认为上述假设是在资源拥有者(店主)会主动愿意用6法郎去换一双新皮鞋。可问题的关键是大部分资源拥有者不会主动去(所谓的越有钱越抠门)消费。这就是破窗带来经济发展的关键。
其实与其是否买鞋无关,即使他贪财,将钱存入银行,那么本身也属于间接促进投资消费,并以杠杆效应放大(经济学常识)。而无论其将钱存入银行发挥杠杆效应以促进投资,甚或是确实藏在家中,结果都是单纯地影响货币供给,这本身便是市场体制下中央银行所能调配的,而不会如同破窗般造成无谓损失。
posted @ 2018-04-27 19:37  扩展的灰(Extended_Ash)  阅读(266)  评论(0编辑  收藏  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