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意看到《工作、消费主义和新穷人》的作者齐格蒙特·鲍曼的一个说法,在重构社会身份和社会认同的过程中,穷人起初凭借工作,后来凭借消费,似乎总在洗牌,又似乎岿然不变。

社会已经从生产者社会转向消费者社会,并主要把其成员看作消费者,其次才部分地将其成员看作生产者。“想符合社会规范,成为一个合格的社会成员,就需要对消费市场的诱惑作出及时有效的反应,需要为‘清空供给’作出贡献,需要在经济环境出现问题时,积极参与‘消费者主导的复苏’。

虽然很多观点不敢苟同,但是有的话还是让我产生了某种共鸣。

因为我也会时常陷入这种困惑。

每天忙碌工作,就是想着能拿到报酬,好还房贷,养孩子,还有就是各种消费了,大家一起出去玩,一起吃哪里新开的烤肉店,用最新款的游戏机。。包包、衣服。。旅游。。

要花钱的地方总是太多,然后就逼着自己想一直努力工作。。

“大多数时候,人们的心情由一种欲望被满足后的短暂愉悦和欲望未被满足的长期的焦灼和无聊构成。 产生欲望——努力工作——赚钱——消费——新的欲望——努力工作——赚钱——消费。

这就是消费者社会为合格消费者打造的专属囚笼。”

K. Polanyi说,理解自己所受到的限制,就是自由的开端。我们生活在物大量出现的社会里,若是人役于物,将会掉进Bourdieu所不愿见到的阶级牢笼之中,失去反抗的能力;但若没有这些东西,自我的认同将会没有依附之处。从Bauman对消费者社会的分析起,物与人就不断地上演着一种紧张的关系:接受以物做为自我认同的依据固然危险,但若是没有,我们也无法在当代社会之中立足。一凭着社会连带和工匠精神形塑自我认同的时代,如Bauman所言,已经过去了。在当代,人们能够作的,恐怕只有接受这就是一个消费社会,但始终警觉。于是才有反抗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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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维舟(来自豆瓣)
来源:https://book.douban.com/review/14006458/

就像《格调》一书所嘲讽的那样,“如今,只有把帽子当作无足轻重的饰物,才能赋予它等级的意味。严肃地看待戴帽一事,只会使自己的身份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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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正常的国家不可能没有消费,真正应当做的并不是不分青红皂白地反对消费(那也会造成社会生产的萎缩),而是超越消费主义:客观看待它所带来的好处,反思它所造成的问题,尽可能地不要依靠对物品的占有来建构、表达自我,而是去从事更多的创造性活动,在精神生活中得到满足。做到这些当然不容易,但只要有更多的人愿意这么做,我们这个社会就有可能变得更好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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