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umber Two
NO.2 飞雪连天射白鹿
笑书神侠倚碧鸳
翌日,天气有些阴霾.整个校园像是被扼住了喉咙,整个儿喘不过气来.
中文系是很情绪化的一群狂人的整合,由于天气的沉闷,系里都显得有些忧郁,这大概也就是艺术的积淀吧.
扬帆在午饭后,趁着胡斐熟睡的时候给遛了出来.扬帆很瘦,因此轻轻一跃,两脚一蹬便翻上了校园的围墙,看着四周没人,低身跳到墙外去了,
这个星期的星期天就是胡斐的生日了,扬帆和胡斐话都不是很多,但通常没句话都能击中要害,是对彼此心理的渗透.因此用不着冗长的寒暄来拉近距离.扬帆大步踱着步子,眼睛却搜望着店窗内的商品.
爱民路的街尾,扬帆驻足在有间小画室前,理了理卷起的衣袖后走了进去 .
"我能帮你吗?"声音像海港上轻舞的风铃.
扬帆瞥了老板一眼,学生年龄的女孩.飒爽的短发,一张轻逸的脸.接着扬帆又继续端详先前就看好的油画.画的是梅雪的港口,港边的船只安静的泊着,再过去是蓝白的海上轻荡的远帆,埠头上穿着风衣的行者,影绰消失在风雪深处.唯美的画面,极淡的笔墨,海与天没有衔接,一个因淡泊而被世界遗忘的角落.
"我喜欢这幅画,艺术氛围很浓."扬帆有着低沉的嗓子.
"我这儿能满足个性化的要求,还需要点缀吗?"
"不知道!"
"是赠友还是......?"
"送人."
"要写上你的名字吗?"
"不用,画上已经有了!"
"哦,是吗?那你朋友的名字呢?"
"......,请帮我写上‘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这样我朋友的名字以及他想要的也就有了."说着,扬帆拿出随着携带的纸笔,把字写在了纸上.随身携带纸笔是中文教授的提议,目的是抓住一闪即消逝的灵感,今天却在这事上发挥作用了.
"‘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不赖啊!是你写的吗?"
"不,金庸.这两句话是金庸把自己十四部中、长篇小说书名的第一个字串联而成的."
"是这样吗?让我想想!"女孩认真的思忖了片刻.
"......"
"我知道的不多,但好像有《天龙八部》、《笑傲江湖》、《神雕侠侣》、《倚天屠龙记》、还有------《碧血剑》,是这样吗?"
"差不多就是这样,我今天再教你一个《飞狐外传》,写的就是我朋友------胡斐."
女孩莞尔地笑了.
"我星期天来拿画,好吗?"
"好,但你------不问价钱?"
"艺术很难用世俗的金钱来衡量."扬帆边说边比画着,"你应该看出来我也只是个在校的学生,你不会为难我,不是吗?一个艺术者总希望自己的作品有真正懂它的主人,而我们都是赶路的艺术者."
"你这人好奇怪!"女孩对这乱七八糟的推辞似乎很满意.
扬帆转身走出画室,"我是中文系的,系里都这样.我星期天来取画,谢谢了!"
穿过马路,扬帆再回首玲珑的画室,室门上也和其他店一样写着店名,不同的是画室上是用篆书写的.随意却很调和,像一场盛大晚会上柔和的烛灯.扬帆首先想到的是散文,行云流水式的散文.这间画室叫"梅轩".
看着时间还早,扬帆踏着碎步去了书店,一直都在想刚才怎么一下那么多话.随手买了本贾平凹的新作《病相报告》,回到学校时,胡斐还摆着扬帆出去前的睡姿,像一具昏睡千年的古尸.
下午中文系全是自习课,扬帆花了一下午时间把《病相报告》细看了一遍,故事很简单,写的就是历经革命时期的典型人物的感情经历和生活经历.文中每章前都有一个故事中的人名,然后以这个人物为第一人称展开故事,小说中的时间也像散乱的棉絮.因此,扬帆直到看完最后一章才知道写的是什么.
"你说倚天剑和碧血剑哪个更具潜力?"胡斐合上了《书剑恩仇录》.
"那你说九阳神功和九阴真经谁更胜一筹?"对于胡斐,这类问题,扬帆早有防备.
"......"
"我买了本书,看看吧!"说着,扬帆把书递了过去.
胡斐看了看封面,把书递了回去,"不要,贾平凹他写实了,什么屙屎、挖屁眼都写进去了."
接着是沉默,无语的沉默......
扬帆用三天时间学着贾平凹写了个中篇,五万字左右,写了一段现在时尚的畸形情感.拿给胡斐看,胡斐认真看了前两章,发出了少有的评价:还行!是科幻小说吗?有点倪匡的味道了.
可见着实也是废了,扬帆后来再审了稿,原先准备的主角竟然只在第一章和最后一章出现,这样畸形小说也就畸形的夭折了.
这天晚上不知怎么的,扬帆念了声"梅轩".
胡斐还以为扬帆在说梅超风,偷偷地乐了一夜.
------to be continued
